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劳尔萨摩帝都,已经建都数百年了,五百多年前,当时只是北部公爵的萨瓦罗皇叔,发动兵变,夺去了自己侄子的皇位,因为担心原来帝都的旧势力对自己不利,直接把都城从高登城迁都到了这里,后来,这座都城也就被命名为萨瓦罗城,因为当时萨瓦罗公爵的家徽是燕子,萨瓦罗也就被通称,燕京。
燕京是弗劳尔萨摩的第二大城,加上历史悠久,街上随便拽一个人出来,都可能是贵族甚至是皇族。这些贵族大爷们也是横行惯了,除了对着皇宫的时候,他们一般多是昂着头。
皇宫,就像是一个城中之城,坐落在燕京的中心位置,象征着权力的顶点。皇宫周围,是皇族的府邸,再外围,是最大势力的权贵,这些林立的建筑,就像是金字塔的底座,支撑着皇权。平民住宅的唯一作用,就是如一望无际的沙漠一般,衬托金字塔的高耸。
奎尔家族,位于皇权外围的第二环,顶级贵族。虽然家族历史短的可怜,左德伯爵却是擎天柱紫金梁一样的存在,除了镇守北方三省的左德侯爵本人,和他的嫡子皮特,奎尔家族的所有家眷都在帝都的奎尔家府邸。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让皇族放心的做法,四境的封疆大吏都是如此。
偌大的侯爵府花园中,一个白衣若仙黑发如瀑的年轻女子站在一棵丁香树旁,也不管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丁香开花的时间,自顾自的看着满树的枯枝。
“小姐,赫德公子邀请您参加舞会。今天还是用生病这个理由吗?”
女仆{差点儿写成丫鬟,我这个太不西方了。}走过来,小心地鞠躬问道。
“嗯。”
女子轻轻答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枯枝,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灵魂都不存在于这个躯体一般。
“小姐,刚刚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就在昨天晚上,修金家族的那位二公子亚伯,回到帝都了。”
“什么?”
女子猛地回过头,无神的眼中光芒闪动,连自己的纤纤玉手被树枝划了一道小口都没有察觉。
“还回来干什么?一切,早已经没有意义了。”
女子长叹一声。
紧挨着皇宫的一座更华丽的建筑,房间中,一个明艳动人的金发美女正在桌前翻阅着信件,每看完一封,就随手丢进一旁打了盖子的香炉中。
“哼,平时吃我的,到用你们的时候,都缩起来了。”
金发美女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烧了多少封信了,十几?还是几十?还是已经过百?
伸出手来,下意识地触碰右边垂下的一绺秀发,那里有她唯一的头饰,一条蓝色缎带,系在那一绺头发上,很不起眼,却把她的姿容衬托的更加完美。
这个习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年前?三年前?还是更久呢?
“进来。”
金发美女感觉到了脚步声,调整了一下坐姿。
一个骑士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
“艾拉,有事?”
金发美女看着女骑士,对方把头低得更加厉害了。
“禀告六公主,明空军的探子有消息来报。”
“下次记得叫我长官,不然,你这个明空三队队长,就换人吧。”
“是。”
女骑士战战兢兢地点头,不敢有一丝忤逆。
“什么事,说。”
伊利斯不喜欢身边这群唯唯诺诺的人。
“修金家的废物二少爷昨天早上回来了。”
“哦,去吧。”
伊利斯简单回了一句,打发女骑士离开。
“对了,把你手头的工作交给你的副手,现在起,你暂时降为普通明空队员,能不能复职看你自己。”
“是。”
女骑士不敢反驳,主人的脾气,也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琢磨的,更不敢心生怨恨。
“没有人有资格,叫他废物。”
伊利斯在女骑士走了之后自言自语道。
然后,一向严守贵族礼仪的伊利斯公主很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不管桌上弄得纷乱的信件和公文,走到了她已经落了一些灰尘的梳妆台,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美美的打扮时间。
时间回到一天前的早上。
“哥,为什么回帝都要带着这个小女孩儿?”
赛特从小不习惯跟女孩儿相处,哪怕是个女婴,待在他身边都会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我去,老弟,你这样以后注孤生了啊。”
亚伯一边看着燕京高大的城门,一边调侃赛特。
“我也没办法呀,家族催我三天之内回帝都,说是极其要紧的大事儿。然后就正好看见你去校长那请假了,你也知道嘛,瑞雪儿不辞而别。身为这么可爱的小美女,我可不敢自己回来。”
艾琳可怜巴巴地看着亚伯。
亚伯别过头去,他发现最近小丫头越来越喜欢臭美了,天性觉醒了吧。
“可以雇佣影族的人做护卫,你应该是那几个外交大臣家里的谁吧?”
号称影族的瑞雪儿的家族,是三百年前从山塞尔逃难到帝国的外来家族,跟山塞尔那边还有一些站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此很多时候都会参与关于山塞尔的外交工作,只有身为外交大臣的那些帝国官员才请得动他们做保镖。
黑曜石学院有一个奇怪的规定,除了本地学生不准学生公然透漏自己的姓氏,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学生的隐私,也从表面上维护了那些连姓氏都没有的平民学生的自尊。
亚伯从瑞雪儿口中已经知道了艾琳是雷欧家的人,明知故问而已。
“所以,老师你耽误了三天时间送我过来,只是为了知道我是雷欧家族的人?”
艾琳露出了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没错。”
“老师,对着你自己可爱的学生,这么坦率的说谎,真的好吗?”
“很好。艾琳,自己回家吧,我们还有事。”
打发了艾琳之后,亚伯和赛特没有进城,而是换上遮住身形的黑袍,先去了燕京旁边二十里的一座港口城市,天港城。
天港城,帝国第二大港口城市,因为驻扎了各个他国的大使馆,因此近几年繁荣了起来。
亚伯对那些个大使馆可没什么兴趣,而是到了城边的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却是一处驻军的所在。
还没到近前,两人便是看见了一个奇怪的旗杆,三十米的高度,离着两里地都能看得见,旗杆上,一面六色边缘的旗帜中央,印着一只少了右半边翅膀的蝴蝶,很是显眼。但最显眼的,是一颗一颗圆不隆冬的东西穿成的串儿一样的东西,随着风荡来荡去。再走近一点儿,看清了,那是一颗颗的人头,足有十八个,最上面那个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头骨,最下面的,还在滴着鲜血,显然是新挂上去的。
如果把那些人头取下来仔细观察,还会发现,每个人头的头盖骨上都刻着一些文字。
“吸食梦幻草者,杀。”
“泄露军机者,杀。”
“以权谋私者,杀。”
“动摇军心者,杀。”
“骚扰平民者,杀。”
“涉及贩奴者,杀。”
“以下犯上者,杀。”
“杀。”
“杀。”
“杀。”
十八条,十八杀。
两个人都没什么惊讶,反而是点了点头。
“站住。”
一个哨兵,张口喝住了亚伯赛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