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无形撕扯之力翻滚在云花语周身,卷起地上残雪纷纷嚷嚷。
残月挂在天角,散发着凄厉的白光,连雪山都被这强大的气魄所撼动了。
绝色男子就这样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
天轻玉拿着披风过来的时候,云花语已经像伫立在风雪中的丰碑,长长黑发上也染尽了霜雪。
“语儿,不要这样,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召唤他们回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天轻玉想将披风盖在云花语身上,却被云花语狠狠的一眼回绝了。
“本座不是神。”云花语轻描淡写的一句,看似平静,却包含了他多少的恨与痛。
他是个凡人,即使百姓都将他的话奉为神谕,可他终究是凡人一个,夜听风么,他终于体会到他和他的差距。
鲜艳的红衣却瞬间被黑暗湮没,红衣变作玄衣。
“你...”看着云花语的变化,天轻玉大惊,他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闭嘴。”云花语泰然起身,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变化。
“语儿...”天轻玉想说,其实他们可以联系下哥哥的。毕竟那丫头是哥哥送来的,她什么身份哥哥不会不清楚的吧。
“在风月醒来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出现了。”云花语剜了一眼天轻玉,这个蠢女人,把玄女镜交给夜听风了,现在还有脸说这些。自从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以后,他就更加对她肆无忌惮了。
天轻玉闭口不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还好云花语没有记起前世。
“夜听风到底是谁。”云花语声若薄冰,重重打在天轻玉刚刚落下的心上。那个人,居然可以启动上古的大阵。
“我...我不知道,是他,是他用风月的尸身威胁我,我才把玄女镜给他的...我不是故意的......他可能是喜欢那位姑娘吧。才会抢走玄女镜。”天轻玉神情淡若,她本不是完全撒谎,夜听风喜欢那个丫头是千真万确的。
她原本不是坏人,可是一旦提及风月,她就会失去善心,失去自己的良知。
为了风月,她可以牺牲一切的,甚至自己的性命。
“喜欢...她?”云花语双瞳剪水,久违的波澜映射在他明亮的眸子上。
她确实很惹人喜爱啊,昀倾喜欢她,昀风也喜欢她,连他素未谋面的夜听风也喜欢她。
这么多人喜欢她呢。
可他记得她说过,她喜欢过他,妖媚的脸上尽显得意。转眼又想到她决绝地说以后再不联系,那种坦若说放下就放下的毅力,真让他嫉妒啊。
看着云花语的脸色时晴时阴,变幻莫测。天轻玉愀然退下了。
云花语也不想理会她,就这么一身黑衣的回到幻音宫。
抚月看到云花语居然是黑袍加身,肃杀之外透着柔美的少年模样,险些没有认出来。“殿下。”一如从前的温柔行礼,只是她眼角,似有泪痕,整张脸也没有从前的喜悦和从容了,像是染了一层忧伤。
云花语心里暗自得意,碧卿这么快就告诉她们了。
“蒽。”清冷地丢下一句,侧身绕过去。云花语最最喜欢看仰慕他的人为他伤神了,那种骄傲非寻常事可以比拟。
抚月跪在地上,又有泪水不听话的流下了。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可以留在幻音宫,服侍他左右。
她不介意和众多姐妹一起拥有他,他那么盖世的男人,身边有很多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可昨天碧卿告诉她们,他最爱的女人就要回来了,这里没有她们的位子了,哪怕是洗衣的婢女,也不需要了。
任由自己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抽泣,她知道,这样也不会换来他一句同情的问候。
“殿下,琴骨护法...已经厚葬了。就在后山她最喜欢抚琴的竹林旁。”唤月早在誓月殿外候着了,看云花语刚迈进院子,她便急着汇报。
她现在也没有从碧卿的那席话里走出来,她说,殿下不要她们了。
不需要她们所有人了。就因为殿下的女人要回来了,他要给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宠爱,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他们的阻碍。
又想起琴骨死时凄惨美丽的样子,心里一沉,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
“好。你下去吧。”云花语似乎没有在唤月脸上寻到他想要的那种失落和绝望。还是唤月对他的心思本就没有抚月多?
唤月踏出誓月殿的外院,猛然回头,可是云花语已经关上殿门了。
殿下他...穿的是黑色?
“抚月,殿下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唤月搀起还在痛苦的抚月,她知道,抚月的一颗心都在殿下身上,她也从未要求过什么。现在突然就赶她走,她心里肯定很痛苦。
“连个婢女的位子都不给我们了,他怎么能够这么狠心。”抚月弱弱道。
“殿下他,可能真是变了吧。”唤月扶着抚月回到房中,拿起毛巾递给抚月,示意她擦把脸。相比抚月的伤心,她倒是显得看得开了。
“殿下,他穿了黑色的衣服?”唤月以为自己精神恍惚,看走了眼。
“蒽。”抚月无暇理会这些,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刀口啊。殿下从前的温柔,都没有了啊。
他对她第一次的疼爱,一直以来的关怀。都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