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统领着南法司,掌控着足以震慑整个江南之地的情报和执法机构,也在暗中监视着南方百官以及几个封地的藩王。
故此,在朝中身为南法司长的郭修远就成为很多利益团体的眼中之钉。
南方诸王若是想要有点小动作就得先除掉郭家,然后再扶植上自己人掌控南法司,于是郭家在江南之地就有许多门敌,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中角落,都有人在运算着如何才参倒郭家。
郭修远也深知这一点,特别是在眼下北胡入侵的关键时刻,朝廷无瑕南顾,不少心存作乱的藩王定会有所动作。
夜晚,郭府有兵丁守护,院里院外不乏高手,倒也不用担心刺客之危。
吃过晚饭,白启感觉有些闷热,双手转动着轮椅独自在院里溜达。
他无法运过这诸多石阶,所以活动的范围有限,抬起头来,也就只能看见这四方的星空。
他的双脚是被打残的,就连郭府请来的太医都说没有恢复的可能。
本身就无何本事,现在这般就更让人瞧不起了,现在就连这郭府的家丁丫鬟们有时候都给脸色看,还有的在背后议论,纷纷替郭子芳的下嫁感到不值得。
说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那是假的,特别是白启还没有彻底转变完成的世界观里。
没有城市灯光,这夜变得好黑。
月影之下,几道黑影从房顶迅速闪过。
虽说只是一瞬之间,却也逃不过白启的眼睛,特别是在修得文炁之力后,他对周围的感知能力就增强很多。
客走门,贼走檐。
能在不惊动兵卫的情况下摸进来,肯定不是一般的高手。
既然是高手,那进来可就没什么好事了。
白启闭上眼睛,文炁之力四探开去。
这探索的视野可就要比用眼睛看得清楚得多了,如同黑暗中的扫描一切的雷达,并且能分析出对手的战力如何,是否能够对付。
在清溪书院修炼文力的众多弟子之中,似乎只有自己身上才存在这种可分析敌人能力的本事。
这就要方便许多了,提前知晓对手的能力,选择相对应的攻击方法。
四个人,夜行衣,蒙着面,全五品高手。
来者不善。
一人似乎对白启身处的位置有所察觉,从屋檐上飞身下来,落地轻如鸿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同时,在白启的脑海中也显示出这人擅长轻功。
其他三人也相继飞落而下,提着长刀朝白启围上来。
“老大,是郭家要嫁女的那人,杀不杀?”
那人朝着白启身上打量,把刀架到脖子上:“他身无任何修为,又被公孙大人伤了双脚,留着也是个废人,我们今晚的目的是郭修远的儿子,这么大的府邸,找起来可不简单,他或许知道。”
白启慢慢的睁开眼睛,脸上呈现些许笑意。
那笑很奇怪,看得人心直发凉。
“别出声别乱动,动一动你就小命送。”
白启瞥了一眼肩膀上的长刀,轻声说道:“这里是郭府,也是南法司太府,稍微出点异动,四面八方皆是兵卫,南法司能傲视江南,可不乏高手,你确定单凭你们四人能够带着一个人全身而退?”
这话不假,此刻他只需大喊一声,护卫的八方的司府兵卫皆会围绕上来。
他们四人随时五品高手,却也挡不住南法司众多兵卫的合击。
这人轻笑,说道:“早听说郭府的姑爷是个蠢材,没想到并没那么蠢,那既然这样,我就留不得你的性命。”
话音落,这刀便离开白启的肩膀,挥在半空重重劈下,可到脑门前却忽然停滞,像是劈到一堵无形的硬物之上。
猛刹间,这人拿刀的虎口就被震裂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唯我独神。”
白启轻念,这便是文炁之力运转所需的口诀。
这可不是杀招,《静心决》文意为安,是守非进,毕竟在这郭府自己动手杀人不太方便。
黑衣人听到这两句诗音,再加上这护身在前的无形气力,这也就是说面前坐在轮椅之上的这个人是个高手,还是个文力高手。
武朝崇武衰文,文力高手百年来都不出所几,他们四人也便没有遇上过。
虽说是五品高手,一时间碰上这茬,却也没了主意。
这郭府可是个马蜂窝,若是一时间不解决掉此人,惊动府内兵卫,再想脱身并非易事了。
“先走!”领头人当机立断,下令便酝握轻功想从房顶上走。
“虽说不知四位是何方朋友,但这郭府之内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要是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失了南法司的脸面,我师姐可说了,丧失面子的事情可不能干,还是请留下吧。”
说话间,白启已经把院内的花盆从台上推落。
夜静之时,这样的声音无异于惊雷。
一声作不得传险之用,需要第二声作为警醒。
又是一个花盆的坠落。
府内各处听闻动静,纷纷开始热闹起来。
火光四射,岁数可闻的叫嚷和脚步之声。
“快走!”
四人飞身上房顶,朝来时的方向疾去。
黑暗中,四根牙签从屋内的某处掠起,朝着那四道黑影追击上去。
腰部功肾,这可是人体的一大弱点,虽说不至死,却也足够让他们四人武炁之力不足,轻功使起来也便不会那么轻巧了。
至于往后的事,府内的兵卫自会处理。
果不其然,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人便运力不足,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寻声而来的兵卫见此状,纷纷冲上去乱刀相向。
此人倒是惨得很,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另三人感觉武炁不足时,郭府内兵卫高手已经四散到房顶。
不管是击杀还是捉拿都不在话下。
“大人吩咐了,今夜不管是何人闯府一律格杀勿论,人头割下,连夜送至公孙大人府前。”
统兵一声令下,数名兵士从各方攻击。
这三人皆五品,要轮战起来也得花费一番功夫。
白启瞧着这场景,暗叹一声:“只可惜你们的腰子受伤了。”
果不其然,这三人在武炁不足的情况下,根本抵挡不住六名兵卫的合攻,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那血顺着屋檐低落,惨不忍睹。
郭子芳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院内,瞧见这一幕也皱紧眉头:“谢统领,这是家不是屠宰场,收拾干净些,若是闻见半点腥味小心爹爹回来责罚于你。”
谢统领作礼,规矩道:“小姐,这番清理怕是要扰了白公子的觉了。”
白启身居郭府,对这谢统领的为人有了解,忠诚、仗义,从不其辱下属,是那种人见皆喜的憨厚性格。
也是出了郭家人之外唯一对自己没有意见的人了,“谢统领尽管忙活,不打紧的。”
郭子芳朝着白启走上来,关切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白启摇头:“好在谢统领来得及时,这几名贼徒还没来得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