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既虚幻，又真实，醒来时，心跳不已。
很少有过这么清晰的梦境，自己居然还记得每一个细节，那一草一木，滴下来的血珠，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鸟鸣虫声。
罗衣甚至能够嗅到身边姬罗淡淡的体香，很熟悉的味道……
额，怎么说是不是有点像变态？
罗衣勉强笑了笑，试图靠吐槽来安慰一下自己慌乱的心，确实好了一点点，但整个人都清醒了，睡意都没有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夜深人静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睡前还满天乌云，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可现在却消散大半。
噢，对了，姬罗之前不是说让自己小心斩尘……小心斩尘？为什么？
她能够真真切切感受到斩尘对自己的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关照，自己与斩尘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放心很多，毕竟有人照着自己。
罗衣实在想象不出，为什么要小心斩尘，哪怕结合自己丰富的阅历(指各种小说和番剧中得出来的经验)，我身上有什么值得被人利用的地方吗？唔，我还真没发现我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身体比普通人稍强一点，但斩尘看起来武功挺强的。
噢，而且他听力很好。
罗衣想到这，轻声说道：“斩尘，你出来。”
一秒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我在？”
斩尘缓缓走出来，很是诧异。
哇咔咔，还真的在诶？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没保持着一贯的笑脸，不过走带罗衣面前时，他还是勾起了往常一贯的笑容，“小罗衣，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
“做噩梦，睡不着就起来走走了。”罗衣回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才跟了你一会，想看你要做什么……你咋发现我的？”斩尘又问了一遍。
“猜的，反正我说得听小声，其他人听不到，我也不尴尬。”
斩尘嘴抽了抽，你不尴尬我尴尬呀，害，自己这不算是不打自招吗？
“你咋也不睡觉呢？”
“我对睡眠的需求很低，一两个时辰就足够了……习惯了……”斩尘淡淡说道。
罗衣瞪大了眼睛，道：“害，为什么？你很忙吗？失眠？不好好睡觉对身体不好的……”
然后又围绕着斩尘转着看了一圈，这身子骨挺好的，看着挺强壮的，难道也是伪装出来的？想着伸手就想戳戳腰。
斩尘黑着脸，后退了几步：“你干嘛？”
“咳咳，”这场景，咱那么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呢，罗衣收回了手，“唔，我只是……现在是什么时间呀？”
感觉解释不清楚，直接很生硬的转移话题。
斩尘沉默了两秒，倒也惯着她，没有继续追究:“现在是子时。”
“子时啊……”子时是几点来着的，罗衣冥思苦想，想不出来，但又不好直说，免得显得自己太蠢。
斩尘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件毛绒披风，披在了罗衣身上，道：“若是睡不着，可以逛一会，但别着凉了，要不要我去给你弄个暖壶？”
“啊，谢谢，不用暖壶了，我一会就回去睡觉，而且我感觉这样就挺暖和的……你不冷吗？”罗衣问道，斩尘穿的挺单薄的。
“不。”斩尘缓缓道，迟疑了一会，他问道，“你做了什么噩梦？”
“……记不大清了，”其实是记得很清楚，但罗衣想到姬罗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莫名这样说了，罗衣不解，我是这么容易动摇的人吗？我信任斩尘，但我也同时信任那个“第一次”见到的女人，“只记得……是不太好的事情，有点可怕……斩尘，你知道姬罗是谁吗？”
斩尘一愣，笑容变得有点僵硬，最后苦笑一下：“你……还是挺信任我的，为什么？”
“啊？”罗衣不解，呃呃呃，可我还有大半事情瞒着你呢，你这样说……咱家承当不起呀。
“没什么……”斩尘陷入了沉默。
等了许久，罗衣小声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
“我知道……我在想要不要对你说真话，小罗衣，你会怎么选择呢？”
“那当然是……”罗衣正想回答，看着斩尘斩尘那双冷然的双眼，却不由地停住，“我能存个档吗？感觉这是个这是个关键选项。”
“存个档？那是什么东西？”斩尘没听明白。
“就是……选错了还能重来一次，相当于后悔药。”罗衣想了想，找到了贴切的斩尘大概率听得懂的例子。
“人生没有后悔药，小罗衣，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害，你这样说我慌的一匹好么，罗衣抿抿嘴，然后道：“我不是才十五岁吗？明明就是小孩子。”
“女子十五年成年，男子二十岁。”斩尘回答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额，”害，我忘记我穿越了，古代女子成年确实是十五岁，但没关系，罗衣理直气壮地说道，“但我现在是男孩子！你别忘记我是女扮男装了，所以我还没有成年！”
斩尘一脸懵逼，现在那个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包正适合他。
“所以这道题我弃权！”罗衣道，说着便要遛，“那我去睡觉了，晚安，您也早点休息。”
斩尘拎着了她，把她拽了回来，然后道：“既然你选择弃权，那你现在没有选择，我就对你说实话吧。”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罗衣慌乱地挥舞手脚，稍稍冷静下来后，委屈巴巴地看着斩尘，“能不能当我没问呀，我只是睡糊涂了。”
“不能，为什么你不敢听了？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斩尘语气都冷了冷。
“我不是不敢听……只是你对我蛮好的，我也蛮喜欢你的，我不喜欢有太多的变化，现在的生活我觉得蛮好的。”罗衣迟疑了一会道。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所以我想信任你……罗衣默默想着。
斩尘手抖了抖，道：“……喜欢这种话不能乱说。”
“……额，你现在是柳姨的样子，老有一种我们之间……像母女或则母子之类的感觉……我蛮信任你的……”
本来以为斩尘会吐槽，对自己很无语，很无奈，然后自己就可以蒙混过关。
但他却道：“那你信任错人了，姬罗是你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