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开的很快，一路上跟张勇零交流，李飞渐渐的适应了看张勇的脸，但依旧觉得难受，他没敢问张勇他的脸是怎么成这个样子的，除了觉得会不礼貌，还觉得张勇并不是好说话开得起玩笑的人，李飞跟着导航开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张勇说的地方，刚停下车便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靠在李飞的车上敲车窗户，李飞摇下车窗，看着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处处霓虹，两个女人身后的招牌上写着“天上人间”四个大字，周围还有一圈红红绿绿的灯映衬着，显得这个招牌充满了色情的感觉。那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看了看李飞，其中一个女人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李飞的脸，另一只手搭在她自己的身前，风情万种的说：“哎呦，还是个帅哥呢！”另一个女人也凑到了跟前同样摸着自己，恨不得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就脱光衣服向李飞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李飞被吓得不知所措，想摇上车窗，可那两个女人的手压在窗框上让他动弹不得，一直坐在副驾驶不说话的张勇发声了：“告诉你们老板，张勇来了！”说完转过脸看了看那两个女人，李飞本来以为那两个女人会被张勇的脸吓到，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女人见到张勇后立刻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勇哥，请跟我来！”张勇打开车门，让李飞拿着透明袋子一起下车。李飞拿起透明袋子跟着张勇下了车，那两个人女人不再像刚才对李飞说话那样，而是规规矩矩的走在前面带路。张勇带着李飞跟在那两个女人身后进了“天上人间”的店中，李飞打量前面两个女人，虽然衣着暴露，但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看起来也不像是苦人家出生的女孩，为什么会衣着暴露来这种地方上班？李飞思索间，他们已经跟随那两个女人坐着电梯来到了地下，一打开电梯门，李飞就有些被呛着了，这里烟雾缭绕，声音嘈杂，来来往往端着盘子行走的都是像那两个女人一样的衣着暴露的女人，有的女人胸前的衣服里还塞着钱，吞云吐雾的都是些看起来有些身份的老板，他们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坐一桌，每张桌子上都放着花花绿绿的筹码，这种场面李飞从前只在电影里看过，但李飞知道，这里是赌场没错了。张勇跟其中靠里面的一桌上坐着的老头挥了挥手，然后拍了拍李飞的肩膀，示意李飞跟着他过去，张勇走到里面那桌前，李飞才看清这桌只有一个老头，头发稀疏，两鬓斑白，花白的胡须上还扎了根红绳，一身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块和田玉黄玉质地的貔貅，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手表，大拇手指上戴着一块冰种翡翠的扳指。只见老头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荷官刚发的牌，眯着眼看了看，放下牌，把手中的筹码推出去三分之一，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张勇，挑了挑眉，说道：“来啦”张勇扯着那张像抹布一样的脸，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走过去替换了老头嘴巴里快燃尽的烟，卑躬屈膝的对老头说：“老爷子，义父让我带个东西给您！”老头换了烟后，用手指了指赌桌示意张勇把透明袋子放到桌上，张勇转过身子对李飞使了个眼色，李飞赶忙上前把手中的透明袋子放到了老头面前的赌桌上，老头这才注意到李飞，深吸了一口烟，手指着李飞对张勇说：“新来的？”张勇点了点头弯腰说：“是，义父让我带他出来见识见识世面！”说完把透明袋子往老头眼前推了推，老头伸出左手手，拇指和食指配合捏着烟屁股松了口，吐出一缕缕烟圈，露出满口镶金的黄牙，邪魅的笑了笑：“哼哼，有意思！”说完不再看李飞，拿过透明袋子里的东西翻看起来，李飞在一旁被这种气氛渲染的有些紧张，擦了擦眼睛，再看张勇时吓了一跳，张勇的头上本来满满的三股阳火，现在只剩头顶上的一股了，而且在不断的消逝，经过几次试验，李飞发现，自己有预测危险的能力，这么看来，张勇恐怕会命丧于此，那自己恐怕也会小命不保，李飞一边在心里咒骂黄百万不仗义，一边想着怎么逃出去，老头看完透明袋子里的东西以后表情变得有些烦躁，他抬起头看了看张勇，愤怒的把透明袋子扔到了桌子上，这时周围突然出现一排长得五大三粗的打手，把张勇和李飞团团围住，其他桌上的赌徒们一看这阵仗连忙四散逃开，有的连赢来的钱都没来得及拿走，周围乱成一团，那些人逃跑产生的气流把桌上的纸币吹的到处都是，筹码也掉了一地，张勇也不甘示弱，从怀中掏出了手枪，指着老头的脑袋，老头也不慌，示意打手退下，一根手指拨开张勇的手枪，玩味的说道：“看来，黄百万是想过河拆桥喽！”