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芳的剑锋直向这人，在她的喉咙处便停滞下来。
白启很自然的喝上一口汤，转头瞧了她，是阿苦，这些天她一直在白府养伤，只恢复了稍点，现在看起来还是那般的无力，她原本可是武炁二品的修为，可以目前的状态来看，顶天了是个七品的阶段。
见此不成，她也便松手，那长剑从她手中掉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郭子芳的杀意浓厚，对于一切对白启不利的人，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可是这人，他得听白启如何说。
白启总算是淡定的把这碗汤给喝完了：“方才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你是真想杀了我，我救了你母女二人的性命，这就是你的报恩方式？”
“听说杨展堂被你所擒？”
白启点头到：“那又如何？”
“那你为何不杀了他？”
“我为何要杀他？”白启拉着郭子芳坐下，这事发生，吃饭的雅兴可不能被打扰，郭子芳倒也不至于为这点事情烦扰，也便吃起饭来。
阿苦泪声具下，像是对白启有几分恨意：“杨贼恶贯满盈，我爹和兄长便是死在此人手里，他杀人无数，坏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
白启夹着菜吃：“杨展堂是你的仇人，那你不去杀他，反倒是来杀我，这又是怎样一番道理？
眼下他就关押在南司衙门的地牢里，本来是要死的，只是又被救活了，你要是能杀得了他，可尽管去。”
阿苦听言，面色痛苦，双膝一软，也便朝白启跪下了。
这一次磕头远没有她之前拿头撞地那般惨烈，却也是沉重不已，瞧着白启都感觉有些不忍心了。
“我救了你母女二人，你的命就是我的，从今而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必要的时候还得为我挡刀剑，就是不知道你说的话是否作数。”
阿苦跪直了身子：“这条命，我会给你的。”
白启一边吃菜一边苦笑道：“你这话可信度真低，方才若不是夫人阻挡，你差点把我的命都给收走了。”
“我不是真想杀你，你若是有事尽管吩咐”
“鬼信，回去照看你娘吧，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没个丫鬟作用大，她们能替我洗衣做饭、铺床叠被，这些活你是干得了还是干不了？”
阿苦虽说没有大户人家闺女的模样，可能一个姑娘家能在这个年纪就有武炁二品的修为，也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所以这些活，她不一定都能干。
果然，在犹豫半刻之后，她低声说道：“我可以学。”
“算了吧，救你可是费了很大劲的，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白启瞧了他一眼：“杨展堂不日便会押往京城，这一路上想要他命的人有很多，但这是圣上的旨意，我们得将他安全送至京城交由圣上定夺处置，到时候，我希望你一起，协同我们保他性命。”
说完这话，就连郭子芳都不禁的抬头看了白启一眼。
“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那我的事也便是你的事，如果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还是早早的洗洗睡吧。”
阿苦咬牙切齿，眼神中尽是恨意，也不知道她是对杨展堂还是对白启。
半晌之后，她才缓缓说道：“遵命！”
她逃离似的离开这院子，回到娘亲的房内。
这么些天已经过去，她娘虽说已经醒过来，却浑身都动弹不得，沉默不言，似乎是连说话的功能都丧失了。
阿苦扑倒在床边，瞧着她娘毫无生机的模样，又痛哭起来。
白启两人吃完，让丫鬟进了收拾了碗筷。
郭子芳则是推着他到后院里：“你让她去保护她的杀父仇人，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白启喃喃道：“是有点残忍，但是如果连这件事她都能听我的，那她这个人往后对于我来说可能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她真念及我救她母女二人之情服从于我，从今往后无论办什么事她都会听从我的。”
“而另外一种，连杀父仇人都能忍，那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留在身边，往后可能是个麻烦。”
郭子芳疑惑道：“那你为何还要这般？”
白启叹了一口气：“我宁愿相信她有第一种可能，这是一种人事关系，说多了我也解释不清楚。”
郭子芳倒不至于去想白启要如何做，为人妇，她能做的就是操持这个家，维护生活，这也是爹娘相教的内容。
“我怎么感觉你的心眼越来越重了？”
这还真是不得已的，白启也算是明白，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都是得靠套路吃饭才行。
嘴臭、贪婪、心狠手辣······
这并非白启的真面目，可是却得倚靠他们生存。
“夫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出门便是狡诈，只有在家中才有安宁。”
郭子芳特意瞧他一眼，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让人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他说得对，至少瞧爹爹那样子也便知道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白启的脸上都瞧不出来憋屈，所有的想法都被隐藏得很深，等吐露出来时才发现那才是最致命的。
“相公，今晚回来早些。”郭子芳嘱咐道。
白启点头示意，酝握御身之术，离开了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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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衙门外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原本空档的街路现在被人堵得水泄不通，从空中俯视，可瞧见一片白景。
凌云阁的过半弟子都来了，再有些其他人士，围了南司衙门。
林肆元带着兵士守在门外，随时做着拔刀的动作。
是的，即便是有一战，他们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入内。
“再进一步者死！”林肆元朝着周围兵差们吩咐道。
众人同答：“是，进一步者死。”
南司有圣上谕旨，底气十足，这些围者倒也真不敢再进了，只是纷纷叫嚷：“交出杨展堂。”
这几个字，几百人齐声喊，响动可传数里外。
白启还没御身落地就已经听见了。
“南司衙门都敢来闯，这些人为了报仇也是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这凌云阁部众也是挺无知的，圣上本来对这些宗派就很反感，现在带头闹这么一出，日后这凌云阁的日子恐怕不会有那么好过了。
白启御身而下，落入衙门院内。
荀武急忙凑上前来：“大人！”
“猴子忒多了，告诉林大人，必要的时候可以杀只鸡见点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