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情·通心阁怀今
真情一世系心头,痴愿盼长留。灯前长夜如梦,一树两花羞。心战战,雨蒙蒙,路幽幽。云开明日,天地生辉,不见街愁。
古往今来,治国必论理家,治国必重崇德。远史不论,却说20世纪末,21世纪初,中华大地以德治国之风盛行。从政者推崇政德,崇文者弘扬文德,尚武者相竞武德,经商者阔论商德。一时间,举国上下,谓之向德。正值崇德之时,在下说一说通心阁聊吧里的故事,与列位看官分享。
通心阁聊吧,坐落在三阳城开发区,通心苑小区大门的南侧,是个时尚的文化小栈。聊吧分“平聊”和“商聊”两个板块,平聊的,商朋好友,去打个牌、聊个天的,茶水伺候。商聊的,可就热闹了,有休闲商聊、垃圾商聊、排忧商聊等等。休闲商聊,先生找个小姐聊,老妪找个男士聊,随喜,只要没有不文明语言,海阔天空尽管聊个痛快。垃圾商聊,心里有话,想说就说,想哭就哭,想叫就叫,只要不损政治,不伤伦理,有什么垃圾,尽管倒。排忧商聊最为火红,如母亲对腹中胎儿说教,婴儿哭啼,小儿厌食,学生厌学,剩女厌嫁,婚后不育,事业不顺,老人不乐,人生价值取向,企业发展定位等等,都可以一一对症商聊。因此,商界巨头、社会名流、国际友人络绎不绝。
说话时,一位女士进来了,她的名字叫谭笑丫,是一家双语幼儿园的老师。她在自动取号机上取了号,刚在候聊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有位小姐托着咖啡、牛奶和果汁,满面笑容地走了过去,恭迎她选用。紧接着,一位先生彬彬有礼地问道:“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谭笑丫道:“想要找一个懂医的聊伴。”那位先生在ipad上点了一下道:“普伴有,专家聊伴,需要预约。”谭笑丫道:“那就普伴吧。”那先生又问:“是单聊,还是互聊?”谭笑丫想了想说:“互聊也行。”那位先生又在ipad上点了一下,这时,一位女士走了过来。她名叫辛可含,是一家医院精神内科的住院总。
聊吧里的商聊,实行实名、实业、会员制保密管理,二人彼此自我介绍后,就一起进了一间卡座。
“想找个医生聊伴,找到了,今天运气不错!”谭笑丫说。
“我也一样,认识了一位外语老师,很高兴!”辛可含道。
“哎!人的一生,说起来,挺有意思的。有的事,能说能做;有的事,能说不能做;有的事,能做不能说;有的事,不能做不能说。”谭笑丫聊开了,看上去,她似乎是个开朗的人。
“谭老师,你真有意思,想听你聊聊,能说能做的事。”辛可含礼让为先。
“我在想,我们女人啊,是否应该经常打扮打扮,好让老公留下美好的感觉?”谭笑丫问。
“我觉得,我们女人的打扮,都是给自己看的。你想想,有几个女人是靠打扮,把老公的心拴住的?我们忙乎了半天,谁在意你?如果外面真的有人在意你了,还不一定是好事呢!就打扮来说,我看三种女人无须打扮。一是美女,不打扮也自然美,若是打扮,改变了自然本色。二是丑女,不打扮,世人倒是疏忽其丑,一打扮,引人注目,让人看了后悔。三是少女,如清水芙蓉,青春美妙,存心修饰,反而失去纯真。只有那些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人,打扮打扮倒是无可厚非。”辛可含说。
“唉,有件事,在我心中憋了十几年了。俗话说,新娘三年新,我啊,做新娘还不到一年,就经常看不见老公的踪影。他在国企里,还是个处长,说起来,丢人现眼。”谭笑丫好像聊开了正题。
“有一天夜里,我已经进入了梦乡,隐约听到门声响动,是他回来了。我心中暗暗窃喜。片刻,他匆匆钻进了被窝。我一转身,将背对着他。他凑了过来,细语道:‘慢待你了。最近企业改制,我用买断工龄的钱,盘了一家礼品店,没有来得及和你商量,万望见谅。’我没有说话,还是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转而想到他也是忙于家计正事,无理责怪,身子就向他贴近。他,腾地跨了上来,我连忙推辞,担心影响腹中胎儿。他一再要求,我也只好依从了。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隐现,让我震惊。凭着一个女人的第六感觉,我敢肯定,那香味来自女人。事毕,我坐了起来,亮了灯光,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问他在外面干什么了?他还想狡辩,我又问他身上的香味是哪儿来的,他吞吞吐吐,没有个正词。后来,他经常编个理由,整夜不回家,我开始怀疑他在外面有情况了。”谭笑丫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怨气。