张勇没回答，也没有收起手枪的意思，另一只示意李飞靠过去，李飞刚准备挪步，老头站了起来，走向张勇，张勇又拿起了枪，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张勇手中的枪，用张勇的手枪指着张勇的脑袋，慢条斯理的说道：“小子，别那么冲动，动手之前先看看对手是谁！”然后松开了手，枪掉在了地上，张勇被刚才的一瞬间吓得楞住了，李飞赶忙从地上捡起了张勇的枪，拉过张勇低声说道：“什么情况？”张勇没回答，老头仿佛听到了李飞的话，回答他：“小伙子，看来你还不知道今天过来是干嘛的！”李飞扬了扬胸，试图给自己打气：“我的确不知道，但是你休想伤害他”老头被李飞的话逗笑了：“哈哈哈哈，我老头子可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小屁孩了！”说完又对张勇说：“这是你家亲戚吧！黄百万无人可用了吗？”张勇一言不发，李飞握了握手中的枪，随时准备带着张勇冲出去，老头重新坐了下来，指了指李飞手中的枪，嘲笑道：“小伙子，你会用枪吗？知道怎么开嘛？哈哈哈哈”老头话音未落，李飞已经一枪打破了老头桌子上的水杯。老头这才开始审视起李飞，挥了挥手，打手又重新出现在周围，李飞做出准备格斗的姿势，几个打手相视一笑，有些轻蔑的看了看李飞，其中一个打手走向了李飞，其他的几个打手双手抱拳在一边看好戏，那个打手刚过来就一拳打向李飞的胸口，李飞向左一晃躲开了打手的攻击，顺势借着惯性一脚踢在了打手的后背，打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稳定身形后又反扑向李飞，李飞抓住他的胳膊肘和肩膀头给他来了个过肩摔，打手应声倒地，表情痛苦，其他几个打手见状一起围攻了上来，李飞上勾拳下扫腿，左左躲闪右出击，不到几个回合，打手们便都应声倒地，张勇在一旁看呆了，老头拍了几下手道：“好好好，英雄出少年啊！今天是我老头子认栽，小子，回去告诉黄百万，有多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见好就收！”说完背着手离开了地下赌场，李飞拉过发呆的张勇：“走吧，先离开这里！”张勇回过神跟着李飞走出了“天上人间”，上了车后张勇对李飞说：“看不出来，你小子有两下子啊！”李飞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嗨，没啥，见笑了！”经过刚刚的事，张勇跟李飞熟络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开到半路，张勇突然对李飞说：“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今晚的救命之恩”李飞想了想开车找了间烧烤摊，下了车后，张勇一屁股坐在路边摊的小板凳上，抽着桌子上的纸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从筷筒里的拿出两双一次性筷子撕开，其中一双摆在李飞面前，张勇挥手叫来了老板，点了几串猪腰子，几大把韭菜，还零零碎碎的点了些菜，又叫了一箱啤酒，老板拿过菜单，转身便去烤张勇的菜，身后的烧烤摊发出滋啦的烧烤声，各种佐料伴着肉香味飘到李飞的鼻孔里，李飞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口水，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张勇看着李飞的样子，笑了笑：“没吃过这家烧烤吧！这家烧烤最地道了！”话音刚落，老板也把啤酒搬到了他们脚下，张勇从箱子里抽了一瓶酒放在嘴边，牙齿一咬就打开了瓶盖，李飞夸赞：“你牙口可真好！”张勇摸了摸自己的牙说道：“也就这口牙还能看”说完他仅存的一只眼球闪着光，李飞看出了那是泪，张勇把开了的酒递给李飞，自己又去箱子里拿了一瓶酒，用牙咬开后和李飞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后把酒瓶放到嘴边，一口气喝下了一瓶酒，李飞也不含糊，也陪着张勇喝了一瓶，一瓶酒下肚后，张勇那像抹布一样的脸上变得通红，看起来更加恐怖，李飞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肚子有些撑，常言道：酒后吐真言，喝过酒的张勇变得更加健谈，张勇拿着一串烤猪腰子，咬下一口放在嘴里嚼了嚼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我这张脸咋费的吗？”李飞摇了摇头，眼神期待的想知道答案，可是张勇却卖了个关子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义父是干啥的吗？”