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戏感受完身体的异样,他才想起了那个扎了他一针的怪物。
于是他急忙看周围,意外发现了,距离他不远的怪物尸体。
“死了?”
伏戏对于怪物的死亡确实是不知情的。
他被扎了一针以后,很快整个人就神志不清了,根本不清楚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强忍着想要逃离的恐惧感,胆战心惊地蹲下来,检查怪物的尸体。
怪物的死状很恐怖。
它的肢体极度扭曲,遗容上满是血污,尸体有轻微融化的迹象,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伏戏看到了插在它胸口上的针筒,他想到了铝盒里那支装着藻绿色液体的针筒。
应该是那只针筒。
伏戏再看了一下附近,没看到有打斗的痕迹。
所以根据现场情况来判断,怪物很可能是自杀死亡的。
伏戏皱着眉头。
他很迷惑。
怪物为什么会自杀?
伏戏痛苦地摇摇头。
他想不出原因。
像这样他找不到答案的问题还有很多。
比如为什么他会在山洞里?明明之前他是在海里的。
比如为什么怪物要给他打一针?打针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可打完针以后,不但没死,还变强了。
还比如为什么怪物给它自己也打了一针?它打完针以后居然死了。
这些问题伏戏都想不通,也没人能回答他。
伏戏想想就觉得心乱如麻。
过了一会儿,伏戏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
既然这些问题他都想不出答案,那他就不想再浪费时间待在山洞里了。
他打算离开了。
伏戏走出山洞。
他看见了外面的世界。
伏戏不知道,他出去以后没多久,怪物的尸体便开始融化,融到最后剩下一块拳头大的腐肉的时候,腐肉不但没有融化,反而不断增殖,慢慢变得跟人一样大小,可是很快又开始融化,再增殖,再融化,如此循环反复。
洞穴外面是寂静的山林。
扭曲的树木高耸入云,遮住了光线,只让些许碎裂的光斑,漏进了满是腐烂斑驳落叶的地面,微微照亮了晦暗的蕨叶和凌乱的藤蔓,也照见了此起彼伏的累累尸骨。
尸骨看起来像是野兽的,但是具体是那种野兽的,伏戏没看出来,他不了解这个。
伏戏看得头皮发麻,因为这里很不正常。
这里的野兽骸骨实在是太多了,就好像是个野兽的坟场一样。
山林里寂静的可怕,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看起来好像很是风平浪静。
但是伏戏的直觉告诉他,这片山林里危机四伏。
如果留在洞穴里不走的话,就可能会安全一些。
可是一直躲在山洞里不出去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伏戏不愿意一直躲在山洞里,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从身边一处尸骸里,挑了两根骨棒拿在手上,然后用它们探路,确定安全以后,再轻手轻脚的前进,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伏戏担心有附近有猛兽,所以尽量让动作轻微一点,免得引起猛兽注意。
山林里很幽静,除了他的脚踩在烂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外,就只有他的急促呼吸声和慌乱的心跳声。
他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走着。
很长一段时间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伏戏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他想太多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伏戏的背后冲过来。
虽然伏戏看不见,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也许是直觉,也许是第六觉。
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着他紧绷的心脏。
他猛的将头向一边偏了一下,接着整个人跟着侧移到旁边。
一阵腥风从伏戏的脖颈边吹过。
那是猛兽的血口,跟伏戏擦肩而过时带动的空气。
它没咬中伏戏,从空中跃落在林地上,震起了身边的烂叶,呈圆形向周围飘荡了一下。
伏戏要不是刚才偏了一下头,他的脖子估计就要被那猛兽咬断了。
他吓了个半死,瞬间冷汗就湿透了整个头。
伏戏赶紧严阵以待,举着两根骨棒在身前,防备猛兽的再次袭击。
他紧张地盯着猛兽。
那是一头他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猛兽。
它有着鬣狗的头颅,看来很凶残,呲着满口黄色獠牙,流着粘稠的涎水,有着豹子般的皮毛花纹,整体偏灰色,有着猞猁的体型。
模样看起来很是修长敏捷,难怪可以在伏戏的背后悄无声息的发起突袭。
那猛兽见没有一击毙了伏戏的命,有些恼怒。
它对着伏戏怒吼,有点像是沙哑的猫叫声。
猛兽围着伏戏转了半圈,伏戏赶紧跟着转了半圈,始终正面面对着它,避免漏出破绽,给猛兽可趁之机。
猛兽见伏戏似乎挺难缠的,有些暴怒。
它一急躁,就突然爆冲上前,对伏戏再次发起进攻。
猛兽用兽爪疯狂撕挠伏戏,从左右方向袭击他。
它的动作非常灵活,速度非常快,伏戏有点反应不过来,挨了几下兽爪的攻击。
兽爪极其锋利,只要抓到了,就会在身上留下三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每次受伤,伏戏都疼的龇牙咧嘴,然后挥着骨棒反击想要报仇,恨不得直接把猛兽给锤死。
奈何猛兽的反应也很快,伏戏每次还手都被躲过去了。
伏戏冷静下来,心想这不行,再这样斗下去的话,他要么累死,要么鲜血流尽而死。
他必须想出个办法才行。
很快伏戏就想到了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只见他突然扔掉骨棒,想空手跟猛兽拼搏。
猛兽看到伏戏丢掉了,它唯一忌惮的骨棒,便无所顾忌了,发起了更加凶猛的进攻。
伏戏用双手抵挡猛兽的进攻,两支手臂伤痕累累,流了很多血。
没过多久,伏戏身形有些摇晃,看起来好像快不行了的样子。
猛兽见伏戏快不行了,更肆无忌惮了,居然张开嘴咬住了伏戏的拳头,想咬断它。
伏戏见猛兽上钩了,赶紧用另一只手抓住猛兽的前肢,防止它跑了。
然后用力将它给抬起举高,再将它猛地砸向地面。
猛兽被砸的晕头转向的。
那猛兽也是够狠,这个时候还是不肯松口,它倒要看,是它先把伏戏的拳头给咬断,还是伏戏先把它摔伤。
可它没想到,伏戏比他更狠,他根本就不管拳头会不会断,只想抓着猛兽一个劲的往地上砸,非要砸死它不可。
伏戏砸了七八下猛兽以后,累得气喘吁吁,感觉就快脱力了,被咬的拳头血流如柱,看起来很是凄惨。
但是猛兽比他更凄惨。
它嘴里流出了很多血,有些是伏戏受伤的拳头流出来,更多的是猛兽自己腑脏里流出来的血,它被砸了几下以后,腑脏给震伤了。
猛兽害怕了,它不想再这样厮杀下去了,否则它会死。
于是它松开嘴,并奋力挣脱伏戏另一只手的束缚,不惜以扭断一条前肢的代价,逃跑了。
伏戏见一个不小心,让猛兽逃跑了,一下子红了眼。
这猛兽把他伤的这么重,现在想逃跑,门都没有。
他追了上去,不顾身上有伤,也不管会不会撞上别的猛兽。
伏戏只想杀了他。
猛兽断了一条腿,跑的不是很快,速度跟伏戏差不多。
一兽一人在山林里上演生死追杀的戏码,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突然,一双指甲比手指还要长的苍白之手从灌木丛里出现,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惊慌逃窜的猛兽,十根指甲像是插入豆腐中一般轻松,深深地刺入了猛兽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