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县城。
凌哲在问了王家屯老者县城的方向后,经过了两日路程便到了。
一路走下来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除了他以外没有看见过其他人的身影。
应该是最近河西山城两县的邪修风头正盛,没有什么行商队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毕竟商人行商也只是为了讨生活,但是命没了还能花什么钱,没有人敢去赌。
进山城县时凌哲也明显发现门口的守备十分严格,本来因为这事情,数日都没有人进县城了。他的只身出现确实让人生疑,若不是他出示了玄阳宗门的凭证,指不定要被县城守卫重点关注。
玄阳宗镇妖峰的名头确实在晋凌州内一路通吃,这让凌哲心中暗叹,自己也有看错的时候,看来镇妖峰平日下山的所为确实深的这一方百姓的爱戴。
“启禀仙师,我已经通知了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有请仙师共商除妖大事。”
山城县守卫的抱拳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凌哲的思绪。
想来是县令知晓自己身份后激动不已,他们还认为最近发生的人命事件不过是妖魔作祟,却不知道这些实际上都是人为。这并不能怪着一方县令如何如何,毕竟他们只是凡人,既然那邪道躲在山城县,既然凌哲也已经到了,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凌哲不着急见这山城县令,因为在他眼中邪道不过是跳梁小丑,自己随时都可以处理,如今最先应该去做的事情是见一下这里的便宜父母,处理一下来到这世界的因果,毕竟这会影响到凌哲日后得修行进度。
他抱拳对守卫说道:“县令那边我等下自然会去,想问下大哥这山城县可否有凌家。”
守卫挠了挠头,又相继问了身边其他守卫才回道:“仙师,我们县城的名门望族我都清楚,刚刚也都问了大伙了,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凌家这样一家大户。山城县第一大户一直是楚家,不过好像他们攀上了晋凌城的关系,如今也只留下了小部分人在祖宅,其他人都跑去晋凌城了。”
凌哲听罢,微微皱眉,他闭上眼睛开始不断回忆残留在身体里的记忆。
他来前也只是大概知道自己出身在这山城县凌家,本来以为顺着这条线索很容易就找到。因为根据他记忆中来看,从前的凌家身为丹药世家还是有些底蕴的,再怎么落寞也不至于重归于一介布衣。
凌哲一番思索过后又问道:“那这山城县可否有一位姓凌的医师。”
守卫一拍手道:“仙师,说的是凌大夫的话,那我知道。”
凌哲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忙接着问道:“这位凌大夫家住何处,可否为我指一下路。”
守卫听了面色登时有些难处,但还是开口说道:“不瞒仙师,凌大夫已经被妖魔所害,县令为了防止百姓惊乱让我们压了下来,后来亲自出县说是去求助,也是昨天刚刚回来。”那守卫顿了顿,对着凌哲半跪深深行礼,继续说道:“还请仙师为凌大夫做主,凌大夫在我山城县行医数十年,不管贫富一视同仁,对我亦是有救命之恩。可谁能想到老天竟会是如此不公,好人这般短命。”
凌哲微微点头将守卫扶起,又问了其余守卫一些情况,便根据守卫说的凌大夫家宅方向走去。
饶是凌哲阅历丰富,此时内心也是颇为感触。
谁也不会想到,只是晚见了数日便是天人永隔。
实际上凌哲对这个世界这具身体的便宜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有一些记忆但是不是特别完整,又没有亲身经历哪会产生父母情谊。
本来自己也只是打算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以后忘了凌哲这个人,并且暗中给予他们一世安稳,以此来了却因果。谁知道现在竟然会这样,凌哲这时心中竟是莫名产生了一丝恼怒。
这是他自上一世成为大能以来,很少产生的感情。即便之前玄阳宗发生的种种,对于他来说那些人不过是过眼云烟,丝毫激不起他一丝波澜。凌哲的眼界高过了玄阳宗众人不知道多少倍,见过修真界千奇百态,一些炼气小辈的可笑行为,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太一样了。
有人竟然敢动凌哲的因果,即便他事先不知道,但也该死!!!
别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凌哲哪会不清楚。
根据守卫说明的情况,凌家宅邸只留下一片血迹,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再结合之前那个邪道的炼制傀儡的手段,必然凌哲所谓的父母也是被他所害。
凌哲的神念标识早就已经锁定了那邪道的方位,至于是谁他心中都早就已经清楚。
但是他并不着急出手,邪修敢在此地故步自封,想必自认为自己准备的手段足够充足。
凌哲也需要几日的准备。
一来自己虽然拥有神念,也可调用天地灵气,自身道衍真气浑厚堪比炼气三层,但自己终究只是一层境界,他需要数日留下后招。
二来他要破碎邪道的自信,区区死亡对于破坏了凌哲因果的邪道而言,惩戒还是太轻了,凌哲要让他饱尝绝望的死去!
之前听到守卫所说,他所谓的父母在这县城城东一处,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家看看,即使那里已经没人在了。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一处屋宅,大门紧闭,门口牌匾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
凌哲纵身一跃跳上房顶,一会儿便进入了院内。
凌家宅邸并不算得上是大,除去前屋用来当医堂看病,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以及一间内屋。院墙并不高,只到凌哲半身处。内屋也没什么装修,甚是简陋和凌哲宗门住处几乎无异。墙上还残留着不少那晚的血迹,他不禁摇了摇头。
刚出内屋门,他便听到有人带有疑惑的问道:“小兄弟,你和凌大夫是什么关系啊?”
凌哲寻声望去是隔壁院内一位妇人正看着他。
他拱了拱手有礼的回道:“凌大夫夫妇与在下有旧。”他顿了顿又说道:“也可以说是他们的亲属吧。”
本来凌哲只是心中把这对记忆中的夫妇当成过路人,可谁知造化弄人,已经天人永隔。既然现在凌哲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来时也听闻了不少他们的事迹,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医者仁心,颇得百姓爱戴,声望仅次于一方父母官的陈县令。他对这对夫妇可以说的上抱有一定的好感,自然心里已经认了关系。
“这样啊,噢我想起来了,看你模样,你一定是凌大夫提到过的那个表亲家的凌哲!”
凌哲听了妇人所言,先是一怔,之后一聊之下也就明白过来。
凌家的落寞成如今这番都是拜苏家所赐。凌家夫妇想要认子都已是奢望。
别过妇人之后,凌哲又在院中驻立良久。
第二天。清晨十分。
凌哲将一块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石碑放入院中,转身离去时口中念念有声。
“待我斩去邪道,便为你们刻字,以慰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