李飞还是摇了摇头，抓起一个烤鱼吃了起来，随着烤鱼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张勇突然低下头颤抖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在哭泣，果然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半边脸上有些湿润，鼻子底下还挂着些鼻涕，脸上的皮更加纠结的皱在了一起，李飞拿过桌上的抽纸递给了张勇，张勇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孩，微微笑起的嘴角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发型是和李飞差不多的圆寸，看起来精神又阳光，李飞大概猜到了这照片上应该是张勇原来的模样，便对张勇说道：“你原本长这么帅啊！”张勇扬了扬嘴角，好像是笑了笑：“是吧！”李飞点了点头，张勇收回照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为了遮住自己的脸，张勇留起了长发，前面的刘海刚好可以遮住一只没有眼球的眼睛，张勇拿起一瓶酒打开，又喝了一口说道：“我这张脸还有手都是为了救婉清才弄成这样的！”李飞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李飞正了正板凳，也开了一瓶酒，拿起一串烤香菇吃了一口，继续听了下去。张勇继续说道：“我是个孤儿，八岁的时候义父把我从孤儿院里领了出来，那个时候还没有婉清，义父是做赌场叠码仔起家的，义母身体不好，一直没有生育，义父把我带回来就是当儿子培养，希望我以后能继承他的家业，那时候我跟着义父穿梭于各个赌场，也见识了不少场面，后来义母怀了身孕，并且生下了小我十岁的婉清，义父还开玩笑说让我以后做他的上门女婿，婉清很可爱，义父经常不着家，义母身体也不好，我就经常带着婉清，可以说婉清的童年都是我陪伴长大的，后来义父得罪了黑道的老大，人家一把火烧了义父家，当时义父跟我都不在家，当我们赶回去的时候，义母被活活烧死，婉清被黑道老大的打手抓走了”张勇说道这里有些哽咽，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找到黑道老大的位置，婉清被绑在一个铁窗上，嘴上贴着胶布，那时她才十岁，眼神里满是惊慌”张勇快说不下去了，又喝了一口酒。李飞拍了拍张勇的肩膀：“不想说就别说了”张勇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和义父的几个打手一起救了婉清，快走出门的时候，黑道老大围住了我们，我让打手带着婉清先走，自己却被黑道老大抓住了，黑道老大剁了我几根手指”说到这里张勇亮了亮他残缺的手指继续说：“然后拿起一大瓶硫酸就泼到了我的脸上”说完张勇抓了抓头发，似乎连回忆起来都是一种煎熬，后来义父派人把我救了出来，可是我怕吓到婉清，就让义父对婉清说我死了！张勇捶了捶桌子，撒着孜然的烤韭菜显得有些蔫吧，李飞吃了口烤韭菜，喝了口酒对张勇说：“你是不是很喜欢婉清？”张勇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但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李飞不再说话，喝完最后一口酒后对张勇说：“哥，你这名字谁取的？不太吉利，要不，我给你改个名儿吧，说不定还能转个运！”张勇抬起头通红的脸上像被火烧了一样，他吃了几口花菜，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还会这个？”李飞点了点头，然后让张勇报出自己的生日，在脑中不停的搜索，给他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张善诚，张勇从筷筒里又抽出一根筷子，沾了点酒，在桌上比划张，善良的善，诚实的诚，写完后问李飞：“是这几个字不？”李飞点了点头，张勇拍手说：“好，老子明天就去派出所改名字”李飞摸了摸后脑勺，对着张勇笑了，很快桌上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张勇吃下最后一根考羊肉后还嗦了一下烤签，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红票子压在酒瓶底下对老板招了招手：“老板，买单，钱放这儿了”说完站起了身，由于喝的有些多，他站起来时有些不稳，差点摔倒，李飞扶着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问了张勇地址，把张勇送回家后，李飞拿出手机，里面显示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还有三十多条信息，全都来自黄婉清，李飞这才发现手机调了静音，赶忙给黄婉清回了个电话，电话里黄婉清似乎心情不太好，抱怨李飞为什么不接电话，李飞解释完后，黄婉清让李飞快点回家，李飞开了导航后，一脚油门开往黄婉清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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