(十四)初遇
赤狐战线
(十四)初遇
尤尔亲自挂帅,虽然战时换将不是十分明智的选择,但也无可奈何。有关蕾米尔特的大围剿,虽然没有失败,但却损失了好些兵力。樹等军官前往临时机场迎接。实际上,樹只在海报与电视上见过首领,并未亲眼目睹尤尔的真容。
在雨雾朦胧之中,灰色的天空出现一架飞机缓缓下降。机舱门打开,下来十几位警卫,樹定睛一看,里面并没有首领的身影。淅淅沥沥地小雨充斥着机场,一把黑色的雨伞在舱门口姹然开放吸引了樹的注意。举伞的是一个小个子白种人类,应该就是参谋盖米亚;而伞下的男人也随雨伞的抬起露出全貌,樹仔细观察,那人赤发赤眼,头上有一对狐狸耳朵,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相称的风华绝代。男人大步向迎宾的军官走去,樹等人立刻双脚并拢,整齐地行了军礼:“首领。”尤尔点头默认,尔后在警卫的护送下进入军用汽车。
下次战斗即将打响,卡米拉作为战地医生编入先锋部队。虽然有以前在莺之歌当小头领的经验,但当置身于真正的战壕时,在倾盆的滂沱大雨之中,土地呈现黑棕色的胶泥状,头上的钢盔在雨幕的敲打下打着响鼓。指甲和头发,包括军靴与裤腿的缝隙中,塞满了雨腥味的污泥。虽然赤炼的军队接种过伤寒疫苗,但发烧发热而昏迷的士兵接二连三出现。刺骨的冷风与连绵的阴雨打湿了生火用的煤炭,只得食用冰凉的罐头。连盟的军队接连后撤,这令人不禁感到怀疑。
次日清晨,雨幕之中,地平线上突然出现敌方部队的影子,赤炼的士兵在战壕之中架起机枪,冲锋部队与其短兵相接。然而,在冲天的硝烟与炮火的轰鸣之中,敌方的军队居然毫发无伤,在赤炼士兵的猛烈炮火之下仍然存活!当士兵们亲眼看见被子弹包括手镏弹击的残肢断臂的敌方不可想象地从黑红的碎肉之中再生之时,一面举枪持续射击,一面发出绝望的哀嚎。一颗镏弹在战壕中起爆,虽然镏弹距卡米拉近在咫尺,炸飞的士兵尸体支离破碎着散落在战壕各处,滚烫的鲜肉弹在卡米拉脸上,但随着被雨水冲刷掉落,一阵恶心从胃底泛起。落在地上一块肉还是活的,正不停地抽动乱跳,卡米拉拿枪托将其打死。
师长在战壕的猛烈颤动之下,一边用手打掉掉在头顶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污泥,一边紧急接通了上级的电话,在炮火轰鸣中声嘶力竭:“我方遭遇激烈反攻,对方为影之诗的血族特遣部队!”“守住蕾米尔特,我们不能丢掉这一战略高地,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不能撤退!”电话声戛然而止,只剩不断重复着的师长与震耳欲聋的炮火声音。
一声惊天动地的魔力爆破声从卡米拉头顶呼啸而过,向后方的战壕击去,卡米拉因此皱紧眉头,对方中有高阶血族。卡米拉俯下身子向后方转移治疗伤员。机枪络绎不绝地抖动声让人忽略掉士兵的惨叫与哀嚎。“大夫来了。”卡米拉观察着面前因刚才魔力爆破活人死人黏稠在一起的一团,对还活着的人注射了二十亳升的吗啡,雨水的冲刷咆哮混合着士兵的呻吟不绝如缕。卡米拉将黏在活人身上的死肉分开,用生长的能力治愈好了伤员。但新的伤员接踵而至,他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也在尽可能地救治。然而,许多伤员受伤太重,没能挺过卡米拉的治愈。下午两点,赤炼先锋部队己死方大半,剩下的士兵在指望支援的同时,竭尽全力将血族部队滞留在战场上。头顶的战机随着爆炸声在雨幕汪汒的天空之中化做一朵黑黄色的巨大火焰,残垣变为埙星随着烈焰降临在战场之上,吞噬了好些交战的士兵,仿佛末日已到。
下午五点,血族部队已经不到100米,可用于冲锋的将士所剩无几,剩下的人蜷居在战壕下做最后的反攻。已经近的能听见对方的军靴蹬泥地的啪嗒声了。突兀一声肉泥击打的声音,卡米拉身边的机枪手当场死亡。
身处的战壕里只剩星点士兵做垂死反击,卡米拉一把推开死去机枪手的尸体,架起机枪对前进的血族射击,右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中弹了。然而,对方已近在眼前,师长下令全员冲锋。正当卡米拉抱着步枪准备从战壕中翻出时一一
火焰的轰鸣与水汽的蒸发打断了众人的绝望!