“一天下半夜,我提着手电筒去了礼品店。他见是我,神色很紧张,问我干啥来着,做贼似的。我说,不是做贼,是来捉贼。我嗅了嗅,就正色道:‘有女人来过。’他说:‘这深更半夜的,除了你,还会有谁?’我没吭声,上了床,操着手电筒,目光在蚊帐上定了格。我下床从桌上取来一玻璃茶杯,又上了床,把茶杯口往蚊帐上一扣,只见一只喝饱了血的大蚊虫落到杯中。我连忙拧上瓶盖,下了床,就出了门。我有个同学在隔壁防疫站的化验室,我就把刚刚捉来的、喝饱了血的大蚊子,交给了她。化验结果表明,蚊子腹中之血为O型。可我自己血型是A型,他是B型,这O型血的人又是谁呢?我要他有个说法,他只是把我一顿臭骂。”从谭笑丫的语气中听出,她在气愤中掺杂着委屈。
“我觉得有一肚子委屈,却又无处诉说,提出和他离婚,他坚决不同意,我就去了法院。法官阅罢诉状,问道:‘说他有外遇,证据何在?’我拿出了蚊子的血型化验报告。法官说:‘此非直接证据,不足以证明诉讼主张,没有证据证明夫妻感情确已破裂,不撤诉,即驳回诉请。’无奈,我就来到这通心阁聊吧。那天,和我对聊的,是个资深律师。我问:‘夫妻感情破裂,需要哪些证据?’律师说,感情破裂之证据,司法实践中,难以取证,也很难说清需要哪些证据。就离婚来说,本国颁布的第一部婚姻法,是‘离婚理由说’。要离婚,主要看理由充分不充分,比较难以操作,已经废除啦!现行婚姻法,是‘离婚感情说’。夫妻感情破裂,乃现行婚姻法规定之离婚必备条件。修改后的婚姻法,将是‘离婚条件说’,更具有可操作性。我问:‘现在我该怎么办?’律师说,本市有个不成文之做法,很简单,就是‘三无’:无性,无爱,无助。如果夫妻生活没有了,彼此也无关爱互助,那就可以认为夫妻感情破裂。我想了想,有时,他还找我那个,我只好去法院撤回了起诉。”谭笑丫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什么事,能说不能做?”辛可含好像有点好奇地问。
“说不准,是能做,还是不能做。听说北京‘世妇会’前,开过一次当代中国婚姻家庭研讨会,会上讨论最为热烈的问题之一,乃情人问题。据说,有位学者极力主张,有个爱我的丈夫和我爱的情人。社会上也有传言,有一情人者乃人物,二个以上情人者称动物,一个没有者曰废物。打我家那位经常彻夜不归,我就断定他家外自有心上人。我常孤灯独守,夜不能寐,就想碰到个安慰心灵的,你作何看法?”谭笑丫说。
“哎呀,老公无德,你也愿意效仿?……”
“不,不,我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倒倒垃圾而已。”见辛可含显然不赞成她的想法,谭笑丫又打断了辛可含的话。
“那也罢了,请谭老师你聊聊,什么事,能做不能说?”辛可含问。
“嗯,能不能说说,你和老公,多长时间……做,做一次,那方面的事?”谭笑丫吞吞吐吐地问。
“什么意思?”辛可含似乎不太乐意谈这个话题。
“我们家里,为减肥闹过矛盾。我们俩,也没有吃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吸收好吧,曾经吃得横竖不分,房门难进。有一天,我买菜遇上个油条身材的菜友,她说,吃猪肉长人肉,吃素可以减肥。后来我决定,家里一日三餐降为两餐,一顿两碗扣减一碗,一碗素中荤腥不见。我严于律己,又绝不宽于老公。三个月下来,嘿!效果陡见,俩人的裤腰里啊,都可以塞进个枕头。没想到,老公受不了。你想想,以前,他是一天两餐酒,荤菜顿顿有,好日子过惯了,穷日子就不习惯了。他开始在外偷着吃。一天中午,他正在口水坊卤菜馆啃猪蹄、喝啤酒,被我看见了。我走了过去,把盘中的猪蹄全倒进了桌边垃圾桶。回到家里,我让他检讨。他说,检什么讨,家里有吃不让吃,是你逼着我在外偷吃。我在联想,是不是在家吃不饱的男人,就在外面偷。女儿出生后,我就开始讨厌那方面的事。我想知道,从医学角度讲,男人多长时间做一次那样事,合谱?”谭笑丫诚恳地问。
