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杂学,童彦也曾教过李信,再加上这两年行走江湖积累的经验,即便如,以李信的眼力依旧没看出,崔老道是如何在碗中动的手脚。
好在李信这两年尝过的迷药,幻药,蒙汗药也是不少,那第二碗酒刚一入口,就尝出就酒中的不对劲,不过胜在药量不大,他又及时将两腮上的肉全部咬破,靠着疼痛才强撑了下来。
关云飞一路上观察趴在肩上的李信,气息还算平稳,应当没什么大碍,不然怕是拼命也要杀回去。
几人在摩云岭上生擒马武,杀了三当家,还能全身而退,看似大获全胜,实则全完是被着了崔老道的牵着鼻子走,以为是有心算无心,结果自己成了无心之人,不管是从计谋上,还是从实力上,都败了。
李信足足睡了两天,才缓醒过来。
李信清醒之后,将马武带回李家祖坟,经过一番问询,才割下了马武的人头,祭奠完家中众人,才返回了平阳城。
据马武回忆,当时李义身中二十几刀后,就逃出了李家,一伙人忙着抢东西,谁也没在意,等他们抢完东西顺着血迹出去寻找李义的尸体时,却发现血迹突然凭空消失了。
李信把和关云飞几人夜闯摩云岭,讲给了三位母亲和赵绫儿,但是却没敢提及几人涉险之事,只是说遇上了父亲的旧识,才帮忙擒下马武的,却没办法将所有贼人全部杀光,只能先杀了马武祭奠家中众人。
三位夫人听说只杀了马武,虽说心有不甘,却也不表现出来,李信虽然把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艰辛,三位夫人又怎会不知道。
李福、李广四人被李信派出去打探李义的消息,李信和关云飞、赵绫儿兄妹三人,则是一直在家陪伴母亲。
摩云寨之事已过去了半月,日子过的还算安稳。
这半个月,李信总是寝食难安,一种莫名而来的失败感,总是围绕着李信。
李信给自己占了一卦,得到的卦象是泽火革,此的卦象是离(火)下兑(泽)上,为泽中有火之表象。大水可以使火熄灭;大火也可以使水蒸发,如此,水火相克相生,从而产生变革。
得到革卦的李信,决心要在一年之内,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然后去荡平摩云岭,他不仅要找回丢失的自信,还他要找崔老道之仇,更要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称雄。
要想尽快形成势力,最快的办法就是收拢山贼,流寇,不仅能快速扩充自己的实力,还能约束贼人,不让他们危害乡里。
乾元二年,五月二十八
李信呆着关云飞等人,登上了神虎坡。
神虎坡,在李家庄东面四十里,跟摩云岭同属太行山脉,只是一座小山,因山顶上之上,有一巨石,昂首抬足,状如奔驰的猛虎,故名神虎坡。
神虎坡上最著名的是神虎洞,洞内多有钟乳奇石,如琼林玉树,珠箱银屏,洞中廊道曲折,迂回可通,往往不知所向,进洞之人多会困在洞中,即便是常年盘踞在山上的刘海柱一伙人,也不愿意轻易进入神虎洞。
刘海柱一伙,跟打家劫舍的马武等人不同,能够算得上是一伙义匪。
这刘海柱原本是平阳城的一个差官,为人极其正直,经常得罪富户世家,他却无所畏惧,平阳城主也有意让他制衡各个家族,刘海柱倒也活的消停。
只是有一次,他在巡街时,遇到一强人,欺行霸市,甚至行凶伤人,刘海柱立即将这人逮捕入狱,却不知道他抓的人是城主小妾的干儿子,说是干儿子实际是在娘家时的姘头。
城主实在架不住小妾的枕旁风,关了不到两天就给放了,刘海柱负气辞官,举家上了神虎坡。
和摩云岭不同的是,来投靠神虎坡的都是一些奉公执法的小吏,铁面无私的公差,因为看不惯朝中乱像,或是被上官打压,才都来投奔刘海柱,渐渐的也形成了一方势力,李信几人上山时,刘海柱手下的兵将也有五十多人。
这些人曾经都是官身,多少都存有些俸银,山上又都被他们开垦出了农田,基本上能够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所以他们只劫贪官污吏,土匪豪强,绝不祸害百姓。
李信选择拿下神虎坡,收了刘海柱一伙,正是看中这些人无偏无党,刚正不阿,将来用来当个监军,定能秉公执法。
李信六人来到神虎坡,也没费力,只是告诉刘海柱自己欲要扫平陈仓县的山匪,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刘海柱等人知道李家庄,听说过老庄主李义的侠名,也愿意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只是见李信和关云飞如此年轻,对二人还是颇有怀疑,李信知道要让刘海柱心悦诚服,就必须先找一伙山贼消灭掉,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李信和关云飞商量过后,决定先除掉卢祖。
卢祖是最近三个月才来带陈仓县的,现在落脚茫山之上,根基不稳,手下最多也不过百十来个喽啰兵,平时就在陈仓县附近打家劫舍,跟其他山贼没有太多交情,很容易收拾掉。
唐帝国的六月,不管在哪里都是高温酷暑,盛热的阳光炙烤着万物,万物仿佛都被烤焦了,人们也把六月叫做“焦月“,若是放在平时,李信也会躲在家中避暑,此时,李信一心只是想赶紧彻底收复刘海柱。
乾元二年,六月十三。
众人吃过早饭,李信找到刘海柱,“海柱大哥,我上山时曾和你说过,想荡平陈仓县内的匪寇,如今我们兄弟几人上山已经半月有余和兄弟们也都相熟了,不如我们先去剿了芒山的卢祖,你看如何?”
听了李信的想法,刘海柱也是赞同,他也想彻底灭了卢祖,只是这伙贼人手段狠辣,让自己吃了不小的亏,伤了好几个兄弟。
如今李信又提此事,虽然这半个月,他也看到了李信战力不凡,但依旧不放心,“李信兄弟的提议甚好,只是还要和寨中的兄弟们商议一下。”
李信看到刘海柱一直支支吾吾的,既不说不行,也不说不愿,他明白,刘海柱不知道自己二人是否真有能力,不想让自己手下的兄弟白白送死而已。
李信对刘海柱说:“海柱大哥,我们且一起前去芒山,我带人先打头阵,如果输了,你就立刻带兄弟们撤退。”
刘海柱知道李信猜到自己的意思,心想,自己真是虚活了三十多年,竟然不如眼前这十几岁的少年,不由得造了个大红脸。“既是兄弟,自当生死与共,老哥哥就赔你去茫山上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