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空空如也的匣子,众人不禁疑惑。
而作为天上驭灵官的林鸿文率先反应过来,这匣中看似无一物,实则有一缕天灵飘然其中。
在这凡世间,一缕天灵就是莫大的机遇,这凡间之人,将天灵称为天恩。一丝天灵纳入丹田,随着每一次运转周天,便游走全身,冲破窍穴瘀滞,助人驭气修炼。更能以灵御力,在单纯的拳脚之中迸发不可思议的力量。如若窥得其中奥妙,更能以灵御外物,化无形之势为有形。
林鸿文自然知道这一缕天灵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这便要运转周天将这一缕不可多得天灵纳入体中。手腕腾挪,正欲发功,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将天灵纳入体内,讲究以灵驭灵。而自己现在是凡人之躯,体内何来天灵?即使身负这驭灵之术,也是无能为力。想到这儿林鸿文只得作罢,静静地看着岳父的动作。
夜刹作为江湖一流高手,也曾承过天恩,当年自己拜了一个糊涂师父,正是这个糊涂师父将一丝天灵纳入他的体内。仅这一丝便让他武道一途如虎添翼,在冲破几处先天穴位桎梏后,在短短数十年便跻身江湖一流高手。或许也正因缺少了岁月的积淀,致使现在的夜刹不像其他的高手一样,仙风道骨、超然度外。依旧是以前那般阴险狡诈、小人行径,实在有些德不配位。
这夜刹虽晚于林鸿文感应到天灵倒也算快,于是心中飞速盘算:“只要抢在李老头出手之前抢先承下天恩,即使现在身受重伤,与这老头没有一战之力。但要脱身倒也容易,待我完全参透天恩,再回来与这老头计较。”
眼见计上心头,夜刹也不怠慢,出手如电,便要去抓住这一缕天灵.。
一旁的背匣李不理睬夜刹动作,双手一探,两袖生风。不能夜刹右手伸来已经将天灵抓在手,随后双手抱月,天灵便被禁锢来双手之中。眼见着被背匣李双手不断收紧,天灵也逐渐被压缩成鸡蛋大小。
背匣李突然右手发力,将这天灵握于单手中,低声道:“贤婿,这缕天恩,你可接好喽。”言罢右手化爪为掌,推着天灵,直拍在林鸿文腰伤破口之处。
天灵入体,瞬间在体内发散,冲向四肢。许是这躯体资质过于平平,承受不住天恩。林鸿文只觉浑身都要炸开,眼前更是一片发白,这天灵四处冲撞,好像要破体而出一般。
不过林鸿文终究是驭灵官,紧忙闭眼防止天灵破目而出,同时猛一提气,强运周天才将这在浑身到处乱窜的天灵压制于丹田之处,小心翼翼的歇气闭功,林鸿文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眼见林鸿文如此之快便压制住了天恩,背匣李与夜刹皆是大惊。
同时背匣李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选错人,铸成大业指日可待啊。
见林鸿文已无大碍,背匣李这才运气收工,合上重匣继续负在身后。然后开口道:“自千百年前天神收恩回天,大关天门以后,这人世间便再无天恩纳入。上神尊佛,并没有收回当年栖佛山枯藤僧人一身的浩浩天恩,旨在于为百姓留一个活佛,给人民一个信仰。”
背匣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可惜后来江湖重武轻佛,致使栖佛山香火凋零。在枯藤僧人圆寂之后,一身天恩尽数传于十八弟子。十八弟子又号十八金刚,只可惜那十八金刚虽得天恩,但还未参透其中奥妙便在一夜之间全部惨死,身上天恩散入人间,致使江湖百年纷争,同时也成就了现在的百花齐放江湖。”
“李老前辈果然见多识广,竟然对这千百年前的秘闻轶事也是了如指掌啊,晚辈佩服佩服。”夜刹适时开口奉承,实则心中悔恨道:“刚才欲杀着人家女婿未果,这后又抢夺天恩未成,我再留下来只怕凶多吉少,赶紧奉承几句,找个时机脱身才最要紧。”
不理睬夜刹的奉承,背匣李一脸平静的说道:“贤婿,这第二件嫁妆,就在眼前。”言语间转头望向正欲遁走的夜刹。
林鸿文这边自然心领神会,这夜刹的性命就是那第二件嫁妆。只是自己初到人间便要杀人,心中多少有些犹豫和不忍,不过转念一想,这夜刹小人行径,作恶多端,杀了他也就算是为民除害。
这边夜刹转身遁走,只觉背后一道寒光,本欲躲闪,奈何身受重伤。只得眼睁睁看着飞来之物射入眼球。
只见夜刹惨死在地,插入头颅之中的正是那刚才被铜钱打偏的飞刀。而这飞刀如何瞬间从柱上拔下而又激射出去,速度之快竟是让夜刹也难以躲避。
那自然是林鸿文运转周天,以灵御物,控制飞刀,射向夜刹。
夜刹虽已身死,却有一丝天灵破体而出。这丝天灵正是他在武道攀升如此之迅速关键,只可惜这丝天灵要易主了。
见到刚刚承接天恩的林鸿文就能以灵御物,心中又是大惊,同时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此时林鸿文身具别人无可匹敌的天灵,自然可以施展那以灵驭灵的功法,右手虚探一掌,往回一招,那丝天灵竟想受到呼唤一样飘入林鸿文掌中,再顺着腰伤破口渡入体内不像背匣李那样以身体之威势强行控制天灵。
眼见夜刹狰狞的死状,林鸿文心中无奈一叹。有一种罪恶感自心中升起,林鸿文只得口中默念为民除害为民除害。
林鸿文转身这便要去扶晕倒在地的李如絮,却被背匣李摆手阻止,示意不碍事。
背匣李招收让林鸿文来到身前,缓缓开口道:“两件嫁妆,一件贮存多年,一件临时起意。既然你都收下了,那便是同意了亲事。”
林鸿文心中暗道:“昨晚和你闺女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门亲事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再说了你那匣中天灵,分明是你强行打入我的体内,怎么能算是我收下了。”但这些话林鸿文自然不敢说出口。只得陪笑道:“岳父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我与夫人已成婚约自然不会反悔,再说了夫人在我重病之时依然决定下嫁于我,如今我大难不死,自然更没有悔婚的道理。”
背匣李听完满意的点点头有道:“我这小女平时刁蛮任性了一点,还望你能多顺着她的心意。而你,我观你背后有龙虎之气,将来势必要在这世间有一番作为,这才同意将小女嫁于你;甚至把这浩荡天恩注入你的身体。不求你能让我小女享尽天下荣华富贵,只希望你在任何危难之际能够护小女周全,不让小女以身犯险。”
刚才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背匣李,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此时的背匣李不再是那单人御剑逼退十万大军的白衣护国,也不是那享誉江湖人皆敬之的江湖魁首李剑圣。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不舍女儿嫁人,同时又对其未来充满担忧的父亲。
所谓侠骨柔肠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李老前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