从战壕上快速跨过,一个身披大衣的背影映入卡米拉眼帘,落在身上的雨瞬间化成腾腾水汽蒸发,一支火焰组成的凤凰盘绕。对方并没有在意身后满身污泥的少年,几个领头的高阶血族被瞬间燃尽,灰末混杂着雨水与地上的胶泥和为一体。男人代领着部队发起冲锋,挥手只一指,凤凰向着敌方俯冲而去,雨水根本无法扑灭血族身上另腾起的火焰,他们在泥地里打滚,最后只剩一具漆黑的骨架。
“卡米拉!”樹踏着污泥,一把拉起受伤的少年。在头顶战机与火焰熊起的爆炸式轰鸣声中不断震荡的耳膜以至听不清楚樹在说些什么,卡米拉只感觉身体一软,不顾樹的大呼,倒在战壕之中。
汽车晃荡的厉害,老格握紧把手,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花花绿绿的帐篷,车上的武装分子很紧惕地看着面前这位大块头,虽然事先做好了见这个特殊变种人类的准备,但亲眼目睹后仍是胆战心惊,特别是看见老格身上密密麻麻的弹壳时。汽车很快便在一座砖头搭成的院子边停下,门外的守卫见状朝院内吹了个口哨,大门应声打开。汽车缓缓驶入院子,里面的人员,可以说是各司其职,老格在其中看见了几个变种人类。
进入砖房内是用虎皮铺成的地毯,而坐在面前的虎皮椅子上的男人正在抽着大烟。老格凭直觉判断,他并不是头领。男人指着椅子让老格坐下。“多谢。”老格也不客气。
“这次请你来是受了头领的命令。”男人的话应证了老格的判断,“一次一千。”“先说说是什么活?”老格目光滞留在男人头顶的虎皮上。“有点把不要脸的穷东西,明知没钱还敢找我们借。”“要债?”老格寻思着是个好差事,刚刚接触他们,让对方反感不是明智的举措。“行,我什么时候上班?”对方没有料想到老格会那么爽快地答应,脸上那种抽大烟时晕天暗地的表情里渗透出点兴致。“今天就有。”言毕,从怀里掏出一本花名册甩给老格,翻开看看,人是不少。“什么时候要来什么时候拿钱。干的好就有晋升的可能。最好完成的漂亮些,头领很在意财富。”
从这位骨干的行事风格中老格发现,他们的头领,也就是那位Z天使,应该不只是这个小镇的统治者,他的地位之高以至于无法直接见到他的真容。老格拿着花名册从院内离开,之后的生活就像麻布下的油画,扑朔迷离。
莱普第一次进货,实际上他除了讨厌西部的血腥传统与宵禁之外,还蛮中意这里的风光。花花绿绿的铁皮雨栅镶在形形色色的帐篷上,和着人们的叫卖声与人群的熙熙攘攘别有一番情调。
穿斗篷的小个子怼了莱普一个踉跄,随后低头快速离开。莱普一开始并未察觉不对,直到掏了一下裤兜,糟了!他大喊捉贼,一边以捕风捉影的速度追向那个小个子。大概是没想到一个跛子能跑能跳,很快小个子便被追上,两人在市井的人流注视下纠缠不清。混乱之中,莱普扯下对方的斗篷。
面前呈现一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女孩,正咬牙切齿地瞪着街注视着他俩的行人,像一只受了惊的浣熊。行人们交头接耳着议论,从碎杂的词句中,莱普听到了“童党”这个词。很快几个拿着铁棍的人大喝着驱散人群,猛地一脚掀翻了女孩,女孩在地上打滚,面颊擦出几道血痕。这几个人抄起铁棍,准备向女孩砸去。
“几位大爷,这是我姐姐,”莱普拦下对着女孩扑面而来的铁棍。“我拿了她的嫁妆,她不乐意要偷回来。几位大爷不嫌弃…”
莱普将抢回来的钱捧出来,几人抢过钱,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你…”女孩站起正要质问莱普,被莱普牵着跑进巷子里。“为什么救我?”女孩的豁牙露出,莱普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许笑。”女孩紧皱眉头,“我偷了你的东西,你为什么救我?”
“嗯…”莱普一时半会没有对词。“我不会欠你,有钱自然还你。”“偷来的钱我可不要。”“偷?”女孩轻蔑地笑着,“我们跟有靠山的你不一样,没人养活我们。但是Z那个混蛋要把我们赶尽杀绝,连捡口饭吃都要挨他的走狗的铁棍。”莱普看见女孩脸上的血痕,出于好心,用手擦试了一下。
“别碰我。”女孩抓住莱普的手腕,“我们不是一类人,希望以后不要再见。”说完便甩开莱普的手,转身离开。“我叫莱普,你是?”女孩被“莱普”这个名字逗了一个踉跄,对莱普的戒心放松了些,回答:“郁莉。”
“有关我们的出价都在这里。”莺之歌的使者将价格递了上去。
“你们的价格很诱人,可惜我对人口贩卖并不感兴趣。”Z高高跷起右腿,点燃了一支雪茄。
“您所管辖地区的民众大多对经济没有贡献,据鄙人所知,这里的经济带动完全靠您的枪支生意。”
“再次拒绝,虽然西部的人命很贱,但还没有贱到可以当货品出售。”Z深吸一口烟,吐出乳白色的烟幕。
“那么,据我所知,我们莺之歌的实验品就在你们境内,您不想看到我们的部队出现在你面前吧。”
Z将雪茄从嘴中抽出,“这位先生,”Z血红的瞳孔眯了起来,“你想来杯酒么?”
话音刚落,几位大汉上前摁住使者,Z垂下眼往杯中倒了一杯烈性酒:“这个叫响尾蛇,是西部的特色其一。其二的特色…”一名大汉掏出尖刀,放在使者耳边。
“我的东西,就算一条狗,也不允许别人糟蹋。”伴随着使者的惨叫,Z举杯痛饮。“对于你这样的人,耳朵是无用的,回去希望你把我的意思准确地告诉你们头子。就这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