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老夫人也难办,只好带上她们母女二人。
“母亲,那位老夫人是哪家的呀,媳妇儿怎么没见过?”姚氏陪侍左右,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你年轻,不晓得也正常,她们家不在京中很多年了,若不是此番遇到她,我也想不到呢!”老夫人没有心情和媳妇介绍。
“既是旧友,咱们多来往也无妨,更何况,人家还出力去救玥儿。”姚氏体贴道。
“走吧!”老夫人默默牵过晅玥的手,她也想不到这次和太后娘娘有如此的渊源。
姚氏不再做声,看看自己的女儿,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唐晅菲看着祖母和晅玥,心里挺不是滋味儿,母亲说的对,在祖母心里,她和七妹妹的地位可真是高下立判呢!
之前太后传召,碍于身份,姚氏并未见到,昨个儿碰到的那个听经的老夫人气度非凡,年龄看上去比自家婆母稍大,又得婆母敬重。
能让婆母郑重拜谢的人,哪怕不是太后,想必身份也尊贵无比,让自家菲儿去见上一见,也是益处多多。
老夫人不知道自家媳妇打的什么主意,到了之后,自然是有人通传。
“走吧,人来了!”太后有些得意,之前是我找你,经过昨天一事,你还不是得送上门来。
芳姑姑含笑:“您啊,之前还嫌人家家里其他姑娘年龄太小,咱们等不起,回来啊,口风就变了。”
“那是,你昨个儿是没见到她们家小七,年龄虽小,却是难得的有气度,更别提那容貌,满皇宫也找不出几个。”太后相中了晅玥,夸赞道。
“看来还是奴婢没福气,偏偏那会儿子肚子疼。”叶芳有些好奇。
说笑间来到大厅,叶芳偷偷打量两个年轻的姑娘。
不用问,鹅黄色襦裙的就是七姑娘了,肤色雪白,蛾眉皓齿,凤眼流转间带一丝清冷,虽略带稚气,满身的风华却是掩盖不住的。
旁边那位姑娘着粉衣,乌发蝉鬓,脸似玉盘,低眉顺眼,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稳重有加。
看到太后来了,老夫人才道:“菲儿,玥儿,向太后娘娘请安!”
姚氏握在衣袖下的手颤抖不已,果然,她猜对了,把菲儿打扮的知礼稳重,应该会入太后法眼了。
晅玥恍惚,原来昨天的这位夫人竟是太后,这通身的气派,一般人家确实也是没有的。
惊讶过后,赶忙向太后行大礼。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二人齐道。
老夫人携姚氏也在一旁行礼。
“好了,都平身吧!”
太后让几人起身,又指着柳氏道:“你这人好没意思,来了就先宣告哀家的身份。”
“臣妇不能让她们犯大不敬之罪。望太后娘娘见谅!”老夫人道,心里还想让孙女们知道了,才能敬而远之。
“玥儿,哀家昨儿已经见过了,旁边这位是你家哪个呀?”太后问。
“这是我家五丫头,晅菲。”
“好孩子,上前来我瞧瞧。”
唐晅菲步履纤纤,往前小走了几下,双膝微弯:“请太后娘娘安。”
“嗯,也是个好孩子。”太后笑道,手一摆,便让叶芳递过来一个荷包。
“见面礼,好孩子,拿着吧!”太后道。
“多谢太后。”唐晅菲声音微颤,激动不已。
“玥儿,昨儿个哀家已经给过你见面礼了,今儿是没了啊!”太后轻笑。
“太后昨儿个赏的就已经很好了,玥儿不会和姐姐争的!”晅玥硬着头皮道。
既是见面礼,自然没有送两次的,晅玥觉得太后和蔼得有些反常。
“这孩子倒是活泼得很。”太后对老夫人说。
“太后说的是,玥儿确实没有菲儿稳重,她向来顽皮。”老夫人顺着她道。
“玥儿,把你准备的东西拿来吧!”
晅玥出了厅里,从轻语手中拿过一个盒子,走进来交给芳嬷嬷。
芳嬷嬷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本佛经,她不懂这些,检查看没什么问题,便递给太后。
“这是?”太后问。
“玥儿多谢太后昨日相救之恩,这本《地藏菩萨本愿经》是玥儿的手抄本,净云禅师说这本经书最宜为长辈祈福,玥儿便抄录下来供奉佛前。愿太后福寿安康,天赐纯嘏。”晅玥附身跪拜,以示诚意。
“哎呦,好孩子,快起来吧。”太后乐开了花,赶紧让芳嬷嬷把她扶起来。
“这孩子也太客气了,哀家也是举手之劳,昨天出了那样的乱子,听说你还没回来,便让我们家老七去问问情况。还好,你安全回来了。”太后心想让霍尧跑这一趟还真是对了。
“臣女感念太后恩德。”晅玥道,原来那就是七皇子啊。
“他啊,不常在外面行走,所以你们不认得也正常,哀家这个孙子最是面冷心热……”
“咳咳,咳咳。”唐家老夫人身体不适,咳得厉害。
姚氏赶忙上前帮着婆婆拍背,并接过宫女递过的茶水给她润口。
“太后恕罪,臣妇昨夜有些受寒,失仪了。”唐家老夫人道。
“哀家明白,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该注意养身才好。”太后道。
“哀家今儿就不留你了,待你养好身子,哀家再宣你进宫叙旧。”
“太后娘娘今儿就要回宫了吗?”唐老夫人问。
“可不是嘛,出来几天了,该回了。”
这山上虽然清净,不是她久待之地啊!
不过闲聊几句,考虑到镇国公夫人身体不适,太后就让嬷嬷送客了。
国事繁忙,皇帝不可能来接太后回宫,只能让“闲”人来接她了。
“尧儿,刚刚就让人喊你,为何不早点儿过来,好让哀家介绍唐家的小姑娘给你认识认识。”太后看着喝茶的人恨铁不成钢道。
“祖母,唐家来人是跟您道谢的吧,孙儿作为外男,怎好随便露面呢!”霍尧煞有其事道。
“长辈俱在,什么外不外的,想不到我尧儿还是迂腐之人。”太后气得要敲他脑门儿。
霍尧乖乖地蹲在太后膝前,扬着脸,偏她又舍不得了。
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太后不禁想到他小时候。
霍尧生母惠贵妃早逝,四岁的小人儿走到母亲身前,额头抵住母亲的脸,就像在玩游戏一样。
外甥女去了,留下这么个小人儿,还是自己的亲孙子,太后的心都要碎了。
“我尧儿昨日也见过那姑娘了,祖母且问一句,你可愿等她几年?”太后认真道。
“她年龄小,若是你不愿意等,我看她有个姐姐倒是也可以。”太后想,虽说容貌气度皆不如妹妹,尚且也是拿的出手的,只看自己孙子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