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仍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跨得上几分鲜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
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
“水……水……”
战士稚嫩的脸庞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此刻他嘴唇发干发白，正迷迷糊糊的不停喊着要水。
“若琳，你看看他是不是醒了？”
吴启阳在前面开车一路狂奔，此刻听着后座上的战士发出声音，不断地向后看去。
“启阳，你专心开车，我会照顾好他。”
林若琳安抚着战士，王恙此刻没有坐在他们车里，林若琳要照顾战士，已经让他坐到了吴良车上。
她细心地把矿泉水瓶一点一点凑给他喝水，期望他快点醒来。
“0101，我是02，收到请回答。”无线对讲机里传来老左的声音。
“01收到，老左你说话。”
“老吴，前面出山了。”
“好，我知道了。”
“他……怎么样？”
“不是很好，前面找个空地停车，到时再说。”
……
空地上，吴启阳和左兰江抬着战士小心翼翼地放平他的身体，林若琳在一旁偶尔喂他点水，几人围在他身边，静静的等他醒来。
良久，战士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哪儿？”
“你……咳咳……你们是谁？”
说完，他就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一动之下牵扯到伤口，龇牙咧嘴的又再度躺下。
左兰江慢慢把他扶起来，轻轻拍着他背：“别着急！”
“你……咳咳！”
战士又被呛到，他的肺如同破风箱般发出一阵阵“呼呼”的咳嗽声。
林若琳轻轻握着他的手，语气温柔地安慰他：“你别着急，慢慢说，周围没有丧尸，我们现在很安全！”
战士艰难的抬头四处看了看，确认安全以后，这才慢慢放下心，安静地用力喘着气，缓解身体超负荷运转过后的压力。
“能再给我点水吗？”他问了一声。
吴启阳连忙打开了旁边的矿泉水瓶，递到他面前，说：“给！”
战士感激地接过水瓶，“吨吨吨”一口气全部喝完。
“请问……你是谁？”
吴启阳待战士彻底清醒以后，认真地问出他早就想知道的问题。
“我是吕峰，西部战区的一名战士，奉命出来执行任务。”吕峰回答的很模糊，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前，他不愿交待的特别清楚。
“好的！”
吴启阳也知道他职责所在，索性先介绍起己方众人。
“我是吴启阳、他们是林若琳、左兰江、王恙和吴良，我们都是阳东县的幸存者，原来准备前往J市一中，半路听见山谷里有枪声，所以绕道过去看看，路上发现你就把你救上了车。”
他言简意赅，尽量把重点都捡起来说给战士吕峰听。
“谢谢！”
人与人的信任往往第一面就能建立，直觉告诉吕峰，对面这五人值得他信任。
“其实我也要前往J市一中执行任务，请你们务必载我一程。”他虽然话里不客气，但语气诚恳。
吴启阳知道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所以顾不得措辞，不过这也是战士的真性情，可以理解。
他没有多想就忙不迭答应下来。
“没问题，义不容辞！”
吕峰点了点头，示意林若琳放开自己，他自己一个人缓缓站直身体，面朝山里的方向转了过去。
“吕峰同志，你还……”林若琳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忍不住想要上前扶他，却被吴启阳抓住手臂拦了下来。
他朝林若琳轻轻摇了摇头：“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唰！”
吕峰站定以后，右手干净利落的举起，动作比吴启阳敬礼的时候还要标准。
“吧嗒！吧嗒！”
他身前的沙地被泪水一点一点浸湿，在夕阳的余晖下，落寞而又坚强。
林若琳再也控制不住，用力捂住了嘴，依在吴启阳的肩膀上无声大哭起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处。
……
众人休息过后，一起开车往J市出发。
牧马人车上，萦绕吴启阳很久的问题始终徘徊在他心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着吕峰小小年纪却承受着不该有的痛苦和悲伤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
他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巴。
吕峰也感觉到异样，他想了想华排长交给他的任务，觉得自己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和吴启阳他们在一起求生，也放开了胸怀。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会酌情回答。”
“谢谢！”
吴启阳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稍微松开，长吁一口气后，从后视镜里看了吕峰一眼。
“你昏迷的时候说是有文件要送，我想问问是……和丧尸有关吗？”他字斟字酌地试探着。
“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唔……”
吕峰考虑了一下，当时情况紧急，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
况且到J市以后，有些事情他们终究会知道的，无非是时间问题，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也没什么，你猜的没错，我们……我是说国家，在对尸体活化，也就是你说的丧尸变异做研究，我们只是其中一组。”
这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吴启阳心想。
他之前考虑的没错，丧尸可能早就出现，也一直有人在控制并研究，如果顺利，这本来应该又是一个“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的经典例子。
只不过大半个月前情况突然恶化，无源随机性感染案例的爆发一下子让所有人都身处末世。
“那……你们这次成功了吗？”林若琳也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吕峰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望向窗外不肯说话，车里又重新归于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