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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围墙之困

今日除了阿信苴去拜访这大理城城主之外,龙十三也应了段文山的邀请,去赴茶会了。并且,这是规格比较高的聚会,是以,为了诚意起见,龙十三是只身前往的。

本来疾风说什么都要跟着去,但终究是拗不过龙十三,只得作罢。后来想着皇帝的功夫并不在自己之下,便也稍稍安心了些。

不过,留在山庄中也不是全然无事的。一直负责山庄安全的陈小虎随了阿信苴去拜访城主,疾风便被龙十三派往顶上了陈小虎的差事。还被叮嘱不要放任何的可疑人物进来。

疾风本曾是大内负责安全的护卫,后来才做了龙十三的贴身侍卫,如今抄起本行,自是得心应手。到底是跟久了龙十三的,疾风知道皇帝这么安排,其中定有深意。是以,对此事格外用心。如此,这羡鸳山庄的守卫工作,倒是比陈小虎在时还严密了。

龙十三走后,疾风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盯守卫,甚至亲自巡逻。心想着,这山庄颇大,守卫却是不足的。若贼人白天来犯倒还好,若等到了晚上,只怕就不太好办了。为此,他紧皱眉头思索应对之策。毕竟,贼人夜间行动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得近西门的围墙边有嘈嘈之声,那西门是靠了一座小山丘的门,那边的确是最容易进来贼人的地方。疾风不及多想,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到了西门的围墙边。

只见高高的围墙上,正坐了一个穿着白族服饰的娇俏姑娘,她笑语嫣嫣,双腿微晃,宛若一朵迎风的百合绽放在墙头之上。

“赶紧下去!”一个守卫的武丁挥舞着手中长矛,想要将姑娘弄下去。

但是白衣姑娘咯咯笑着,便轻易躲过了,此间衣袂飞扬,说不出的好看。

“我是来找你们山庄的秦公子的,如今没见着人,自然不能就这么回去!”白衣少女在围墙上站了起来,也不因武丁的行为而恼怒。

疾风自然是认出来了,那墙头的少女正是段家备受宠爱的小姐云舒。只不过,瞧这姑娘的身手,倒是颇让他惊讶,他原只道这大小姐是个被宠坏了,生性活泼的丫头,不曾想,身手竟也是不错的。方才避开长矛的那几招,还真是有模有样。

这会儿,聚过来的武丁也是发现了疾风,忙向疾风禀报:“问大人好!小的们守卫在此,忽见这女子上了墙头,怎么劝都不愿下去……”

这些个武丁,虽不知疾风的来历和官职,但是对陈小虎却是清楚的,平日里见陈小虎对疾风也是恭敬有加,处处叫大人,是以这会儿也只随了陈小虎,称呼疾风一声“大人”。

“嘿,疾风大哥!你来的真是太好了!!”疾风没有说话,墙头上那个小姑娘倒是先叫了起来。众人一听,见她认识疾风,顿时也就微微收了手中的长枪,纷纷看向疾风。这小姑娘虽是做白族打扮,但却是说的汉话,若真认识疾风,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疾风向来面瘫模样,本是信了几分的众人见他未出声,顿时又觉得段云舒是在说谎了,若是旧识,疾风哪里能不搭腔啊……

“小骗子,还不赶紧下去,别以为从别处听见了大人的名字便能是熟人,快快走吧,我们弟兄不愿和女人动手!”

“就是就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们大人不认识你!”

少女微微皱眉,咬咬下唇道:“你做什么不认我?!”这话却是对疾风说的。

其实疾风并不是不认她,只是龙十三说了可疑人物不能放进来,他沉默是在想这段云舒是不是可疑人物呢。这会儿见段云舒娇嗔,登时心中微微有些乱,索性不想了,便答道:“段姑娘,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这怎么成,我本已落后许多,哪里还能再等,这是只争朝夕的事儿,我必须今日进去。”段云舒眨眨眼,肯定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想昨日里夜玲珑对她说的话,说秦风和红菱朝夕相处,定然是互生爱慕的。她也想起第一次见红菱时候,秦风看向她时格外温柔的眼神,顿时就觉得,这告白一事,断是不能再拖。若不是昨夜兄长拦着,她怕是昨晚都要来了。现在已经上来,又怎么能这么走呢?

