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星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想表达几个意思?是讥讽我不会演戏么?”
John倒是只表达了两种意思,除了挖苦她心狠手辣之外,还有就是“我只是比较喜欢那个不会憎恨别人的陈雅星,我觉得牧铭应该也是这样。”
“让你们失望了,我从第一次看到我爸和杜宝仪约会,我就开始憎恨经历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我已经把憎恨修炼得炉火纯青铁石心肠了。”
“可真正会憎恨的人,不会愚蠢地叫人看到他真实的情感。像牧铭那样,他始终恨着他的祖父祖母,但是他也挺孝顺他们的。”
“你完全不了解钟牧铭,他孝顺他的祖父祖母是真心实意的,而且,他也喜欢真实的我。如果我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他早就端一盆露水来给我喝,断然不会在见几次面之后,就和我喝酒吃肉。”
“喝酒吃肉?”JohnReeves匪夷所思。
他眼里的钟牧铭是优雅到骨子里的人,没想到他也有接地气的一面。
“他之前和苏蔓在一起,都是喝最好的葡萄酒,吃最美味的西餐”
“夫妻俩过日子不需要那么装,怎么健康怎么过比较踏实。”雅星转头看了眼帮自己拆解发髻的艾米,“艾米,你觉得哩?”
艾米当然是觉得踏实地接地气比较好,也正是因为她谈了一场接地气的恋爱,有一件事,她才没想明白。“星儿,昨晚我头发没洗,陈航一直卯着我的头皮闻,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JohnReeves失笑,“你太不讲卫生了,不洗头,头发又脏又臭的如果一个这样的女人躺在我的床上,我一定硬不起来。”
雅星失笑,忙拿起手机站起身来,“我得去个洗手间,好想拉屎啊”
JohnReeves顿时被气得脸色铁青,“陈雅星,你是故意用行动来怼我吗?”
“不是啊,作为一个人,吃喝拉撒都是正常的。影帝先生,如果你不适应地球,还是返回火星去吧!”
艾米顿时绷不住笑,见JohnReeves气得就要暴跳起来,她忙把水果餐盒递过去,“John,消消气,吃点水果。”
“不吃!隔着一条走廊,我都闻到臭味儿!”JohnReeves气急败坏地说着,从镜子里注意到艾米憋笑憋得脸色通红,忍不住气结,“想笑就笑吧!憋得你内伤,雅星少不了又找我麻烦。”
“我没笑我吃水果这水果好新鲜。”艾米说着,就端着水果餐盒躲出去,招呼化妆师进去给John卸妆。
雅星之前那些压在心里的芥蒂,不知不觉就烟消云散。当然,这个男人让她最感动的不是折磨蓝佩,而是,她想要做什么、需要什么,是怎样的心情,她不比说,他便一清二楚。
这一刻,握着手机,躲在洗手间里,和他共享这片刻甜蜜,其他的事,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再过两天,你就可以把蓝佩放了,顺便别忘了给她注射一支解药,不要全部给她。”
“好,听你的。”
雅星听着他纵容宠溺的口气,忍不住扬起唇角,她这样可算是做坏事的,他如此支持,可真不怕把她宠坏。“牧铭,你那天让我把蓝佩交给你时,我还以为你是顾着你和蓝燊的生意,不好与他闹太僵的缘故。现在,我才发现,我错怪你了,而且,我没想到,你如此了解我报仇雪恨的决心,而且我知道,还宠着我,顺着我,疼着我,爱着我”
雅星低柔的声音,仿佛静美的夜色里传来的琴声,有点旖旎,有点娇憨,猫爪似地,挠着钟牧铭的心口。他坐在会议桌尽头,脚下一蹬,转动椅子背对着满会议桌的人,方才邪魅地笑着警告,“你再这样说下去,我会议结束就飞过去。”
雅星顿时被他的口气威胁到,舌头在嘴巴里,就忽然不听使唤,却敏锐地捕捉到这话中的关键点。“你你你在开会呀?”
钟牧铭就怕吓到她,忙道,“月底的例行会议,只是看一看各个分公司的成绩,做到奖惩有数。”
这哪儿是例行会议?是月底总结才对吧!“你怎么不早说?”雅星嗔怒地叹了口气,懊恼地忙说道,“你先忙,我挂断了。”
依照他的脾气,总要刷两个业绩惨淡的,那会议桌上气氛有多糟糕,雅星完全可以想象到。
钟牧铭却爱极她这样手粗无措的娇态,结束通话之后,他握着手机抵着下巴,舒缓了心里的欢悦和惊喜,方才转过椅子来,脸上却再没残留半分笑,随手抄起面前的文件夹,威严地丢在了会议桌中央
“这样的业绩,也有脸拿来人前么?”
桌子尽头的一位分公司总经理忙站起来,“董事长息怒,因为中间您被楼上落下的石头砸伤,一直在调养休息,所以”
“你的意思是,老董事长掌舵的时间,你们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懈怠?!”
“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懈怠了。”
那人惶恐地坐下,就再也不敢抬头,又有一位站起来,“董事长,利润增长了2%,也不是没有增长的。”
“既然如此,你还是去其他公司吧,其他公司的老板可以接受2%,我这里只容纳最低5%,这在业界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而你们,也是因为财团的高薪和加薪之频繁,才选择了财团。现在,你们确实只拿着超越职位的高新,却不敢等价的事儿,你们觉得我这个董事长太过严苛和尖锐,可以马上走人。”钟牧铭说完,就站起身来,拉开门出去。
会议桌上的人,却都静得无人敢起身,反而都怜悯地看向那位最后发言的人。
钟牧铭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周逸就忙迎上来
其实,不用周逸说任何话语,钟牧铭已经看到——蓝燊就坐在沙发上。
沙发后面站着八位脖子上有纹身的保镖,沙发两侧,是两位穿着粉红长褂的护士,而蓝燊,两条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派尊贵的帝王霸气。
钟牧铭最喜欢戳这样善于伪装的人的自尊,“什么时候来的?”
周逸见蓝燊不说话,忙道,“十分钟前。”
“我记得,我只打断了他的肋骨,没给他缝上嘴。”钟牧铭说着,抬手示意周逸先出去,兀自隔着茶几,与蓝燊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