“春播,夏长,秋收,冬藏。这样的事,做过的人,都不愿意讲,能做不能说。撇开人的差异不说,春天可做,夏天能做,秋天少做,冬天不做。唐代医药学家孙思邈,他活了101岁,还有的说他活了141岁。他在《千金方》中,对这样的事,所提出的主张是:二十岁,四日一次。三十岁,八日一次。四十岁,十六日一次。五十岁,二十一日一次。六十岁闭精,体力旺盛者可一月一次。俗话说,养精蓄锐。纵欲过度,必然伤精,不能蓄锐。失锐,必然失志,失志,必然失气,失气,必然失神,失神,必然神枯憔悴,无力卫里。人体无卫,方百病缠身,谈何健康长寿。”辛可含还说,天人合一,人,只有顺应自然规律,才合天理。
“依您所说,我家那位,应当十六天一次那样的事。可是,他每天都有需求,是不是有病?”谭笑丫问。
“《千金方》里的记载,是孙思邈个人的主张。他毕竟是个医学大家,而且还活了一百多岁,他的主张,对我们人生无疑是有指导意义的。当然,不符合这个主张的,不一定就是病。可是,也确实有这方面的病。归纳起来,为性心理疾病和性生理疾病。比如,命中火旺,没有水的人,性心理容易亢奋,但更多的是向往,常伴有手淫的自慰倾向,对他人没有伤害。命中水旺无制且金旺的人,性生理容易亢奋,更多的是付诸行为,对他人,甚至对社会容易造成伤害或危害……”辛可含说着说着,谭笑丫竟然在一旁抽泣起来。辛可含问:“有何难言之隐?”谭笑丫拭了下眼泪,说起了一段“不能说,不能做”的事来。
“看来,我家那狗东西,不但有病,而且是丧心病狂!没想到,他竟然对女儿的同学打起了注意!”显然,谭笑丫的语气中流露出愤恨。
“怎么回事?”辛可含问。
“女儿在上初二,她和班里一个同学处得很好。这个同学和我女儿长相很像,不熟悉的人,容易把她俩看成是双胞胎。没想到,我家那狗东西,经常对那女孩动手动脚,拍拍肩,摸摸头,什么的。这一切,并没引起我注意,只当是像父亲喜欢女儿那样喜欢人家。后来,女儿的同学再也不来我家了,我还发现女儿对父亲经常不理不睬,甚至说一些不尊重父亲的话。开始,我还在批评女儿,哪知道,一场灾难竟然降到我们家里!”谭笑丫愤恨的话语中,出现了怒气。
“息怒,息怒,有话慢慢说。”辛可含安慰道。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天下着雨,女儿的衣服湿了。她换了件那个同学的衣服回家。下了公交车,雨变小了,她步行往家的方向走。走着走着,雨又变大了。女儿就钻到一幢刚封顶的楼房下避雨。雨下得很大,天,渐渐黑了,女儿就靠着墙边坐了下来。朦朦胧胧中,发现有个黑影闪了进来。女儿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一个人压在身下。女儿想喊,却喊不出声来,想动,却动不了,突然,觉得身上的人有点熟悉感。这时,女儿的身旁是一堆黄沙,她顺手抓了一把,塞进了那人的上衣口袋。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阵惊雷,女儿在雷声中哭泣。那天晚上,女儿回来很晚,一到家,就钻进房里哭了起来。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什么也不说。哭着,哭着,她突然问:‘爸爸呢?’我说,他酒喝多了,睡了。女儿急忙跑到她爸房间,提着件上衣出来了,又急忙反倒上衣口袋,‘哗啦’一下子,倒出一些沙子来。女儿愣了,眼睛看着沙子,一动也不动,长时间地愣着。我吓坏了,就大声叫喊:‘孩子,你怎么啦?’怎么叫,她还是那么愣着。愣了一会儿,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我哭着吼叫起来,那老东西惊醒了,出来一看,也愣了……女儿住进了医院,情绪恢复后,一直不讲话,更不能见到她父亲,只要一见到,就眼睛发直,全身发抖。”谭笑丫说着,面部铁青,眼睛里喷出仇恨的火花,接着她又聊了起来。
