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手中长剑微微一颤,抖出数个剑花,左手剑指在前,右手长剑在后,一招“张帆举棹”使出,赫然是全真剑法的起手式。
灭绝自负是武林前辈,虽深恨无忌盗取她门派宝剑,却也不会率先进招,只怕落人口实。
她长剑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原地晃了一晃,便算还招,口中喊道:“谢少侠不必客气,发招吧。”
闻言,无忌长剑一震,剑尖“嗤嗤”作响,一招“西风残照”直直刺向灭绝持剑右手。
灭绝见他剑法虽不似其师那般随性飘逸,但也暗含不小的劲力,倒也不敢心生怠慢,当下侧身闪过,接着一招“铁锁寒江”推送而上。
无忌见她长剑不断颤抖,约莫隐藏着七八个后招,不由暗自称赞:灭绝虽然脾气古怪,其剑法当真可为一流高手。
不待灭绝长剑及身,无忌已一招“大江似练”使出,紧守门户,伺机反击。
灭绝的剑法固然凌厉绝伦,出手之间尽显凌厉猛悍;无忌的剑法却也变化精微,还手之中皆有精妙变化,后招无穷。
他二人翻翻滚滚,不到片刻就交手二十余招,剑光吞吐,剑气四溢。
峨眉派弟子起初见自家掌门剑法凌冽,以为稳操胜券,不料二十余招后两人竟然平分秋色。
本来灭绝还打着消磨无忌内力的主意,不料二人又交手十余招,无忌气息绵长不绝,他手中长剑带来的劲力却愈发沉重,自己竟隐隐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灭绝暗自咬牙,右手长剑隔开无忌刺向咽喉的一招,身形转动,左臂斜弯急转,手掌竟从绝不可能的弯角横将过来,击向无忌背心。
此时无忌占尽上风,却也不敢生出轻视之心,见她一掌斜斜击向背心,左手使出一招“神龙摆尾”,手掌穿过左腋,向后击出。
“呯——”
二者双掌相交,掌风四溢,平地卷起烟尘。
“噔噔噔”
二人各退三步,无忌强行压住胸口的翻涌的气血,右手长剑复又直刺她的咽喉要害。
灭绝大惊,连忙横剑招架。
“当——”的一声巨响,二柄长剑齐齐折断,唯一不同的是灭绝长剑断成两截,无忌长剑却断成数截。
无忌略有惊异,却是他内力全速催动之下,竟生生将自己的长剑震断。
灭绝见他略有出神,长袖一拂,将断剑尽数推向无忌身前,却是败中求胜的法子。
无忌虽然惊异长剑断成数截,却也暗自提防灭绝的掌法,见她将断剑射至自己身前,连忙闪身避过。
果然,灭绝见自己手无兵器,竟使出“截手九式”的第三式,一掌直直拍向无忌胸口。
无忌不欲和她再比拼内力,脚下轻点已向右侧跃出丈余,随后右手大拇指扣住中指,一招“弹指神通”击出。
灭绝自然识得他的暗器招式,连忙闪身躲避,不想无忌这招却是虚招,随后又是一招“弹指神通”。
“嗤——”的一声巨响,一枚石子已击在她右臂之上。
灭绝只觉一股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匆忙之间也不知手臂是否已断,左手做剑指,直刺而出,防止无忌追击。
哪料到无忌又是一招“弹指神通”击中,正中她左臂麻穴,登时左臂缓缓垂下,酸软无力。
无忌这几招如同兔起鹘落,端的快捷无比,峨眉派弟子尚未反应过来,灭绝已被击败。
待她们发现灭绝站立原地不动时,才连忙跃至灭绝身前,将她围起,以免无忌再出手伤人。
无忌不管他们如何想的,紧走几步来到师父身前,躬身行礼:“师父,徒儿不孝,将你的长剑给折断了。”
杨悠与谢逊对视一眼,随即哈哈长笑:“无妨,不过是一柄普通长剑罢了,日后你给为师找把宝剑便好。”
他停顿数息又说:“只是你日后怕是用不得普通长剑了,你现在内力大增,又不知收敛,普通长剑经不住你全力一击。”
“徒儿省的了,师父。”闻言,无忌暗中得意:我早就在铸剑谷铸剑了,回头拿给你见识一番。
无忌回头看到灭绝被峨眉弟子围在中间,双目似能喷出火来,不由皱眉。
他向灭绝走出几步,见峨眉派众弟子甚是紧张,当即停下脚步,朗声道:“你可知道你们门派之间,算起来还有些故旧。”
灭绝哪会相信,冷声斥道:“阁下武功剑法高明,我峨眉派不敢与阁下攀亲道故。”
无忌见她不信,拾起地上残剑,一招“黑沼灵狐”使出。
灭绝见他轻易便使出峨眉武功,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无忌却慢慢说道:“刚才这招似乎是贵派剑法中的‘黑沼灵狐’吧,据说令师尊称‘风陵师太’,你可知风陵二字来由?”
当下无忌将峨眉派祖师和自己祖师当年的交情一一道出,听得杨悠晕晕乎乎,灭绝将信将疑。
“仔细算起来,贵派这传承的宝剑还是我祖师当年的玄铁剑熔炼所铸,你一味追求此剑下落,无非是想将宝剑中的《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武功秘籍取出。”
无忌缓缓将着秘闻道出,也不管灭绝脸色愈发阴郁。
“实话给你说,剑我已经斩断了,武功我也看过了,《降龙十八掌》我也归还丐帮了,至于着《九阴真经》嘛,它本来也不是你门派的武功,当年郭公讳靖大侠也是偶尔得之,你若一意想练,谢某也可告知,只怕你不敢自废武功,从头练起。”
无忌站在场中,一番言语惊得众人瞠目结舌。
那灭绝冷哼一声:“只要你告诉我的内容不假,我练与不练管你何事。”
无忌见她犹不死心,当即不管众人皆在场中,缓缓背诵:“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
灭绝脸上时青时红,心中强自背诵,只是无忌口中速度甚快,一句接着一句,足有千余字的九阴真经片刻就已背完。
灭绝暗自细细体会其中内容,只觉其经文甚是艰深晦涩,和自己所学大相径庭,况且尚未记得完整,哪敢轻易修炼。
“更何况你峨眉如今青黄不接,派中高手唯有你一人,你自己想清楚,若还是执意要练,一年后谢某自上峨眉给你誉写出来。”
无忌拱了拱手,随即带着众人缓缓离去,留下灭绝等人在原地不停思量其中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