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酥带着男人回去时,都把婵儿吓了一跳,润酥衣袖上都沾满了血迹,后面还躺着一个男人。
看得出来是一路拖回来的,因为婵儿和润酥将男人抬进屋子里,男人后背的衣服都磨破了,背上又新添了些伤痕。
“小姐,你这样将人一路拖回来,怕是没死也快了吧。”婵儿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要是还活着的话,那还真挺不容易的。
润酥擦了擦汗,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重,我能把他拖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管那么多。”
“小姐,他还活着吗?”婵儿看着床上的男人,浑身是血,一张脸被头发遮住看不清。
“当然活着啊,我还能背个死人回来?你快去河边打些水回来。”润酥拨开男人脸上的头发,可能是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年纪与润酥相仿,模样还有些稚嫩。
“奥,好嘞。”婵儿应着,拿着木桶就跑了出去。
润酥看了看床上的男人,这样脏兮兮的肯定不行,也不知道伤到哪了,润酥走上前,咬咬牙上手去解床上人的衣服。
这看不到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严重,可当她掀开衣服时把润酥吓着了。
男人腹部全是血,腰上连这肚脐拉着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不算很深,没有割穿肚皮,可两边肉却是往外翻着,还有血不停的往外涌着。
润酥吓得手都在抖,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检查了一番,就这一处伤口有些严重,剩下就是手臂有两道伤,还有自己拖他回来时背上的擦伤,脑袋后面有一个大包,昏迷不醒可能就是这个缘故吧。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楚燕然中途醒过,他感觉有人再拖着自己,背上隐隐约约有些火辣辣的疼,他本打算叫住这人,可是动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之后就昏厥了。
婵儿拎着水回来了,润酥正在生火,“快,烧些热水。”
润酥将一半水倒进锅中,又往盆里到了些端进屋里,帮床上的男人把衣服都脱了,将背上细小的伤口擦了一番,然后在屋里翻找着。
润酥把盆里的污水倒掉,又从锅里到了些热水,将一团棉线和两根针递给婵儿,“把这些线煮一下,一定要水沸了再捞出来。”
婵儿接过针线,丢进锅里。
润酥端着盆子进去,将男人身上的血污有擦洗了一遍,腹部的伤口也没再往外涌血来了。
婵儿拿着煮好的针线进来,递给润酥。
润酥接过,“再去烧些热水,看看还有米吗?要是还有就煮一些米粥,没有就去找些果子。”
婵儿领命,赶忙又去河边打水去了。
润酥穿好针线,看着男人腹部这样长的伤口,自己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疼似的,双手都是抖个不停,润酥狠下心来,反正就当是自己儿时缝的娃娃。
润酥一点一点将伤口缝住,床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轻轻哼了一声,额头上也隐隐看到有些汗珠。
等润酥把伤口缝好时,两个人都是一头汗。
婵儿端进来一碗米粥,“小姐,我把剩下的米都煮了,就剩这些了。”
润酥将男人托起来,让他靠在墙上,接过婵儿手中的碗,去喂还昏迷着的男人,“这几日底下看得应该没那么严了,等下你就下山,去把我的那些首饰当了,买些米面和衣服。”
“找些小乞丐,给些银钱,让他们去药店里买些伤药和退热药,先给他们药钱,等他们把要给你了再给他们跑腿钱,下山一次不容易,都买齐全了。”
润酥给男人喂不下去,只好将碗放下,看着婵儿,“切记小心,要是发现不对,其他东西都不用管,只管先跑,保住自己性命最要紧,知道吗?”