“女儿回到学校,上课走神,无法正常学习,我只好把她送到外婆家去。后来,还是外婆从孩子的嘴里问清了真相。我们想到报案,又担心影响女儿以后的生活。我多次提出过离婚,那狗东西就是不同意。人都不能做的事,那畜生做了。和谁也不能说的话,都和您说了,那畜生的病,我不想治了,可女儿还在外婆那里,她的病一定要治。您,有什么好办法吗?”谭笑丫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疲惫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目光。
“是人,都会生病的。有病,就有苦恼。人为什么会生病?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内在的原因。每个人生下来,五行的结构和组合是不一样的。哪种五行缺少,过旺或过衰,都是致病的因素。因此,一个人会得什么病,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人的成长过程,又是这个人体内五行强制流通的过程,用现代科学讲,叫免疫力。从根本意义上讲,人的病,不是医生治好的,而是自己治好的,充其量,是医生疏通了病人体内的五行通道,而使病愈,因此,人人都有疾病的自愈能力。从外在因素上说,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是不一样的,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内部的五行结构。你老公,是内在因素致病,外在因素又加重了他的病情发展。有病就得治疗,且要内外兼治。像你老公的病,内治,就是平衡其体内五行。这通心阁有位周易大师,内治这样的病,很有办法,常常开些中药处方和信息处方,配合心理治疗,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外治,就是要治理社会大环境。你女儿,是外在因素破坏了她体内信息结构,导致体内五行元素一过性错乱,稍做调理,就会好的。”谭笑丫听得津津有味,她似乎看见了女儿康复后的笑容。
其实,人的一生,就是遇见问题、面对问题和解决问题的一生。辛可含,来到通心阁聊吧,她也是怀揣心事来的。她正在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
辛可含的老公名叫穆通舟,结婚后,两人也是经常发生口角。邻人说他们“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究其原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天,穆通舟在家里,正向一个没有花的花盆里插栽蒜瓣。这时,手机里来了个信息:“鄂特羊喜依呢,晚7点,通心阁聊吧。”穆通舟不解,遂将电话拨了过去。
“老同学你都忘了?啰唆个什么?晚上见!”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没等穆通舟开口,对方挂了电话。
自从辛可含当上医院住院总后,整天忙忙碌碌的,白天回不了家,晚上很晚回家,有时忙得太晚,甚至一夜不回家。孩子上的是贵族学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平时晚上,穆通舟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是孤独,但也无奈。这天,来了这个电话,虽不知是哪个同学,穆通舟踌躇再三,还是来到了通心阁聊吧。
穆通舟在大厅门外环顾一周,没见熟人,当是玩笑,起身欲走,又想:“若是老同学之约,如此之为,岂不失礼?”于是,拨起那组手机号码。此时,吧台那边响起了手机铃声,一位女士走了过来,引穆通舟进了平聊卡座。
“老同学,你是……”那人去了墨镜,穆通舟见此人陌生,脱口问道。
“Sorry,今晚所约,并非是你,只是手机号码摁错。既然你来,就是天意。”穆通舟见此女并无恶意,只是静观究竟。
