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丫的!”我最终还是骂出了声。
我被困在这个方形的房间很久了。
我靠墙站立并被限制了四肢的活动,限制的手段是绳子,它们一头绑着我的四肢,另一头被缠绕在墙上钉死的铁环上。
面前桌上有一把小刀,虽然略带锈迹但应该足够可以割开我身上的绳子,我确信只要来回锯个十余次,我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就可以重获自由,之后只要重复这个步骤,game over。这是摆在我面前的最浅显的逃脱办法。
然而,我拿不到刀。
这是困在这个房间的第三个小时,远离了最开始一个小时的大喊大叫的低级求救方式,我冷静下来认真思索。
我可能是被人绑架了,这是我最希望的设想,因为绑匪是带有欲望的,只要能给他东西,我就能被放。
再明确一些,我被绑架是因为我有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会绑我,那我肯定有办法逃生。可是事情明显和电影里的绑架不同,没有几个绑匪守着自己,也没有人逼着我要我家人的电话号码。从醒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那么,我此时此刻在这里,可能并不是一起绑架事件,起码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绑架。
我开始在记忆的深处挖寻线索。首先这个房间我并不熟悉,他没有一扇窗户,正对我的是一扇没有装有猫眼的门,除此之外只剩我面前离我一臂远的桌子了。这么古怪的地方我肯定没有来过。
能寻找到的最近的记忆就是我在刷着微博,大概是凌晨2点左右。大学四年已经习惯了熬夜的我,从来都认为晚上刷点微博是最特别惬意的事。
当时我应该是已经到了比较疲倦的状态了。没记错的话我拿着手机睡着了。
再整理下思绪,我在深夜刷着微博消耗着自己的精力,逐渐变得疲倦直至睡着,之后便来到了这个古怪的房间?也就是事情的经过先是符合我的日常生活而后变得难以理解。这,怎么这么像做梦。
我想到这就打算往自己的屁股捏一捏,我的双手背着绑的,也只能捏屁股了。然而刚碰到屁股蛋我就感觉一阵刺痛,我不自觉地笑了下。真是蠢,这个所谓梦的设想我一个小时前已经想过了呀,当时我把我自己捏的叫了出来,此时又掐到了伤口上。都说人在安静的时候思维是最敏捷的,我怎么忘事这么快。
排除了梦的可能,其他的可能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肯定对我不利。我很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并且我没辙。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呆呆站立了一个小时。很奇怪的是,我不渴也不饿,双脚也没有酸胀的感觉,这和我大学军训时站军姿十分钟就双脚发抖的状况完全相反。
“塔塔塔...”
逐渐快放弃希望的我听到了一个连续不断的声响,在这样一个完全静音的环境下听到哪怕一点声响都犹如突然有个交响乐团对着你的耳朵弹奏。
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并不是脚步声,也不是人或者动物的声音。这个声音非常连贯间隔相等,双耳效应在他面前毫无作用,应该是在我的正前方。声音并没有加大或者减小的趋势,也就是说它一直在一个地方不断得发出。
这个声音的出现使我恐惧同时又使我重现生出了希望。
和房间格调相搭配,声音也是相当诡异,但它暂时没有接近我的趋势,因此我的恐惧并未扩大。人对于未知往往都是这样。
声音是一种金属敲击混凝土发出的,对于学了四年的土木搬砖dog来说,这个判断不会有太大偏差。那么,这个金属是由机器运作的还是一个人拿着的?我想象不到一个人能够长时间保持不变轻重且同一时间间隔得敲击。
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唯一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同时我的右手耷拉了下来。
我怪异得看了看我的右手,又看了看地上散落得绳子。
顾不得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我面露喜色将右手伸出去抓刀。说巧不巧,我右手最长手指的指甲壳边缘刚好触碰到刀的边缘,无法移动刀。
我翘起的嘴角一下子变得水平,不带这么玩人的呀。
本来好好的期盼,本来可以拿到刀进行一次极为简单的逃脱计划,一下子就化为了灰烬。
我垂下了头,感觉自己被耍了,而且是以死亡为目的的被耍。
正当眼泪都不自觉落出几滴的时候,感觉下方有个亮光。
我瞧了瞧,是地上那个绳子,上面有个小的薄片,薄片上好像嵌着个液晶屏。泪水滴落在地上,这个屏就会闪出红光。
我使劲挤了挤眼睛权当擦眼泪了,瞪眼望着这个小薄片,我的大脑快速运作。
声音,绳子,眼泪,薄片,液晶屏。
声音没了我的右手绳子就解开了,结合绳子上有个电子器件。我可不可以猜测声音可以触发电子器件从而使绳子变松?不可以也得当作可以,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猜想。