疾风和众人不知她心中所想,对这番话也是听不太懂,唯一懂的就是她不愿走。

“段姑娘,若你非要进来,那就走大门吧,送上拜帖。你堂堂段家的大小姐,若是这般进来,未免失了身份。”疾风微微皱着眉头,心道,若是从正门堂堂正正的进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可疑人员了。

“这从正门进,是两家的事,我这是私事,自然是不能那么做的。身份不身份的无所谓,反正我现在要去见秦公子。疾风大哥你既是我朋友,就该帮帮我的嘛……”段云舒微微跺脚,十五六的小姑娘,断是不缺娇俏可人,撒娇也是格外地令人心动。

众人一见,这心就软了一半。再看疾风,只见他一脸无奈,似乎有松口的迹象,便纷纷劝道:“大人,既然这姑娘是你的旧识,不如就让她进来吧。其他人我们再也不放就是。”

“是啊是啊,既然是大人的旧识,那也算不得是可疑的人员……”

疾风本想说,这也不过是才认识几天的人,哪里算得什么旧识。但是话就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当时不知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那时候自己虽然想要辩驳,但事实上心里对那“旧识”二字却是深以为然的,是以才说不出口……

“既如此,那你便下来吧。”疾风叹了口气,算是恩准了。

可这会儿,段云舒却是不好意思了。她立在墙头绞着手帕,一副欲说还羞的模样……

“啊呀,姑娘,你还站着做甚,快快下来吧,大人都同意了。”下面的武丁喊道。

“是呀!快快下来,弟兄们还要巡别的地儿呢!”

“我……”段云舒面上一红,望着底下又有些为难……

疾风见她面有难色,微微有些疑惑:“你怎么上来的?”

段云舒此时声音却不如方才的有底气了,小声道:“我借了梯子来的,只是方才躲长矛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这丈余高的城墙,若是没有长梯子,断然是不能下去了……

“那个……疾风大哥,我跳下去的时候,你能不能……能不能接我一下?”段云舒咬咬下唇,大着胆子道。

众人闻言,顿时起哄。这些武丁俱是汉人,思想也不如这边的开放,俱是认为,这姑娘既愿意疾风抱她,两人关系断然是不浅的……

疾风也不答话段云舒的话,只是对众人说:“大家继续严加看守,再不要放别人进来了。”说罢,便点足飞身,只轻轻一蹿,便落到了段云舒的身边,再道一声“得罪”,便拥住了她的纤腰,末了提醒一句“抓稳”,就带着这娇俏佳人,飞下了墙头,却已然落在了远处。但后面一片的叫好声甚是清晰。

这跳下来接着,定然不如这般安全,并且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疾风很是规矩,揽着他的手稳稳当当的,身子也是尽量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丝毫没有轻薄的意思。

他身上是和带着药草香的秦风不同的味道。很淡的汗味,混着男人特有的好闻气息。耳边风声呼呼,却没有办法吹冷她脸上的温度……

“好了。”落地之后,疾风迅速地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接着转身就离去。

段云舒本是要谢他,但此时见他这般冷淡,那热情便被浇灭了些。但到底也是帮了自己的。段云舒追了上去:“疾风大哥,谢谢你!”

“嗯。不客气。”疾风脚步都没有停顿,自然更是没有看她。

“咦?我以为你只会说两个字呢……咯咯咯……”段云舒笑道。

疾风嘴角抽搐,一开始他也说过整句的好嘛?!但是他懒得解释,只是道:“快走吧。”

“唔……可是我不知道秦风公子在哪里啊。这羡鸳山庄虽说不算大,我也是第一次来……不如疾风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带我……”微微一沉吟,觉得方接我下来,又让他送我去,有些不好意思,遂改口道,“给我指条道儿。”

疾风忽然停住脚步,然后转身来对她道:“你是我放进来的,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跟着你的。不管之后你愿意不愿意。”

段云舒一愣,也不觉得他僵硬,只是笑着作揖道:“那就多谢疾风大哥了!”

“跟上。”疾风回身,再次迈步。

“是!”小姑娘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全然一副欢乐的小模样。

而这会儿,离着这西门最近的绣楼屋顶上,两道身影正隐在飞檐后,仔仔细细地瞧着这边的两道身影,其中一人,兀自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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