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宫怨
城阿清
第二章:暗中尖刀,防不胜防
尤琏口吐鲜血,让再坐的人吓呆了。一向漠不关心的李碧柳看了也慌了神不说,半响没个注意!秦景程离开座位抱着尤琏朝偏远跑去。路过正厅是她看见自己的父亲秦天齐如一方阎王大将震慑八方,明是知命之年可神色依旧,尨服加身,邱宇轩昂。
可秦天齐眼中却未看见自己小女被人扛了回去,眼中只有那个阿谀奉承的人。
堂下张官吏敬酒道:“恭喜掌史大人,家中三女尤月姑娘入宫之后盛宠不断前几日荣升月贵妃,真是大喜。”
一素衣何公子起身说:“听闻贵妃娘娘还有个亲妹妹,也就是大人小女尤琏姑娘,据说国色天香呀!”
“诶!何公子此言差矣,掌史大人还有一女,二姑娘长蓉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姿容也美呀。”
张官吏皱着眉道:“可有人说贵妃娘娘妹妹病入膏肓了?不知掌史大人可有此事?”
“一派胡言!”秦天齐怒拍桌子道,“我家小女好生生在屋里养着,我秦家视如珍宝,张宏去请四姑娘。”
张宏凑近了对秦天齐说:“四姑娘病了,刚刚在偏厅咳出了血,此时送回房中了!”
秦天齐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满场的宾客,这台阶上的有点高下不去,他朝着偏厅望了一眼看着长蓉,他对张宏说:“那叫二姑娘速速准备舞蹈。”
“是!”
张宏到了偏厅朝着秦长蓉行礼道:“二姑娘,大人吩咐您速速准备舞蹈,前厅等您。”
“小女得令。”秦长蓉低头抿嘴一笑。“奶奶、母亲长蓉告退。”
看着秦长蓉离去的背影,大媳妇窦淞心里想起了什么,她咬着筷头若有所思想来是明白了。又看见了张畅对秦长蓉背影垂涎三尺,便更是心知肚明。
尤琏被秦景程送回房中,一口气憋着晕了过去。忽然她浑身抽搐,被噩梦惊醒,她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紧锁眉头。
她此时的她好想尤月,好想好想,不知不觉泪浸湿了枕套。
现在的她就是那大江上的孤舟,没了大船的呼应随时准备命丧大江之中。外面的风雨越加猛烈,屋外的灯笼吹落了好几个,窸窸窣窣的风声像是吃人的野兽。尤琏抱着被褥失声痛哭。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绿萝打开门进来,“这是大夫新开的药,快些喝了!”
尤琏捧着药碗哆哆嗦嗦,一直打寒颤,牙齿与碗边砰得作响,药水撒了一被子,绿萝赶紧烧了些炭火,屋子里有了暖气,尤琏这才缓缓将药喝了。
“姑娘感觉可好些了?”
“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我刚刚还看见坐在大厅上的父亲,可神气了!瞧瞧咱们里面安静得像是个鬼城。姐姐走后我一个人孤零零,就像是飘来飘去的雪花落在地上什么都没有。”
“算了咱们也不喜那场合,不过姑娘的病发得到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是有人在药罐子里动了手脚!”尤琏也不傻怎么不知道是秦长蓉动的,但是她也有私心,病了就没有人可以逼着她嫁人了。
绿萝收起药碗对尤琏说:“姑娘也太能忍让了,二姑娘着实欺人太甚,往些日子来刺激您就算了,如今也能在您药碗里动手脚了。”
尤琏摘下发端的小花簪说:“她不就是想出头吗?我就让她出头,绿萝你去外面找一些街边小孩,大闹寿宴。顺便你将准备给父亲的礼物带去,看着时间呈上去。”
绿萝憋着心里笑着:“绿萝明白,姑娘且安心吧!”
前院正厅中乐官手持长萧,萧声悠扬明亮,音色极佳。
秦长蓉准备就绪,已闻声而舞,双臂交叉慢慢舒展开了,露出一张如诗如画的脸庞,清澈见底的眼眸勾魂摄魄,嫣然一笑的长蓉身姿柔美一动一舞极像柔软的柳枝。
脚尖掂起抬头仰望于天纤长手尖拂面而过,随之一转,这一转像是猛烈的春风,吹得阵阵美人风让在座宾客晕头转向。
一曲终于已过,秦长蓉以倒在众伴舞者中结束。一结束四周掌声响起,长蓉愣愣的站起来,宾客们见长蓉这一舞惊讶万分,赞扬络绎不绝,愣是将秦长蓉夸了又夸。
秦长蓉低下头娇羞道:“女儿献丑了,让爹爹和各位贵客笑话了!”