“放心吧小姐,怎么说我也是跟着你一起长大的。”婵儿领命,拿着东西就下山了,半路还将自己的头发揉乱,顺手摸了一把土涂在自己脸上,像是逃难来的。
润酥到了一些水,轻轻往男人嘴上点了一些,倒是咽下了。润酥见暂时也没什么能做的,就帮男人又擦了一遍伤口,就去林子里找些果子。
等婵儿回来时天都黑了,只见润酥坐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果子在啃。见婵儿回来,润酥上前接过婵儿手中的东西。
“小姐,那人怎么样了?”婵儿拎着东西放到屋里,润酥跟在后面。
润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喂了点水,就没反应了,把金疮药给我。”
润酥帮男人上好药,床被占着,她只好趴在床边上睡,婵儿在桌上趴着。
半夜,润酥觉得有些口渴,起来喝水,却看见床上的男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热了,幸好下午让婵儿买了些退热药。
润酥无奈,见婵儿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有些后悔捡来这个人,却也没办法,只能起身去院子里给他熬药。
润酥熬好药端进来,把男人扶起来,一勺一勺的给男人喂着,男人似乎也嫌药苦,竟是喂不进去。
润酥有些烦躁,自己半夜起来给他熬药,这么辛苦,他居然不喝,跟着动作都粗鲁了起来。
可是还是喂不进去,男人居然将牙关都咬紧了,润酥有些为难,“要不捏他鼻子,说不定就张开嘴了...要是不张嘴他是不是就憋死了?昏迷的的人会自己张嘴吗?”
润酥想了一下,觉得去捏他的鼻子实在太冒险,要是被自己搞死了咋办,没办法,只好将药放在一旁,出去打了一盆凉水,将手帕浸湿敷在男人额头上,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
清早,烧终于算是退了,可把润酥折腾的够呛,润酥一晚上没睡,现在累的趴在床边。
楚燕然倒是醒了,只觉得浑身酸痛,他动了动手,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低头就看见有位女子枕着自己手臂睡得正香。
女子肤若凝脂,长长的睫毛盖着双眸,鼻子小巧玲珑,还能感觉到柔柔地呼吸扫到自己手臂上,朱唇嘟着,嘴角还挂着莹莹几点,楚燕然感觉自己手背有些湿哒哒的,她睡觉居然再流口水?!!!!
楚燕然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却牵动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也惊醒了身旁的女子,润酥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去拿男人额头上的帕子,给他换了一个凉帕子就又趴下睡去了。
楚燕然有些惊讶,是她救了自己?楚燕然见女子睡得正香,就也不动,静静看着女子。
等润酥醒来时都是正午了,没有看见婵儿,应该是出去采果子拾干柴去了,润酥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似乎还没醒,就将被子掀开去看男人的伤口。
楚燕然见润酥醒来,连忙闭上眼睛假寐,想看看这女人要干什么,却没想到她醒来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要干嘛?”楚燕然开口问到,声音有些沙哑。
润酥听见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是床上的人醒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楚燕然把自己撑起来,有些吃力,润酥就顺手将他扶起来,去到了一杯水递给他。
楚燕然接过杯子,有些警惕,没有喝,润酥见他不动,明白了他的顾虑,抢过他手中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口,“还怕下毒?是我救了你好不好?”
润酥有些不高兴,楚燕然见此,连忙给她赔不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是在下失礼了。”
润酥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他面前,“好不容易救活你,别白白浪费我这一番辛苦。”
楚燕然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起来有些困难。
润酥拦住他的动作,“行了,别折腾自己了。”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杯子。
“你这一身伤就别乱动了,知不知道你昨夜里发热,喂药也喂不进去,折腾我给你换了一夜的湿帕子,才让你退了热。”
“麻烦姑娘了。”楚燕然有些羞愧。
“给,先把药喝了。”润酥将药递给他。出去又给他盛了一碗米粥端了进来。
楚燕然也不矫情,将一碗药都灌进肚里,润酥又将米粥给他,“吃吧。”
楚燕然心里有些感动,接过,一口一口吃着。
润酥拿来金疮药,“你自己能上了药吗?”
楚燕然脸一红,“姑娘放下吧,我自己可以,多谢姑娘。”
婵儿也回来了,背了些果子。润酥也不再屋里呆着,出来和婵儿一同出去捡柴去了。
楚燕然解开布子,看到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让人给缝合了,走线歪歪扭扭像是一条蜈蚣,很丑,可是他心中却觉得很暖。
楚燕然跟润酥她们在山上养病,呆了将近两个月才能下床做些活。
楚燕然告诉润酥他叫阿雁,是乾国人,得罪了达官贵人,被人追杀,跳进河里漂到了这边,又恰好被润酥捡了回来。
这几日人楚燕然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每日便早起打拳练功,还和润酥她们一起出去摘果子,时常能听见润酥哼一些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