“我叫谭笑丫,本人乃良家妇女。只是老公花心太重,夜常不归。今日你我相见,只想倒倒垃圾而已,莫见笑,莫见笑。”那人话语一出,穆通舟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女人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结了婚,哪怕再不如意,也都认了。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就心不在家,‘蓝杏’出墙?”那女士一见如故般地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男人,也不像你想得那么坏。就情感领域来说,我做过统计,说到那方面的玩嘛,我们男人60%是有心无胆,想玩,没有胆量去玩。一是怕舆论谴责,桃色新闻,身败名裂;二是怕家庭分裂,鸡飞狗跳,妻离子散;三是怕囊中羞涩,因为玩,也是需要成本的。当然,根本上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39%的人呢,是无心无胆,不想玩,也没有时间去玩,更没有胆量去玩。只有那1%的人,有心有胆,想干就干,不怕法律,不畏生死,不考虑后果,结果是身败名裂,后悔莫及。其实,男人玩,女人也是有责任的。说了,你不要多心,即便男人走出了家门,女人要是不出门,男人找谁去?溜达溜达,还是回家。所以,要想男人无外心,首先女人不出门。”穆通舟一吐为快。
那天,两人聊得挺开心的。离开聊吧前,穆通舟问:“‘鄂特羊喜依呢’,作何理解?”谭笑丫不语,只是在笑。
又一天,辛可含在上班,手机上来了个信息,是老公穆通舟发来的:“鄂特羊喜依呢,晚7点,通心阁。”辛可含觉得莫名其妙,就回拨了穆通舟的手机问:“什么‘鄂特羊喜依呢’?在搞什么名堂?”穆通舟支支吾吾,说是收到个奇怪的信息,和她分享。原来,他把发给谭笑丫的信息错发给了辛可含。发者无意,收者有心。辛可含在想:“‘鄂特羊喜依呢’,莫非是什么联络暗语?”自己虽然学过英语,但“鄂特羊喜依呢”是什么意思,搞不懂。她想找人能帮助破译一下,就约了谭笑丫。
“谭老师,你是教外语的,我想知道,外语有没有什么规律?”辛可含问。
“不怕你笑我班门弄斧,我们归纳过,人类语言数量是5561种,在此之外,已经有多种语言文字在世界上消失了。世界上的语言可以分为汉藏语系、印欧语系、乌拉尔语系、阿尔泰语系、闪含语系、高加索语系、达罗毗荼语系、南岛语系、南亚语系以及其他语群和语言。人类的语言有三个要素:语音、词汇、语法。语音,是解决发音问题的,英语叫音标,汉语叫拼音字母。词汇是一种语言里所有单词的总和,是话语的零部件。语法呢,是确定词类用法,运用词的变化,确定词在句中的功能和关系……”
“你对日语有研究吗?”辛可含觉得谭笑丫的回答,与她心中的题目太远,就岔开了话题。
“日语,说起来话长。在古代,日本民族只有自己的语言,而没有自己的文字。后来,汉文化传入日本,日本人开始用汉文记事。到了公元5世纪中叶之后,日本人创造了用汉字来书写日语的方法。至8世纪后,这种将汉字作为表音符号的方法已经被普遍采用,至此,日本民族终于利用汉字创造了自己的文字。由于这些文字都是从汉字字形假借而来的,因此称为‘假名’。中国字在日语中,叫汉字,在日本,较完整的日文字典中,所收集的汉字可达五万多个……”
辛可含正听着,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说科里进了个急症病人,要她尽快回到院里,她只好匆匆告辞。
谭笑丫和辛可含分手,从通心阁聊吧出来,天下着雨。回到家里,刚开门,一股酒味窜了出来。她还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老公凃块河从隔壁房间歪歪倒倒地走了过来。他指着谭笑丫的鼻子问:“说,说我回家晚,你比我还晚,干,干什么去了?”谭笑丫没有理睬他,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凃块河上前一把抓住谭笑丫的衣服道:“老实交代,这么晚,干,干什么去了?!”谭笑丫火气不打一处来,厉色道:“你没有资格问我!”说着,使劲推了凃块河一把。凃块河一个踉跄,冲了上来,揪住谭笑丫的衣领,朝她脸上就是一拳,谭笑丫的鼻子顿时涌出血来。这边动静一大,那边房间走出一个人来,是凃块河的表弟闻字先。原来,在女儿发病的当晚,凃块河就明白了女儿患病的根源所在,他自恨不已,经常借酒消愁。这天,他在外自饮,被表弟闻字先看见,一起又喝上几杯。喝过酒,天在下雨,闻字先就来到了表哥家。凃块河看见谭笑丫回家那么晚,怀疑她在外不轨,酒兴中,就施起了暴。闻字先看表兄动起了真格,就出来拉劝,哪知谭笑丫的鼻子已被打出了血,只见谭笑丫捂住鼻子,冲出了门,消失在雨夜中。
