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蓝的天空似乎被什么隔绝了天光的温度,我嗅着鼻腔里散漫的血腥味道缓缓地抬起头来。却在一刹那惊讶的看到从我手腕的红玛瑙吊坠的光晕中努力的蜷缩成一团的阴九娘。
我就这样看着她,静默的不发一言,面前的男子听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引魂歌,低声一句:“来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那男子,他的目光深沉的没有一丁点多余的情绪,只是沙哑着喉咙问我:“你还要不要护着她了?”
我的目光微微一转,心想他口中的那个人也许应该就是九娘了吧?看他如今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保护这个从我手腕的红玛瑙吊坠里出来的魂魄了?
我轻轻眨了眨眼,“自然是要的,只是还请郎君开解小女子,郎君口中的云天河骨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一下子从他的大脑之中立刻寻找我的问题的答案,可是眼前的男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庞,目光深沉的看着我道:“嗯,你既然开口了,我就好好的让你救她一救。”
我眸底的那个蜷缩的女子身上开始泛起一抹白色的光晕,我听着沙漏已经见了底,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过,再看那静默的身影,此时正在那寒风凌冽地窗前负手而立。
我看着他一副全然不顾的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沙漏朝着他喊:“你知道天就要亮了吗?”不是说有法子救九娘么?
那男人见我一副身疲力竭的样子,再垂眸看了一眼阴九娘,春联蓦地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你自己告诉这丫头,要如何才能救你。”他顿了顿,神情突然变得悲悯起来:“门外的那些人,一心想要的,就只有这丫头的名,如今她遇上了我自然是死不了的。”他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感伤:“只是门外的人不敢和我动手,又该如何交差?”
话音落下,那男子蓦地用手一下子打在我的背脊骨上,低声道:“也不知你这娃娃究竟是哪里来的,云天河的骨鬼竟然都没把你吓着。”
我抬眼看了一下有些蓝的苍茫的天幕,有些玩味的笑道:“我上官雨儿活了十几年都不曾做过亏心事,自然是不怕鬼的。”
说着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一旁的男子身上,指了指门外还在唱着引魂歌的招魂师问道:“这里除了你我两个大活人外好像没有其他人吧?”我的目光沉澈地看着他:“你说过要保护我,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那男子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角毫不在意的讪笑道:“我只是要保住你不要被招魂师抓住,其余的,我当真不想管那么多。”
我闻言一震,他方才说什么,只在乎我一个人的生死?脑子里如同一团破碎的乱麻翻滚,我轻轻抬起头,斜睨了他一眼道:“我是你的目标猎物?”
他轻轻的笑了笑,指尖落在我的额头上,低声安慰道:“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好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美男子从来都对那些血腥没有半分的兴趣。”
他顿了顿,指了指对四周的一切已经渐渐产生敌意的阴九娘道:“你也看见了,招魂师让这娘子变成了这副样子,倘若在让她运气差一点遇上骨鬼……”
他突然开口却把话只说了一半。不过我却不知为何,蓦地听的头皮发麻。
那男子一直没有告诉我,骨鬼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只是在七百里的云天河上,见了骨鬼的魂魄,是再也没办法转世投胎的。
他们只是用一股清凉的水庇护了自己的身体,却让每一个遇见他们的招魂师都会经历一场输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