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魏宫的习俗,从除夕到正月十五,这些天每天都会安排大大小小的活动,或是典礼,或是宴会,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丰富住在魏宫里的人的业余生活~
唯独初十这日不做任何安排,也不举办任何集体活动。究其原因,这天是妃嫔与家人见面的日子。对我这种别国的妃嫔或许没什么意义,但是对但是对魏国本地的妃嫔有了十足的意义。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不能时常的见到家人。为解相思之苦,所以魏宫便留下了传统,在一年里正月初十这天,准许后妃与家人见面。虽然只有一天且规矩繁多,但是对这些妃嫔来说已经很知足了,可谓是天大的恩典!
一般流程是这样的:那些妃嫔的家人若是想要与妃嫔相见,须得在初一之后初九之前向宫里递帖子,随后宫里就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人安排妃嫔在初十这日与家人见面。
通常她们都是要等宫人传报然后去到指定的地点与家人会面。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贵嫔以上的就可以在自己所居住的宫室内接见家人,不过仅限女性。男性成员还是得到特定的地方去见面。
传报的时间也不一定,通常是根据位分高低。位分高的先见,位份低的后见;同级别的就按照递帖子先后顺序见。
见面的时间也有规定,通常以一个时辰为限。不可超过时间,超过时间自有宫人带离。
见面的人数也有限制,通常就一到两个人。但是若经过魏子煜允许可以超过规定人数。会面时也不是面对面坐着,还是要有一定距离,且如果接见男子还要在中间隔个屏风。
见面期间不能夹带东西,一经发现立即没收并登记在册,严重的还可能影响妃嫔自己的例钱,情节严重者有可能下一年就取消见家人的资格。
其实需要遵守的规矩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举例了。但是即便有这么多限制也阻止不了大家对这一天的期待。
今日就是初十,所以我去景阳宫问安的时候就能明显感觉到大家都有些浮躁。能见到的着急见到,不能见到的则是怕激起相思之情所以想要逃离。或是回自己住处躲上一天,或是和同病相怜的姐妹一起聚在一起解闷儿。
惠贵妃看出大家的心思,所以来了之后说话也是简明扼要,捡重点的说,其余的都可以之后再提。要不说惠贵妃面面周到,不仅嘱咐见家人的妃嫔,还安慰其他因各种原因见不到家人的妃嫔。尤其是出身别国的妃嫔,惠贵妃说日后总有机会相见,她和魏子煜都会惦记此事的。虽然在我眼里这些都是“画大饼”行为,但是经她一说心里还是暖暖的。
说完这些,惠贵妃便让我们都先行回各自宫中去,除了刘贵妃。貌似惠贵妃还有事情要特别嘱咐她吧。因为不关我的事所以我便没有在意。
说起来自打宜川公主生病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再见到刘贵妃。或许是因为照顾宜川公主有些辛苦,所以她今日来的时候看着有些憔悴,整个人也不太活泛了。
一见到刘贵妃来了,其他妃嫔也上来问候,刘贵妃当即表示多谢各位关心,随后也说公主的病已经好多了所以她这才过来。看着她和别人说话好好的,还和从前一样。但是看到惠贵妃出来了之后便立马收起笑脸,但却不是板着脸,而是立马一副说不上来但是能让人看出很做作的面孔。惠贵妃见到刘贵妃立马问了问宜川公主的情况,而六贵妃答话的时候就能明显感觉出来她对惠贵妃的态度和从前不一样了。语气异常的平静,像是在有意压制自己的情绪。明明都是好话,可是到了刘贵妃嘴里却变得阴阳怪调的,而且似乎话里有话!让人不甚明白。她从来没这样过,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见刘贵妃如此,惠贵妃也并未计较、搭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和众人说这话,而是惠贵妃貌似还在让着刘贵妃,这又是什么情况?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出了景阳宫之后我并没有直接回盈华宫,而是顺道去了玉棠宫去看吴忺母子那里。因为吴忺现在坐月子所以哪里也去不了,所以我就负责每日去她那里和她说说宫里最近的新鲜趣闻。今日也是如此,刘贵妃许久未出现今日突然来景阳宫也算是新闻,于是我便告诉给了吴忺,随后更是一股脑儿的把看到的、听到的还有心中的疑惑全都告诉给了吴忺。
“你说,她俩这是怎么回事儿呀?”我问吴忺。
吴忺听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随后她又说道:“如果只是听姐姐刚才的只言片语,想必就是和宜川公主有关了吧。”
“宜川公主?难道是因为求亲那件事?”我又问道。
“嗯~听说惠贵妃的侄子不仅当面拒绝了宜川公主的求亲让公主颜面尽失,而且据说言辞过于激烈,致使公主伤心不已,自打那以后便整日郁郁寡欢,还时常伴有病痛。也许...也许此番病得公主病得太严重这才让刘贵妃迁怒惠贵妃吧。说起来,公主倒是个痴心人!”
听到吴忺这么分析,我也长叹一声:“若是因此久病缠身还真是不值得,这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又不只许彬一个。”
“也许...也许在公主眼里,许彬便是最好的了吧。”吴忺推测道。
“最好有什么用?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一厢情愿!感情的事不是两厢情愿才行吗?一厢算怎么回事儿?这要是我,我必及时掉头去寻个真命天子才行!”若是宜川公主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我还真是又生气又心疼。只盼有朝一日把她骂醒!
此时吴忺笑道:“公主现在太小还不明白,长大了多见见世面开阔眼见就好了。”
“但愿吧。”我随后应和道。
“其实,我还觉得有另外一种可能。”吴忺说道。
“比如?”我问道。
“听说惠贵妃的侄子许彬向来和二皇子关系好,在中书省任职之后还是不知避嫌,继续和二皇子走动。若是如此,想必这也是个原因吧?毕竟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在争这个储君之位,许彬又不只代表他个人,更代表整个许氏,那个手握了魏国半个军队的许氏!若是他有意偏向谁,姐姐你觉得另外一方还能坐得住吗?”吴忺又道,“若真是如此,这许彬既得罪了女儿又惹了儿子,刘贵妃深处宫中也只好迁怒他人了。”
“你这么想也不无道理。”我无奈说道,“唉,若真是如此,那惠贵妃也是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