“大人!”守门小童领着一群小孩朝着秦天齐行礼说道,“这群小孩唱着祝寿歌,还说要为大人演出一场江湖玩儿。”
秦天齐大喜:“速速演来!”
几个小孩怎么会写江湖玩儿,装模作样的在现场又跳有比划,由一长得好看的小女孩将手上篮中的雪花洒在空中,也在前面的秦长蓉也挨着了雪花,秦长蓉借着雪花飘飘再次起舞。
雪花落完之后,几个小孩拿出一把大扇子往地上一扇,露出“寿比南山”四个字。秦天齐眉开眼笑赏赐了几小孩一辈子用不完的银两。
也多亏绿萝告诉他们方法,在脚尖蘸了蜂蜜,一边又跳有比,写出四个字,洒下雪花才能形成四字。
几个小孩下场之后,秦长蓉觉得身上湿湿的,想来是刚刚遇到了雪,低头一看穿的凤花肚兜都囫囵显现出来,身上肌肤若隐若现,风光四射。此时绿萝端着尤琏准备的礼品出来,大吃一惊道:“呦!二姑娘这是在水中走了一遭?”
本无人看秦长蓉的,绿萝话一出所有宾客朝着秦长蓉看来,秦长蓉急红了脸,又气又恨,才知道那是送礼的明明就是来让自己出丑的,她紧紧裹着衣服落荒而逃,还不小心踩在那几个字上愣是滑了一跤。
绿萝将指甲嵌入肉中,憋着让自己不要发出笑声,她跪在堂下:“祝大人寿比南山,福星高照。这是四姑娘亲自雕刻的如意,献给大人。姑娘旧疾复发不能亲自前来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刚刚宝贝女儿长蓉出了那事,秦天齐半个字都未听进去,赐了金银让绿萝退下了。
绿萝回到房中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尤琏,本心事重重瞬间舒心了万倍,尤琏吃着酥糖说:“我就知道她一定会穿那件舞衣,这衣服料子极好夏日穿着凉爽的很,就是不能沾水,沾水就透明了。”
“姑娘怎么知道二姑娘就一定要穿那个舞衣。”
尤琏摇摇头:“她要面子,自然是要最好的,只有一件上的了台面的舞衣。爹爹宠爱她,可是吃穿用度都是庶女的份,其实也没多少好东西。”
绿萝扶着尤琏上榻说:“自作孽不可活,姑娘累了一日了,早些睡吧!”
夜深的风带走了白日的喧嚣,只听见大雪压垮树枝的声音。知道今日在宴席上受了委屈的长蓉,秦天齐让人送了一箩筐的好东西去长蓉房中。
看着满屋子的宝贝秦长蓉更是来气,将上的瓷器全部摔了。
听见秦长蓉房中噼里啪啦的声音,窦淞纳闷了,秦长蓉本是今日最得意之人,怎么还在屋里发脾气,窦淞看着身边伺候丫头明红问:“二姑娘怎么了,要拆家呀!”
明红低着头回话说:“二姑娘今日在宴会上献了丑,所以才不悦。”
窦淞摸着自己的步摇:“走去看看!”
窦淞与明红到秦长蓉房边,听见她正咒骂尤琏,窦淞将明红留在屋外,进了长蓉门说:“哦呦!二妹怎么是糟蹋东西,这些个东西嫂嫂见都没见过。”
淞素来穿着艳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秦家的长媳。今儿秦天齐的生辰专门挑了一件杨粉色长衣,脸颊上的朱红用的不少,一抹红唇,曾也是美人。
两面三刀的样子就夺秦家长辈们的喜,掌管着秦家的账房支出。是个妖媚不好惹的主儿,秦长蓉也不喜欢她。
秦长蓉正在气头上:“我就砸了,我开心!就是不知道嫂嫂这么玩过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哎呦!”窦淞一掌打在秦长蓉身上,“我的好妹妹,你怎能这样想,今日是谁让你出丑,心里得有点数。”
“我怎么了,我还要把她当菩萨供着。”秦长蓉的火还是像火焰山那样多。
窦淞噗呲笑着:“妹妹你没错,错就错在手法拙劣,让尤琏看出了破绽,她当然要还击了,要做就要做到滴水不漏。一招不行就两招,让她缓不过气,挑不出你的刺。”
秦长蓉看着窦淞面目狰狞的模样,便想起窦淞与尤琏也是有仇恨的。
年少时尤琏的贪玩,尤月现如今的月贵妃的包庇,害得窦淞一辈子无法生育,之后尤月入宫之后还发难窦淞娘家,落了一个不忠不义之名。原来窦淞多年不动尤琏是在想万全的法子。
秦长蓉问窦淞说:“嫂嫂有何妙计?”
