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诗楚”我正在进行大学注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我转过身是王静月,“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真是同一所大学哎”静月是我高中时的同桌和好朋友,因为都厌弃了生长了十八年的城市,渴望自由的空间,所以报了同一所外阜的大学,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没有惊喜却也有些小庆幸,没有惊喜是因为这是一所名气一般的南方沿海的大学,庆幸的是,我和静月虽不是同一个科系但我们是同校。(我是中文系,对外汉语教学专业,静月是计算机系,软件开发专业)
“你去过宿舍了吗?下周开始军训了,我保证会有很多帅哥可以大饱眼福”北方长大的静月,早就看腻了粗犷的北方男生,高中时就梦想和一个有倒三角身材的江南男生谈一场浪漫的恋爱。
看着她垂涎三尺的样子,仿佛已经和一个体贴细腻的南方男生坠入爱河了。
“我还没去宿舍,有点紧张,你知道我们从小没有住过校,所以有点无所是从……”
“这有什么紧张的,我保证你是这里的索腿天后。”(索腿天后是我们高中时,对双腿又直又长的女生的形容)。
“都大学生你还是那么…..神经兮兮的”
“哈哈,我可能是从娘胎里出来时就这样了”
“不理你,我先去宿舍,然后我们去到处看看吧”
411,412,413…..终于到了418,走进宿舍,靠墙的那个床铺有一个行李箱,一个安静纤瘦的女生坐在那里,“你好,我叫梅诗楚我们以后就是室友了”“哦,你好”她淡淡地说,似乎不想再说些什么,我想可能江南的女孩子都是内敛慢热的吧,以后相处长了就好了。
1.没礼貌的家伙
“楚楚你好了吗”静月在楼下喊我,我放下行李,跑下楼。
“我们要去哪里呢,要不先去教务处领校园卡吧”
“这个不急,哎,楚楚,快看,那个男生很适合你哦”
“你荷尔蒙上脑了吗,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无奈地斜睨了她一眼,静月捂着嘴巴差点笑到肩膀抖起来。
“欢迎新同学加入我们社团”各种社团招新生的喇叭声争相响起在新生宿舍楼下的小广场上。
不远处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生走过来,问了我一句,
“吉他社在哪里?
“好像在一食堂那边吧”我答道。
那男生哦了一声就径直走开了。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我咕哝了一句。
几天后,学前的军训开始了,南方大学的军训强度对于我和静月,这种北方来的女汉子,简直就不值一提,军训结束的教官欢送会,男生女生都要是要出一个节目,静月平日就是麦霸,所以她唱了一首很好听法语歌。男生方队报的是一首吉他弹唱,我本就觉得吉他就是个男生装X耍帅的工具所以,懒得听,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一棵小草,只在曲子结束的时候例行公事的抬头鼓掌,却发现那个无病呻吟的人就是那个没礼貌的男生。
开学后的第二周,系里组织了联谊晚会,这种联谊与其说是“让新生迅速融入大学生活”倒不如说创造机会让男孩子女孩子寻找心仪对象。所以我对这种活动派对根本没兴趣,在这里“相亲”还不出去走走,于是我穿着系里发的新生制服,随便扎了个马尾,向操场走去……
灯光下的篮球场一群男生在打球,看台上是一群女孩子在为他们呐喊加油,我走上看台,在两个穿同一个系制服的女生旁边坐下。拿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百无聊懒地看着不远处那些男生打球……
“太棒了又是一个三分球,我们系的男生是不是很帅?”不知什么时候和那几个女孩子穿着同样样系制服的静月已经坐在我后排的台阶上了。
“嗯,这个里面应该有你的“倒三角”吧,近水楼台先得月,提前祝你心想事成啊”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对她打趣到。
“什么嘛,我已经有目标了,但不在这里的”静月神秘兮兮地说。
“好啦,回去吧,这里的早晚温差太大了,再晚回去你这个花痴会感冒的。”
2.鬼畜的“撮合”
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我一共有四节课,下午两节高等数学课后,我已经脑筋打结了,我一边迷迷糊糊地走向宿舍楼一边打开手机,里面全是静月发来的微信。
“楚楚,晚饭后去体育馆那边走走怎么样?
“就当瘦身运动了好不好?”
“我会带着我的“目标”去哦”
“去嘛,就当给我意见好吧?”
……
我赶紧回了一条,“好啦,我一定去的。”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她会冲进我的宿舍把我从被子里给刨出去的”
我微笑的摇摇头,心里想,这个家伙不定又在对谁流口水了,我到要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神仙会迷倒这个经常吹嘘自己阅人无数的小丫头。
吃过晚饭,我穿了一套高中时候的运动装,来到体院馆的草坪上,老远就看见静月和一个男孩子走过来。
“楚楚,这是我们系的赵立峰”我一看,她属意对象竟然是那个没礼貌的家伙,静月朝我诡异地一笑说“他昨天看见我们讲话,问我那个扎马尾的女孩是不是我朋友,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本想把你的电话给他的,但是我觉得不如直接把你们两个都约出来见一见,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啊…”,没等我反应过来静月这个神经病就蹦蹦跳跳地从草地上消失了….留下了那个“没礼貌”和张着口,惊诧到嘴里可以塞进一个卤蛋的我。
“你好,我叫赵立峰,怎么称呼你?”
