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扶着爷爷来到缺月楼二层，坐到侧椅看着楼下的湖。
“你还记得爷爷在这里给你讲过的故事吗？”
秦晓点头∶“记得。小时候您经常跟我讲我爸十岁之前的事。”秦晓坐到爷爷身旁。
“今天，爷爷就把故事完整的讲给你。”爷爷看向亭外。
“你爸在他十岁那年的秋天遇到了一场车祸。他是目击者，造成车祸的是一个忽然跑到马路上的小孩。当场去世三人，一人直到现在都没醒来。”爷爷声音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握住拐杖，“交警和警察轮流就那次事故做调查，你爸爸当时是唯一目击证人，被叫去一次又一次，打官司出庭作证，直到有一天我怎么喊他，他都不愿踏出房门。”
秦晓静静地听着，爷爷眼角有泪滑落。
“那时候爷爷还年轻，就把你爸狠狠的打了一顿，因为他去作证，也因为他不愿再去作证。”
“为什么？”秦晓低下头，看着脚尖。
“你爸去作证，他说他只要说真话，就没什么好怕的，你奶奶又拦不住，协助办案是义务，可是随着案情审理，你爸爸倍受煎熬，旁人说他不放过小孩，说我和你奶奶教出的孩子很冷血……”
“所以，爸爸后来不愿去了？您却打了他。”
“人，这一生的意义就是面对和承担，我是气你爸爸做事虎头蛇尾！”爷爷生气的用拐杖狠狠敲击了几下地面。
“可他是为了保护您和奶奶！”秦晓哭着说。
“爷爷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爷爷用苍老的手抹去眼角的泪，“那之后，你爸爸变了，他不喜欢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整个人就像身上长满了刺一样。”
“他病了！”秦晓声音很轻很轻。
“是啊，他病了，这一病就是十几年。”
“那后来我爸和我妈是怎么相遇的？”秦晓红着眼睛，看着爷爷的侧脸。
“你爸说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爷爷似乎并不愿提及秦晓的妈妈。“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为什么墓碑上没有我妈的名字？”秦晓看着爷爷离开的背影，大声问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虑，“您不是说要告诉我全部的事情吗？为什么不提我妈？”
爷爷闭眼，回忆一下涌上心头，被压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颤抖的背影，像个孩子泣不成声。
秦晓第一次看到爷爷哭成这样，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走上前扶着爷爷，“爷爷，您怎么了？您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过了很久，爷爷的情绪才平稳下来，秦晓扶着爷爷离开缺月楼。
“秦华，你知道这楼为什么叫缺月楼吗？”
“为什么？”
“因为终成眷属的有情人太少太少了！”
“你放心，我一定娶你！”
……
“我累了，秦华，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