谭笑丫出了门,没有目标地往前跑。雨下得太大,她跑到了马路对面,就在路边一处房子的廊檐下停了下来。她的衣服已被雨水湿透,夜风吹到身上,寒冷刺骨,她在廊檐下冻得哆嗦起来。这时,门开了,门缝里伸出了个脑袋。
“是谁?雨这么大,进来避避雨吧。”那人一说话,谭笑丫觉得耳熟,一回头,原来是他。
开门的人是穆通舟,他在这里开了个裱字画店。晚上下雨,没有回家,就在店里裱裱字画。他无意中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有个人影,以为是顾客熟人什么的,就招呼进来避雨。进了门,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上次摁错电话,约见“通心阁”聊吧的谭笑丫。一回生,二回熟,穆通舟连忙烧水,让她到里屋洗个脸,然后,换上自己的睡衣,在被窝里暖暖身子,自己去了外屋。
再说凃块河,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他起床看了看谭笑丫的房间,没人。心想,一个女人,整个晚上不回家,准没好事。还没想出个头绪,表弟闻字先在一旁说话了:
“表嫂昨晚回家,虽然是晚了点,可表兄你还没有问清原委,就大打出手,她外出,你是有责任的。”闻字先接着说,“错了,就得挽回,我们得把她找回来。”凃块河“嗯”了一声,两人穿好衣服,出了门。这时,天蒙蒙亮了,雨也停了。两人东张西望地往前走。忽然,闻字先挥手一指道:“那里亮着灯,过去看看。”两人到了廊檐下,同时见到地上有几滴鲜血,一起过去敲起了门。门开了,见个中年男人用电热汀在烤衣服。凃块河一眼看出,那衣服是谭笑丫的,顿时眼里迸出了火花,上前喝问道:“这,谁的衣服?!”穆通舟道:“一个路人的。”凃块河问:“路人,什么路人?”凃块河问着就闯进了里屋,见床上睡着个人,一步窜到床前,一把抓起被角,“呼哧”一下,把被子给扯掉,谭笑丫“腾”地坐起,二人怒目相视。凃块河牙齿一咬,拳头攥得嘎嘎响,眼睛里喷着火,挥拳向走过来的穆通舟面部扫去。这一拳,只打得穆通舟口鼻出血,一颗门牙从他嘴中吐了出来。
凃块河正要出第二拳,谭笑丫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凃块河道:“是我找上门的,与他无关,有本事,朝我来!”闻字先上前拦住了,质问穆通舟:“你看,是公了,还是私了?”穆通舟问:“公了怎讲?私了怎说?”闻字先说:“公了,我们报案,一道去公安局处理。私了,你金屋藏娇,霸占民女,做个赔偿,算个了结。”穆通舟道:“昨晚,我见她衣服淋湿,只是帮忙做件好事,‘金屋藏娇,霸占民女’从何谈起?”闻字先道:“帮忙?你把人家的女人帮到了你的床上,让外人评评,你帮的是什么忙?”穆通舟说:“真的没做什么。”闻字先道:“孤男寡女的,做没做什么,天知道。就算你讲的是真,也免不了人家要想很多很多,痛苦啊!精神赔偿是少不了的。”没有再费口舌,闻字先做中,让穆通舟写下一张欠条:欠凃块河现金6万元整,十日内付清。
说话时,十日已到,凃块河和闻字先来到穆通舟的裱字画廊,向穆通舟讨要那6万元钱。哪知穆通舟一口否认欠钱之事。闻字先说:“赖账,好办,那就法庭上见。”几天过去,穆通舟收到法院传票,告知开庭时间。法庭上,法官问穆通舟:“这欠条是你写的吗?”穆通舟答:“是。”法官又问:“你打算什么时间还钱?”穆通舟答:“不欠钱,不还。”法官再问下去,他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好了,白纸黑字,还敢耍赖?法官当庭判决:穆通舟给付凃块河欠款6万元,十日内付清。十天一过,法院开始执行,穆通舟一看拗不过去,就向执行法官诉说了真情,提出执行异议。法院对该案进行了再审,查清了事实的真相,驳回了凃块河的起诉。
