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关进暗牢里的这几天,清怡始终等待着她的阿爹阿娘来带她出去,但是都没有任何的动静。除了她能静静的听见一墙之隔的锁链声,能让她心安外,这暗牢里是静的连老鼠的叫声都能听见了。
所以,她只能断定是阿爹阿娘都没有办法救她了。她开始用传音蝶,给狐族爷爷传信,但是出去了的传音蝶就没有回来过。
这个地方只会让她体会到无尽的孤独,她无助的哭泣声总能在黑暗里散去。当然,那只狼妖是不是会说话她都清楚了。因为从进来的那天起,除了一句“不是”就没有再听他发出过任何声音了。
还有那条蛇妖,总是在她哭停了之后发出蛇特有的嘶嘘声。
“一只狼妖,一条蛇妖,一只蓝狐,还有……四只老鼠。”
她开始计算在暗牢里她能感知到的事物了,她在统计结果时是少之又少。
狼妖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一墙之隔的她,不是他不说话,而是他不知道开口要对她说什么。说,你这些年去了哪里?还是,你当初为什么抛下我走了?这些话在他的心里是埋了很久了,但是听见她的抽泣声,狼妖又想起了六百年前的那些事。
他记得,在西海岸上漂泊的那些日子。有一天晚上,船上的烛火都烧完了。按道理来说,他们可以用法术再点一次。但是她说:“这是人间,你若在这茫茫海面上使用妖法,没准会吓到人的。”
那天晚上天很黑,他甚至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狼妖顺了她的意,没有用法术点烛火。但是,到了夜里她的抽泣声却是吓到了狼妖。原来,她怕黑。最后狼妖还是点了烛火,看清了她满是的泪痕脸。
“既然怕黑,又为何不点烛火?”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只见芳华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抽了两声气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那时,狼妖俯身在她跟前,手中拿着烛台。透过那在夜里摇曳的烛火看,他的笑是沁人心脾的。那时候,芳华不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只觉得被人关心的感受是幸福的。
这回,在暗牢里。她不是芳华,是清怡。狼妖带着心中的恨意,不再理会她。但是她夜里的抽泣声,还是会刺痛着狼妖的心。有好几次,他都想用妖法在手中燃起火来,但是他举起又放下了。他在这暗牢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墙,细听她的心跳声,和六百年前是一样的。
他不知道的是,芳华经历了那些事就回不来了,现在他能感知到的心跳其实是清怡的。若是他知道清怡什么都不记得,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啊。
“阿爹……阿娘……”
清怡又哭了,是因为想念,所以她难过了。那一声声的抽泣和呜咽,狼妖越听越难耐,而对面那条蛇妖只是看着他在做思想挣扎。就好像在和他说——
“你看吧,你始终是放不下。”
狼妖瞪了他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他摊开右手掌,一束火光燃起使得整条暗道都亮了。清怡也因此抬起了头,看着被火光照的明晃晃的暗牢。那一刻,她瞧见了对面的一条巨蟒,心惊的不是一下。
“啊!”——
尖叫声顿时充斥着整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