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米兰城，为亚克尔就近开了一间房，凯莎折身告辞。
知晓了几个小伙伴正在路上，城主府那边请个假，问题不大。
现在唯一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身上的治疗珠还待升级，却缺少几种材料。
“琉璃结晶x3，冰霜之心x1，千年绿萝藤根系x1，唔……”
点了点唇角，除了这三类稀罕物，其他的东西凯莎早已在交易所备齐。
在这个世界，可以说现在的凯莎就是个富婆。
只是现如今大家也凑齐了，在这个世界的旅途也将结束。
可惜了……
摇了摇头，回想起自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幕幕，凯莎既伤感，又无奈。
是夜，凯莎走到亚克尔居住的旅馆。
“亚克尔哥哥，所以他们正在一起行动，且已经快到了？”
知晓了几人快到的消息，凯莎还是有些吃惊。
“嗯，虽然是从不同地方遇到了他们，但想必也都已经快到了。当时若非听到了你的消息，我必然带他们一起来了。”
“好吧，谢谢亚克尔哥哥了。”
凯莎浅浅一笑，走到窗台前，望向窗外夜色。
上一次，自己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在泽拉斯……遇刺之前吧？
淡淡的夜风吹拂着凯莎的紫发。
哪怕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棱角，但身高却实打实地高了很多。
“有一米五了吧？这丫头……”
叹了口气，亚克尔走到跟前为凯莎披上了件风衣。
“这几年受苦了吧，可惜哥哥一直被师门禁锢，想来也来不了。”
亚克尔苦笑一声，坦白说他也没想到区区这一个普通任务，居然能拖上数年之久。
也不知外面如何了？若非时空结冻，不然这一切过往来，说不定外面都有了自己的衣冠冢。
“夜里终究是凉，先回去吧。”望着凯莎那平静的侧脸，亚克尔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终究也只是个孩子，在这类残酷的现实里，活下来受了多少苦，谁又可知？
“嗯。”凯莎轻轻知会了一声，递还了外套。
“既然他们都要来了，那我就不出城寻找了。亚克尔哥哥，这些日子，多保重。”
摆了摆手，留下了一抹紫色背影。
虚空改变了她的样貌，更是改变了她的人生。
还好所有人都看不到她这一身的紫色铠甲。
紫色手套，紫色胸铠，紫色护肩。
唯有当日那个天真的男孩儿，端着碗白粥，嚷嚷着要帮自己恢复正常。
“日子……也快到了……”
……
又过了一段时日。
下雪了。
朵朵白色的雪花银装素裹了米兰城。
这座千年古城，大街小巷里不时出现两三个穿着袄，搓着手的人。
还有些乞丐，却是挨不过这个冬了。
……
“小姐？您确定吗？二十万金币？全部捐赠？”
站在一家信誉还算不错的慈善所内。
凯莎与柜台接待员平静地交流。
当看到凯莎掏出了一张紫晶卡，接待员直接愣了。
万金钱庄的顶级储蓄卡，里面最少十万金币。
而当查到了里面的金额，并听到了凯莎那平淡的一句，接待员简直以为这个世界疯了。
现在的有钱人多不假，但这么折腾钱的却少有。
尤其对面这个女孩儿，才多大？
13岁这么有钱，想必家中也是哪个王公贵族。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句诗不知是谁写的。
挂在了捐赠所堂中。
字龙飞凤舞，却很漂亮。
有那么一股子独特的气势和感觉。
“是的，全部捐赠。”凯莎轻轻敲了敲柜台。
似有不耐，似在提醒。
接待员小姐擦了擦额角的汗，哪怕是这个寒冬，也阻挡不了如此大一单业务。
其实……
主要原因还是炉内的烤火吧？
望了眼四周三个聚合炉，凯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随后又摇了摇头。
她记得自己在来时，捐赠所外还有着许多衣衫褴褛的老人。
有些已经冰冷，有些还在祈求。
祈求什么没人知道，也许是祈求自己不要下地狱，而是去天堂吧。
一扇门，隔绝了生死。
只是根据凯莎先前调查，这家店信誉还行。
钱款流向算得上正规，大部分都到了穷人的手上。
只是那如今为何门前还有着冻死的老头儿呢？
也许这不怪别人。
凯莎也只能默默地观望着。
她能把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全部捐赠于这个世界，已经证明了她的善良。
门外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她可以靠着武力、财富管了他们一时。
却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望着门外，街对面一个正在雪地墙角，哆哆嗦嗦不停却又无处可去的小女孩儿。
接待员的声音传来了。
“小姐您好，您签个字，这笔钱您就将全部捐赠。之后我们会给您发全城通报，也会为您颁发证书……”
“不用了，给我留五百金币即可，那些形式我不需要。”
“唰”地连笔在新的承诺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凯莎拿着最后的五百金币，走出了门。
一阵寒风刮过，饶是凯莎也不由紧了紧领口。
雪，越来越大。
凯莎走到了街对面的墙角。
“孩子，想拥有改变自己人生的力量吗？”
凯莎笑眯眯地望着畏缩在墙角的小女孩儿。
在这一刻，她活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恶魔。
女孩儿的脸上满是灰尘，听到凯莎的话，也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里面有不知所措，有惊恐，还有些不愿屈服于命运的倔强。
有这一点，就够了。
“好了，起来！这里是五百金币，你跟着我它就是你的，过段时间等我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会带你去一个更加残酷的地方。”凯莎微微笑着顿了顿：“不过，只要在那个地方你肯努力，就能衣食无忧，交换吗？”
凯莎蹲下身子伸出了手。
女孩子缓缓点了点头，从怀里伸出了自己皴裂的左手。
也许她并不明白什么叫衣食无忧，也不明白残酷的地方又是怎般残酷。
但，起码现在能活下来了，不是吗？
……
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
凯莎时不时还是能望到一些惨像。
那么是有人的地方更残酷，还是遍布恶魔的地方更残酷。
也许，二者从根本上就没法对比，却也没有什么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