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慵懒的靠在窗前,此时,这个屋子里只有她自己,而小花早被她吩咐打酒去了。
她慢慢在轮椅上站了起来,渡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满园梅花开。
她行动散漫,却没有一丝僵硬,这分明是一个正常人,哪里会是一个双腿瘫痪的残疾。
忘川轻轻笑出来声,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一枝梅花,动作慵懒,语气暗哑:“我啊,想让他完全属于我。”
她说着,轻轻握住一朵红梅,含着笑,渐渐握紧拳头。
有殷红的花汁从指缝流出。
嘀嗒,落到青石板上,晕出一块暗色的痕迹。
她偏头,眼中带着病态的执着,随后不急不慢的接着说:“如果他不属于我,我只好毁了他的一切,让他无路可走。”
她松开手,被蹂躏的梅花掉到窗台上,极美,但易碎。
她拿出白色的手帕,小心的将梅花包裹。
微笑着收到袖袋里:“这样,他就是我的了。”
“你……”亡忆语气涩涩的,脸上带着僵硬,像是被忘川吓到了,“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对啊,我还给他画了画呢。”忘川轻笑着,眼中带着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
“那你还……”亡忆还没说完,就听到忘川接着说:“可是,在他眼里秦国比我要重要啊。”
若是在她与秦国直接做一个选择,姬无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秦国。
这不是他贪恋权势,这只是他从始至终的信念。
这就是天道给他的设定。
他可以为了秦国是发展,针对秦子轩,同样也可以为了秦国舍弃她。
有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就不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
包括忘川。
即便以后她为此付出代价,她也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因为你不试过,又怎知对错?
有些事情,你知,他不知。
就像亡忆,他从来不知道有姻缘花的存在,以至于有些事情他来不及告诉忘川。
就像忘川,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可以不止她一个任务者,以至于未来她会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
有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真的明白。
“所以……你要干什么?”亡忆沉默了片刻,还是问道。
“我啊……”忘川眼睛低垂,尾音轻佻,“就是要他一无所有。”
亡忆震惊:“你……”
“嘘——”忘川讲手指放到嘴边,眯了眯眼,“小东西,不要试图告诉他。”她动作随意,语气散漫,可以就是让亡忆心里打颤。
忘川,忘川,幽冥十八处,翩翩以忘川为名。
幽冥路,忘川河,奈何桥前叹奈何。
亡忆呆呆的看着她,想象着她千百年的孤独与彷徨。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别人他或许可以猜测一二,但是忘川他却无从下手。
“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喜欢啊,不喜欢为什么要占为己有?”
“他不喜欢你吗?”
“这个谁知道呢?”说到这里,忘川语气不明。
“若他喜欢你,为何不会跟你走?”
“可他若不跟我走呢?只有他一无所有,他才会别无选择。”忘川看着园中的梅花,幽香阵阵。
不要说她的思想有问题,这是她在黄泉路数万年所得到的答案。
没有把握的东西只有牢牢握在手心,才是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