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过头发之后,我便起身坐到了床上等着待会儿睡觉。
原本之前好好的,但是我还是不忍提及今天的事。
“夫人这么想也不无道理,其实我也能理解她的想法。除了因为本身对陛下有所成见,还有就是虽无十足的证据,但是矛头都直接、间接的指到了陛下身上。”
可随后我又道:“只是这事儿禁不住推敲呀!现在我还是认为此事不是陛下所为,因为实在是太不值了!”
“姐姐的意思是?”
见吴忺不解于是我便解释道:“眼下倘若魏国和燕国真的要开战且不说胜算有多大就说打了又如何,实在是没有诱人的好处。这世间无论那两个国家,只要一开战,打到最后都是在内耗国力,这样对国家来说十分不利。对内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熬,为了生存他们兴许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朝廷为了镇压又不得不派出更多人力与之对抗,如此一来国内就乱了;对外,国内一乱,那么对边境的管理也会松懈,一旦如此,其他国家十之八九会趁火打劫。若是遇见个贪心的,只怕不吃到肉绝不撒口!”
“而且燕魏周边都是大国,尤其是魏国。左边就是那个好战的西秦,右边儿的东齐虽说是个不爱惹事儿的,但却是个占便宜没够儿的主儿。所以他们若是想要在燕魏鹬蚌相争时渔翁得利也不是不可能。要真是那样到时候国家就真的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了,那会儿谁还会记得当初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我不禁感慨道,“总而言之,这事儿从源头就是笔极不划算的买卖!”
“对于国家来说,打仗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战!”随后我又道,“若说此番非要给陛下安一个与燕国决裂的理由,那就只得是燕国曾经扣留魏国商队、工匠和皇子公主了,话说这的确是让陛下有些没面子。可是之后燕帝不也承诺将这一切都送回魏国吗?而且又是赔钱又是派人致歉,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即便这些依旧无法消退陛下心中的怒火,但是陛下是何许人,他定不会感情用事的!”
我这儿正说得起劲儿呢,只听屏风后忽然听到男声说道:“朕可没你说得那么好!”
听到是魏子煜的声音,我和吴忺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惊恐。
不过眼下也无暇思考,我和吴忺赶忙行礼接驾。
此刻我的脸涨得通红,心想魏子煜是何时进来的?
魏子煜上辈子是只猫吗?他走路脚步声就那么轻吗,比我还轻吗??
这怎么每次进来都没个动静,每次都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此刻这还不是要紧的,现在最要紧的是魏子煜到底听见了多少?
若他只听到我刚刚所说的话也就罢了,那些我还能解释解释,大不了当着他的面儿胡诌呗~
可要是听到关于我给吴忺细数魏子煜杀我的那段儿……!
那我以后还怎么和他相处呀?
想想都觉得活不起了~
这时魏子煜绕过屏风缓缓走了进来,见到我和吴忺正在行礼接驾,于是平静说着“免礼”,随后我和吴忺便起身看向魏子煜。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不是尴尬的微笑道。
此时亲眼见到魏子煜,眼瞧着他一脸疲惫。我敢肯定他是听到了我的问题,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径直走向床边然后转身坐了下去。
正在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时,这时吴忺忽然冲魏子煜说道:“陛下和姐姐慢聊,时辰不早了,妾先行告退了。”
魏子煜抬眼瞧了瞧吴忺没有说话,吴忺像是得到了魏子煜的默许于是便准备转身离去只留下我一人原地发蒙。
我心想吴忺这个时候怎么就自己跑了,太不仗义了!
而且她就这么走了,那我可怎么办?
于是我下意识的拽住吴忺的衣袖想要挽留她,并试图对吴忺说唇语。可是毕竟是在魏子煜跟前所以动作也不宜过大,而吴忺似有其他原因以致她最终还是挣开了我并且离开。
此时屋内只留下我和魏子煜两人,因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我只好默默看着魏子煜观察他的神情。谁曾想这时魏子煜竟与我难得的“心有灵犀”,他也忽然看向了我,我俩就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不过因为心虚,我还是在第一时间移开了目光,低下头不敢再直视魏子煜。
“怎么,刚刚和贵嫔还侃侃而谈呢,如今见到朕反倒是无话可说了?”魏子煜反问道。
“没有~”我怯怯的反驳道,“只是恰好聊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朕来得不巧?”魏子煜像是逗贫似的问我。
可不你来得不巧嘛,这都什么时候了!
快睡觉了你过来了!
你是有多稀罕我这张床?不行把我的床换到你长乐宫去!
我就差那么一秒就要躺床上熄灯睡觉了,就可以不用面对眼前的尴尬了!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整个后宫都是陛下的,陛下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怎么会有不巧的时候?”我笑着说道。
只见魏子煜听后歪嘴一笑,随后说道:“你们刚才是在提今日宴席之上的事?”
见魏子煜主动问起,若是此时否认倒是有“欲盖弥彰”之嫌,而且还有可能会让魏子煜觉得我不真诚,索性我便承认:“嗯。今日的事妾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只是如今还不知道真相如何。姐妹之间也是闲得无聊,所以便聊了起来,猜猜看谁是主谋、有何动机,打发打发时光。”
“心有余悸?事情发生之后你睡得那般安稳,刚才又听你分析得头头是道、从容不迫的就好像是在聊别人的事,朕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你心有余悸呀?”魏子煜打趣道。
“陛下就别打趣妾了,妾是真的后怕~”我低头笑道。
“朕知道。”魏子煜温柔道,“所以,你和贵嫔商量出什么了?”
“不怕陛下笑话,妾和贵嫔自然是什么都没商量出来。”我又道,“现场的线索本就不多,唯一有用的便是那刺客最后的那一句话,而且当时的场面妾和贵嫔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即便还有线索也找不出来。所以还得仰仗陛下替妾和胡族皇子讨个公道。”
“朕没记错的话,那刺客的最后一句说得是替朕办事、为朕分忧,那意思像是在暗示朕是幕后主使。若是你和贵嫔凭借的事这句话那按道理说应该怀疑朕才对,怎的刚才朕听你的意思仿佛不是这个意思,倒像是替朕辩解?你相信朕不是毒害你和胡族皇子的主使?”
“信!当然信!”我下意识坚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