“哦,梅诗楚”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心里想:静月这个二百五玩笑开的太大了,带这家伙来干什么。
“我在新生社团处,欠你一句谢谢,因为班主任突然打电话给我,所以我拜托王静月,请你出来,当面跟你说一声,谢谢”
“OK啦,没什么的”我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情的话我回去了,宿管阿姨对新生查的很严的。”
“前面路太黑了,我送送你吧”他说。
“那谢谢啦”我们穿过体育馆的草坪朝新生宿舍楼走去,一路上他好像说了一些他高中时候的事情和这个城市有什么景点之类的话,而我脑子里都在想要怎么修理王静月这个疯丫头。
“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赵立峰对我说。
“哦,好吧”我把微信号码给了他,想快点回到宿舍结束这次王静月精心安排的,鬼畜的“约会”。
3.古怪的插班生
“现在我们来选举班长,学习委员,宣传委员,组织委员….”。开学第二个月的一个下午课后,班主任冯老师安排了一次班会来选举我们班级的班委。很快大部分班委就选出来了:班长是真诚踏实的林杰松,学习委员则是以年级最高分考进来的冯婉莹,宣传委员是隔壁宿舍活泼可爱的丁小萌….
念选票时我一直低着头,想着,随便啦,爱谁当选谁当选,反正不关我的事啦,我已经跟静月约好了班会结束,我们一起去苍梧公园喂鸽子,所以前面很长的一段选举里,我都在一张草稿纸上画圈圈,任由思绪在外太空游荡…
“梅诗楚一票,两票,三票…….十八票,当选班级组织委员”
什么?我?我的神游立刻被一个旱雷一样的声音打了回来,我没听错吧,组织委员,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干什么用的?
正当我脑神经被选举结果炸飞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冯老师大声说,“好,让我们祝贺,我们的新班委们,请各位班委班会后到我办公室领近期班级工作计划…..”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教室,好一会我都还在原地发呆,沮丧地想着我的公园和我的小鸽子们…
“梅诗楚,这周我们班的海外留学生就要到校了。冯老师看着我说。你近期的工作就是帮助他登记入校,填好各种表格,安排宿舍,解决一些其他问题,比如,办好他的各种校园卡,熟悉班里环境等等…哦,对,他只会一点点中文,英语也有一些口音,我想他很需要帮助,他明早就会到校。”
(我的妈呀,他中文不通,英语有口音,我英语又很烂,要怎么沟通啊,难道我要用画画的方式完成我的工作吗?)想到此处,我的内心瞬间崩溃,好想仰天长啸:究竟是哪个天煞的选的我啊!!!
晚上,当静月抱着我的枕头坐在床头听到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满脸艳羡地说,“英语有口音,只会一点点中文,很可能是东欧的帅哥啊,他们都不太讲英语的,能会一点点中文就很好了。楚楚,说不定你一毕业就会成为波兰的国母呢!”这个臭丫头朝我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地说。
“见你的大头鬼去吧”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块毛巾朝她那张惹人生气的小嘴砸了过去。
第二天,在我进行了很长的心理建设之后,我终于来到班级自习教室准备去“热情迎接”那个插班的留学生了,刚走到楼梯拐角,远远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地上,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帽子”,托着腮,好像在看一本书。这应该就是那个插班生吧,我猜测着向他走过去,走到近前我打量了一下:我的天,他头上的“帽子”原来是一大坨红色的头巾,配上身上那件长睡衣一样的衣服,简直就像从一千零一夜里走出来的阿拉伯人,而他那条托着腮的胳膊竟然戴了一大串金属的手环。老天,这是套什么装扮啊,我们班这个留学生难道是个有易服癖的变态吗?!
“你好,我叫梅诗楚,这个班的组织委员,欢迎你的到来,希望我能帮到你”我战战兢兢地说。
那人却连头都没抬起来,继续坐在地上看他那本卷了角的破书,理都没有理我。
哦,对,他只会一点点汉语,应该是没听懂我的话吧,正当我要手舞足蹈的跟他“讲”中文时,却听到他喉咙里咕哝了一句“zut, tais-toi ”(法语:走开,闭嘴)。为了完成我的工作,我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英文的入学登记流程说明,微笑着递给他,并示意他看一下填好下面的表格。他填好后,我轻轻从他手里拿过表格,并给了他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是贴着英文标签的图书卡片,宿舍片,和就餐卡,最后对他笑了笑,拿出了英文版的班级学生联系表,并在上面空白处写了一个大大的“Bienvenue”(法语:欢迎)之后白了这个家伙一眼,迅速地站起来转身走了。
真是的,这个易服癖的怪物,我和静月的高中外语学的是法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