我的泪水滴落后液晶屏上显示红色,泪水的滴落是有声音的虽然极其微小。同时对于这个电子屏,它可能还可以显示其他颜色,那么红色就有其独特的含义,我觉得应该代表错误。毕竟泪水在我头部垂下不断发生微小变化的状况下,它滴落时发生的声响肯定也有其细微差别,但在这个电子器件上引发的反应都是红色,红色大概率是代表错误。
刚才的密码是金属敲击混凝土,我左手双脚的密码必然不一样了,不然我不会是只有右手得到解脱。
有了一个线索,我就可以顺着它慢慢摸索。首先想到的对策是制造出不同的声音来一一尝试。得益于右手的自由,我现在可以拍打我自己,也可以敲击我背后的墙。
在经历了漫长的两个小时后,我释放了我的右脚,通过不断且有规律得敲击我的脸颊。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印证了液晶屏不只有红色的猜想。绿色才代表着正确,并且绿色的光得连续闪100次才能解开绳子。
至此,我算是解放了我的右半边身体。
在我右脚解脱的同时,我立马一个抬腿踢向了小刀。脚尖撞击着刀把,以倾向我的角度将刀弹飞。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刀的动向,同时右手张开做起了抓的动作。整个过程只有两三秒,当我抓住刀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运气实在太差,落到我右手位置时刚好旋转到刀身。
我顾不得慢慢渗出的鲜血,立马开始用刀来回割着左手和左脚的绳子。
刀还算锋利,没多会儿我整个人得到了久违的自由。
虽然浑身没有一处感觉到麻木,但我还是不自觉的伸展了一下四肢。感受到身体机能的良好状态后,我撕了裤腿上的一点布料对我右手来了个简单的包扎。
结束这一切后,我望了望离我五米远的门。
显然,打开这扇门并出去,是我唯一能做的。无论门后是什么。
动作比我思维更快一些,我还想着开门的事,腿已经伸了出去。就这样我径直向门走去,短短五米的距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这个水泥地的硬度让我感觉十分踏实。
很平常的一扇门,没有锁,没有猫眼,只有一个特别简易的银色把手。
这门肯定不会让我很简单得拉开。我心里这么想着,手搭上了这个把手。
果然我使劲一拉,并没有拉动这个门。而且门上并没有锁眼,也没有电影里或游戏中那种电子式的密码按键。一个纯粹的极简风格的门,放在平时我会赞叹设计者的审美,而在此时它的简单让我感到无力。
门没有锁却被锁住了,太离奇了。
也有另一种可能,这个门有锁,但是我看不见,即是说锁在门的背后,是个单向的锁。外面可以锁住以及解锁,而里面却打不开。
这个新的想法的产生是多么的合理,如果我被当做一个囚徒或者比较重要的人质的话,我的看守者肯定不想给我一丝一毫的逃脱可能,那么这种单向锁门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然而这对于我而言,简直是噩梦。
看着光滑的门,我明白此时对门再做任何的研究都是无用的。好在我的四肢都获得了自由,我可以更仔细研究研究这个屋子,看能否得到新的线索。
这个屋子一点装修都没有的,由于太过封闭,水泥硬化过程化学物质产生的刺鼻气味没有得到一点消散,大概是从来没有进行过气体交换。
我跳了几下测试了下地面,发出了几声闷响震得我脚底疼。这块水泥板应该是最标准的42.5的,十分结实。声响可以判断板十分厚应该底下没有夹层,更有可能性的就是我处于一层,水泥底下就是地基。
房间里实在太过单调,留给我推理的东西几乎是没有。我只能捡起了地上的小刀,小刀在我的手上来回摆弄,我发现刀把上刻着“000”的字样,虽然刀锈迹斑斑,但是它上面的花纹还算是比较明显。花纹是很稀疏平常的云朵纹,在云朵纹的中央有一块小的矩形凹陷。我拿手扣了下,发现这一小块是嵌在刀身上的,材料应该和刀不一样。
这是个难得的线索,我将刀拿到了我的眼前,仔仔细细得看着那块凹陷。他也是银色的,但明显比刀身的银色黑了一些。
既然设置了必然有他的作用,普通刀上是绝不会加一个这玩意儿的,毫无用处。那么这个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是钥匙?不不,门连个锁都没有,钥匙也没用啊。
不对!钥匙。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拿着刀到了门前,将刀身贴在门面上一点点挪动。
时间过了不久,当刀经过门把手时,门发出“滴”的一声。
我心知这应该是成功了。
果然我再次拉了下门,很轻松得就打开了。
门不一定要有钥匙,现代社会逐渐已经开始用感应装置了,我这么慢想出这些实在是有些迟钝。但好在想出来了。
门刚一打开就一股气流涌了进来,将我身后得房间尘土吹得漫天都是。我只得闭上眼睛,同时一只手遮住鼻子防止吸入,另一只手将小刀塞入裤袋里。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却呆在了原地。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光线勉强,左右两边都有错落有致的门,有的打开有的紧闭。在走廊上还挂着衣服在滴水。
使我真正呆住的是其中一扇门,那门很破旧,门上贴着个倒着的福字。
“卧槽!这不是我宿舍吗????”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咚!”这时我身后突然发生一声巨响。
我回头一看,发生哪还有什么奇怪的房间。
只有熟悉的大学宿舍楼走廊尽头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