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絮从裁缝铺取回衣服正往家走,正见家门口有一算卦的卦帆。李如絮不觉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加快脚步往家中走去。
李如絮进门正见林鸿文和集市上那个算命先生在院中对坐,见到李如絮走进门,那道士起身对李如絮一揖,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令夫人吧。”
李如絮此时心生疑惑,微一还礼便小步跑到林鸿文身侧欲要问清缘由,林鸿文冲她一笑示意不要紧张,等下再和她解释。
见林鸿文没事,李如絮暗暗松了口气,抱着衣服欲往里屋走去,转身欲行,一只手却被林鸿文紧紧抓住,李如絮只得乖乖站在林鸿文身后。
那道士见此场景微微一笑道。“我所说之事还望你好好考虑啊,我会在驿站等你两日,两日之后你给我答复。”言罢转身走出院门。
见那道士渐行渐远,林鸿文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放开李如絮被捏的出汗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那算命先生怎么来我们家?”李如絮不解道。
林鸿文双手抓起李如絮的手,答非所问:“如絮,你想去京城生活吗?”
“进京?那京城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住的,我们怎么去的了?”
“那道人是京城七星司的人。他们欲招安于我,带我们入京。”
“那算命先生是七星司的人?还要招安你?”李如絮此时疑问更大。
“因我杀了朝廷重犯夜刹,七星司的人认为我实力非凡,便派此道人来招安与我。”林鸿文轻描淡写道。为不让李如絮担心,林鸿文故意没说刚才在那树林中自己险些丧命。
“京城的繁华人皆向往,只是我们真的能在那里生活下去吗?”李如絮嘀咕着。
“是啊,我们真的能在京城生活下去吗?”林鸿文也是感叹道。
李如絮其实不想离开这个自己土生土长的小村庄,但是心中知道林鸿文是向往京城的。李如絮也不想让林鸿文因为自己的原因放弃如此进京的机会,如今自己身边只要他了,能让他开心,自己就开心。
李如絮想到这儿释然一笑,对林鸿文道:“那我们进京城吧,万一你以后飞黄腾达了,我也可以当那京城的阔太太了。”
林鸿文心中又怎会不知李如絮不舍家乡,只是如今势不得已。
且不说自己与岳父有那三年之约。刚才林中那道人试探我功力,一只手明里是钳住我的手,实则按在脉搏之上。一掌轰来欲试试我功力,自己再次强行运功,接住他一掌。虽被那道士感知我功力深厚招安于我,但是足三里要穴却再次受损,功力再减。
此次招安如是不从,只恐七星司会斩草除根。即便七星司不下手,若是有人因那夜刹前来复仇,只恐自己也无法护如絮周全啊。思来想去不如进京,傍上七星司这颗大树,既可免除祸端,也可完成岳父三年之约。如此一来万事皆全,只是委屈如絮了。
第二日,两人一起变卖了家中之物,看着原本还算充实的房屋,随着一件一件东西被搬走,变得家徒四壁,林鸿文和李如絮皆是黯然神伤。最后二人将菜园子和房屋都交给了王大妈打理。王大妈听说二人要去京城,也是不舍。
最后告别王大妈之时林鸿文又被叫住,那王大妈告诉他,她的丈夫叫罗健庭,儿子叫罗志。希望林鸿文到了京城做了大官,能帮她打听打听她丈夫孩子身死何处。若能寻得,帮她上炷香。疆场黄沙埋白骨,能有几人裹尸还?疆场之上断肢残躯,如何寻得她丈夫儿子的尸体,但是林鸿文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第三日,一辆马车驶出阳池村,驶离青阳县。一路往南奔向京城。
七星司总司堂,仍是寒气森森。一司长站在案几之前。
“据那观骨副司飞鸽传书,先说那子根基低劣,资质愚钝。之后又传来信件说那子功力深厚,可堪大用。已经招至京城,这几日便到,对于此子你怎么看?”总司声音玩味道。
一司长略一沉思开口道:“那捕快根基低劣,资质愚钝,竟还能杀死夜刹。如若日后练气升界,实力恐不可想象啊。”
“还有更不可想象的。据七司调查来看这捕快背景清白干净,可他的夫人却是大有来头,竟是那河陵国的大护国之女。实在有趣,实在有趣。”总司嗤嗤笑着。
“河陵国已经覆灭,那背匣李也已经签了隐退令,应该不会再闹出动静。若这捕快是背匣李的女婿,这一切就都解释的清楚了。”一司长恍然。
“这捕快身份这般特殊,何不将他替那夜刹位置,继续下完这盘棋呢?”一司长突然抬头对总司说道。
“哈哈哈,我叫你前来正是要和你商量此事,现在你全替我说了。那此事就这么办,先捧后杀。”总司大笑道。
“总司英明,属下定会妥善安排。”一司长领命告退。
“希望此子不负众望,搅一搅京城这摊浑水,将那潜藏的恶蛟揪出来。”总司自言自语道。
十里茶摊,因其茶摊正在距离京城十里处而得名。眼见茶摊中有一对夫妇对坐饮茶。男的腰间挂着一把寒铁剑,身着华服,闭目沉思。而那女子却是四处张望,时不时地仰头望向京城方向,脸上似有期待。
又有三人骑马行来,领头的黝黑的汉子一身短打扮,后背负一重剑,一马当先。后面两人骑马并行,皆是腰间佩剑。
“小二,来两壶好茶。”领头的汉子高声说道,便自顾自地寻到一处空座位坐下。其他两名剑客来到桌前各自坐下。
等茶之际,领头的莫不做声,似有心事。两名手下却是不老实,其中紫衣一名手下眼睛不住打量着邻桌女子。右手肘捣了捣身边蓝衣同伴,脸上不住坏笑。
姑娘被那紫衣喽啰打量的心中犯恶心,别过头去不往这边张望。那喽啰竟是胆大冲那女子吹着口哨。
“光天化日之下,公子对我家夫人举止如此轻佻,恐怕有些不合适吧。”那华服男子望着手中茶杯自言自语道,说完望向那紫衣喽啰。
那喽啰触到华服男子射来的目光只觉心中有些压迫,可毕竟自己主子在这,许是狗仗人势,正欲开口还击,同坐的蓝衣同伴推了推他,示意他看那华服男子的佩剑。
寒铁剑,出自朝廷中宦官二十四衙门中的兵仗局。想来此人应是朝廷中人,那紫衣男子见此形势也是只能吃瘪不再作声。
那沉思的黝黑汉子见到自己手下吃瘪仍是莫不做声。
又有一骑自京城方向绝尘而来,青衣黑帽正是七星司的装束,黝黑汉子突然咧开嘴笑,一只手伸向背后握住重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