窦淞与秦长蓉说了许久,知道月亮躲进了云层中。
次日的清晨一股梅花香从窗外飘来,昨日尤琏吃了新药神清意爽,有了精神在窗下看着雪景绣着女工,外面白雪与红梅形成一个对比,火遇上冰美艳的很。手上的女工秀了一半,尤琏看了看甚是满意。
透过窗外也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窦淞与秦家三夫人孟华月。
孟华月拦住窦淞的去路,朝着窦淞手上的白玉碗里的菘耳汤看去,嗑了一颗瓜子将瓜子壳吐出来奸笑着“都说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都知道你和尤琏不合,昨日的事情你也看见了,说不定正不爽呢,触那霉头干啥!”
秦家人多是非复杂,向来都是谁看谁不顺眼。
窦淞面上没好颜色,朝着孟华月行礼道:“三娘安康!多谢三娘为媳妇考虑。不过我与小妹这算不什么,还请三娘让开。”
瞧着窦淞急不可耐的样子,孟华月让开了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我可好心提醒你,秦尤琏背后是月贵妃娘娘,你可别去动她,否则惹得一身骚!”
强颜欢笑的窦淞连多余的字都想不给孟华月,边朝着尤琏住处走去。
孟华月静静看着她们,大户人家是非多。手里的瓜子不知何时吃完了,她抖抖衣衫从腰边处拿出方巾挥了挥,祛除去身边的浊气,望着窦淞的背影远去之后这才离开。
尤琏放下女工,看着窦淞朝着自己这里来了,赶紧让绿萝进来:“门关上的吗?”
绿萝回答道:“姑娘说冷,我便把门关上了!”
两人在室内话一落地就听见外面响起来窦淞的声音:“小妹啊!我的好妹妹开门啊!嫂嫂给你送早膳了!有你爱的菘耳汤!”
绿萝指着外面说:“大奶奶在敲门,姑娘要开吗?”
“她一进来准没好事,眼不见心不烦!”
“我的好妹妹开门啊!”窦淞又开始咚咚咚敲门!嘴里还不听的念叨!
尤琏被她搞得心烦意乱,将女工啪的摔在地上:“绿萝开门!”
“哎呦!”窦淞整个身子压在门上,这绿萝一开门窦淞重心不稳差点跌倒,窦淞是笑非笑的看着尤琏道:“想必昨日膳食不合妹妹胃口,嫂嫂今日送来了菘耳汤,妹妹多多少少吃点。话说妹妹病迟迟不见好,可是医师不行?”
“医师医术高超,只是尤琏的病不听大夫的,让嫂嫂费心了!感谢嫂嫂送来这汤这汤尤琏一定都喝完!”尤琏接过煲的汤。
可侧过身子不小心露出了都在地上的女工,窦淞绕过尤琏拾起女工,仔细端详着:“妹妹好手工,瞧瞧活灵活现的。”
尤琏喝着崧耳汤,一边看着窦淞,看着窦淞痴迷的模样,放下玉碗拿手绢擦拭了嘴角,走到窦淞更前道,“嫂嫂若是喜欢,妹妹送与你便是。”
一听窦淞将女工双手捂在胸口:“那多谢妹妹了!嫂嫂已经给母亲说了,许你在舅父家住几日。一会儿安排马车送你去舅父家!”
“嫂嫂劳心了!”尤琏背对着窦淞挥挥手,连正眼都没看她!
窦淞贴身丫头明红看着尤琏神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扶着窦淞说:“四姑娘也太狂妄了!不管怎么样您是她长嫂!”
窦淞嘴角轻轻上扬不屑道:“没事,就让她神气吧!去通知李家尤琏要去住两日。”窦淞紧紧握着尤琏的女工。
都城有三巨头:秦家、李家、陶家。李家是开国元帅之后,官居要职;陶家是太后侄儿侯爵之位,三家又是沾亲带故,像是搅搅糖一般紧紧黏在一起,朝中实力不容小觑。
此时已经到了午时,尤琏收拾完一些东西,元帅府是尤琏李碧柳的娘家,尤琏打小喜爱去舅父家转转。
刚一出门尤琏面容憔悴,一到了阳光下如纸人便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色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你给我站住不许走!”从大门处跑出来的秦长蓉,怒气熏天一掌推到尤琏。
“姑娘!”绿萝跑向,不慎磕在马车角边的尤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