凃块河觉得赔了夫人,又输了官司,心中正十分郁闷,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女儿病愈出院,想要父亲母亲一起去接。凃块河对女儿一直心存愧疚,这回是女儿意思,他求之不得,跨上摩托车向医院飞奔而去。当路过一片建筑工地时,迎面闯过来一辆运黄沙的大车,他一惊,下意识地向右打了方向。哪知车速太快,飞出马路,一头撞在路边的水泥电线杆上,当场车毁人亡。
医院里,辛可含在查房,谭笑丫一进病房的门,女儿看见了,激动地说了声:“阿莫阿莫,鄂特羊喜依呢!”辛可含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脱口问道:“鄂特羊喜依呢是什么意思?”女儿随口答道:“鄂特羊喜依呢,就是‘特想你’,是把汉语拼音字母的声母和韵母颠倒过来说的……”谭笑丫一看是辛可含,非常高兴,免不了一番感谢之语。这时,在辛可含的脸上,只是堆着僵硬的笑。
下班了,辛可含刚出门,手机响了,是老公穆通舟。说今晚有一场婚恋沙龙活动,准备了两张门票,在三阳城宾馆门口恭候。辛可含欣然而去。
活动开始了,主办方是婚姻家庭研究会的专家,介绍了人类婚姻发展的历史:
原始群婚,是人类早期进行的一种两性偶合关系。古代人们露宿野外,群居共生,男女之间的交往没有任何的规定和约束,也没有明确和固定的配偶,人只知有母而不知有父。
随着人类的发展,原始人群逐渐分化,形成了不同的集团部落,以血缘家族的形式作为识别标准。血缘家族中,父辈和子女之间是不能够通婚的,但是兄妹同辈之间可以通婚,由此构成了血缘婚姻。血缘婚姻只是禁止父辈和直属下辈之间进行通婚,到了亚血缘婚时期,还禁止同辈兄弟姊妹之间产生婚姻关系。但是,兄弟可以共妻,姐妹可以共夫,这个“妻”或者“夫”,必须是外族人员。后来,出现了对偶婚。对偶婚的夫妻双方并不以良好的感情为基础,而是以个人方便和需要为基础,通常是以物品交换的形式达成夫妻婚配,或者通过武力抢夺的方式得到配偶。
现在的婚姻制度是专偶婚,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一夫一妻制婚姻。这种婚姻制度的特点,除了体现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原则,还强调夫妻互相忠实,遵守道德。只有遵守法律、道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婚姻。
不幸福的婚姻,是婚姻生了病。法院的民事法官,在谈论婚姻生病的几个危险期:
第一个婚姻危险期,是在孩子出生时,夫妻两人的压力加大,原来的娱乐大大减少,性生活质量下降。孩子到来,改变了原来的两人世界,夫妻对婚姻同时感到紧张、茫然。婚后四至五年,夫妻容易觉得生活平淡。丈夫懒于做家务,妻子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夫妻都没有闲情卿卿我我,这时候,他们有可能另遇知音。婚后六至十年之间,对婚姻的满足程度降至最低点。实际上,离婚发生率,在婚后第七年至第十年间形成高峰。婚后二十年左右,妻子进入更年期,往往烦躁不安,丈夫日渐衰老,精力不再充沛。如果夫妻不能彼此理解和安慰,都有可能导致感情外流。要排除婚姻关系的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法律律己身,以道德正己心。
婚姻存在着危险期,怎样防范危险呢?在场的一位国学专家说,一阴一阳之谓道,一男一女即一阴一阳,才符合自然规律。一男多女,或一女多男,就成了一阳多阴,或一阴多阳,那就违背了自然规律。违背自然规律,就要被自然规律惩罚,婚姻就会出现不和谐。人类坚持一男一女的婚姻情感,就可以在家庭婚姻关系上降低风险。人,生存于风险之中,我们每天都处于阴阳的十字路口,过十字路口时,别忘了红灯停,绿灯行。
沙龙活动结束,辛可含和穆通舟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他俩看灭了红灯,看绿灯,看灭了绿灯,看红灯,看了很久很久……
这正是:
通心阁外是新潮,
一树花开两样娇。
面对聊吧说不尽,
人生一路是心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