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飞面色一凝，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看透了自己身份。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十几岁的年轻面孔，随后声音也变得年轻：“不愧是神殿。”
波凡惊讶道：“豹头兄弟，你居然这么年轻？这么看来，你的那个晶械工匠朋友，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牧飞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戈卫见牧飞已经摘掉了面具，便道：“花少爷，我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花勿语颔首，道：“那我们开始吧。二位今天都去了螳螂谷？”
波凡道：“你是说，满是螳螂尸体的那个山谷么？”
“没错，就是那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是一名A级神殿通缉犯狂血术士的领地。狂血术士是个杀人如麻的夜魂暴徒。尽管他念力水平只有B级，但是一身本事过于邪异，足以和一般的A级念术士媲美。我们神殿上次派出六名A级念术士去抓他，已经将他击毙。没想到，今天总部却又监测到他的气息。”花勿语沉声道，“我现在找到你们两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询问一下，你们是否见到了他？”
牧飞摇头道：“没到。凭我的实力，碰上这种等级的念术士，跑恐怕都来不及。”
花勿语莫无表情地盯着牧飞。牧飞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压力传来。
波凡笑了，打破僵局道：“花先生，你不会真以为豹头见到了狂血术士还能跑得掉吧？”
花勿语的面庞松弛了下来，笑了笑道：“那倒是。不过，狂血术士虽然有B级实力，但是之前已经被六名念术士打成重伤，实力大大减弱。说不定，连E级念术士都不如。E级强度的念力护盾，被豹头一刀捅穿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被豹头近身，那更会被秒杀。”
“那你这可就多虑了。”波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花勿语。
“钢刀螳螂进化实验？”
花勿语和戈卫对视了一眼。
波凡继续道：“我也没有见到狂血术士。但是去到了螳螂谷，在那里的小屋里找到了这本小册子。里面的内容我看了一下，狂血术士这里边有写到，自己的实力降到了D级，还捕获到了一只D级顶端的母螳螂王！他控制这只螳螂王散发体味，吸引了大量雄性钢刀螳螂，并控制了他们。这么多钢刀螳螂，加上一个D级的念术士，我不认为豹头能打得过。而且，你们也提到了，狂血术士绝非一般念术士，即使实力只有D级，但战斗力恐怕还要强于一般的C级念术士。”
牧飞点头道：“我只是为了做任务，所以才捕杀了一些钢刀螳螂。每一只都是通过诱饵引出来，单独处理的。你们可以去现场看看，应该还残留着我用过的盘香等物。”
“这就更不可能了，一只钢刀螳螂都这么费力，更不用说对付狂血术士。”波凡道。
花勿语沉思了片刻，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诬陷你，也不会对你们屈打成招。不管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测谎仪都会给我们答案。”
“戈卫，测谎仪的数据分析情况如何？”
花勿语对测谎仪非常有信心，神殿使用这种高级仪器用来审问嫌疑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没有异常。”戈卫擦了擦眼睛。他眼前的光幕数字如常，神态分析线、面部温度曲线、肢体动作曲线等等，全部都非常平稳。
没有异常？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话？
亦或者，他们说了假话，但是测谎仪没有生效？
花勿语怀疑地看了他们两人半分钟，最后还是松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
牧飞修炼的“逆涛流”对于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能操控自如。他控制地极好，神情看不出来一点变化，连心跳都极为均匀。
至于波凡，压根就没见过狂血术士，所以测谎仪测不出异常。
“花先生，不多坐一会嘛？”波凡道。
花勿语摇摇头，道：“不了。省会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牧飞想起了叶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是叶莺的上级吧？她在神殿工作得还好吗？”
花勿语笑了笑道：“她现在在新城，过得挺好。怎么了。小伙子，你喜欢她对不对？”
“不。”牧飞直摇头。
牧飞和波凡走出了“玫瑰号”空艇。花勿语立刻关上了舱门，问道：“戈卫，你怎么看？”
戈卫十分确定地说道：“他们两个却是都没有碰到狂血术士。”
“哦？但是我们调查过现场，豹头可是离事故地点坐标最近的人。”花勿语道，“我记得神殿里面有记载过，有很多已经失传了的古武术功法，可以对人体所有部位进行精确控制。或许测谎仪对这种人根本无效。”
花勿语的直觉一直很准。他一听到牧飞开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豹头最后一句话说谎了。测谎仪测了出来。这说明测谎仪是对他有效的。”戈卫道。
“最后一句？！他喜欢叶莺？？？”花勿语回过神来。自己最后问豹头是否喜欢叶莺，豹头说了个“不”字。
花勿语摸了摸下巴，笑了：“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啊……”
“叮。”一声铃声响起。
花勿语眼前一亮：“神殿总部对于牧飞武技的鉴定结果下来了，竟然是焱圣亲自给的鉴定。”
戈卫亦是心中一动：“焱圣？鉴定牧飞这一身武技的来历，居然要惊动武圣么？”
花勿语看完信后，脸色更是凝重。
戈卫见到花勿语这一副表情，也是心中一沉。
“焱圣居然也不知道这武技的来历。不过，可以肯定，是源自于《易》。”花勿语疑惑道，“几乎所有的古武术都是源自《易》。这不就等于没鉴定么？”
戈卫沉思片刻，摇头道：“不，不一样。我想焱圣的意思是，牧飞这一身武技，是直接通过《易》体悟出来的。而不是通过各派武圣创始人传承下来的。”
“直接通过《易》体悟出来，这怎么可能？《易》被印刷了千万册，随处可见，但这大陆之上，仅仅只有六名武圣。”花勿语讶道。
戈卫沉声道：“这个牧飞，可是邪门得很。他到底是哪里的传承？连焱圣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狂血术士这个事也非常诡异。螳螂谷我们都看过了，那里被狂血术士用来做了实验，但实验记录却被波凡拿走了。这非常不正常。”
“没错。狂血术士如果还活着的话，即使豁出半条命也会把实验记录带走。实验数据就是他的一切，是他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戈卫，你的意思是，狂血术士已经彻底死亡？六名A级念术士都没杀死的狂血术士，谁又能杀得了？”
“我不知道。但已知的，唯二有嫌疑的两个人——波凡、牧飞，都通过测谎仪的测试。此外的嫌疑人还有和波凡激战过的黑风鸦、白风鸦，他们都有可能作案。”
“派人盯紧波凡和牧飞，此外派人去搜寻黑风鸦和白风鸦。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狂血术士死了的话，血魂镰刀现在在谁手里？那可是一件伪魔兵。你要知道，神殿之所以这么不计成本地抓捕狂血术士是为什么吗？”
戈卫沉默不语。
花勿语低声道：“并非是他做了多大的恶，而是因为这把血魂镰刀。这把血魂镰刀，神殿也是垂涎三尺。”
戈卫双眼一眯：“是啊，天幻晶树可能真的老了。”
天幻晶树老了，很有可能就要凋谢死去。神殿亟需新的量产念术士的方式，比如“狂徒计划”。而狂徒计划中的所有秘密，就藏在血魂镰刀之中！
花勿语和戈卫意味深长地会心一笑。
牧飞和波凡回到了波府。
波府之中人山人海，舞会进行得如火如荼。
霍叛正在和一名矮胖女人跳舞，一边跳一边讲关于“新型织机”的事。他见到牧飞来了，连忙道：“美丽的女士，我的生意伙伴来了，咱们下次再会。”
矮胖女人抿嘴笑道：“去吧，我会等你的好消息。你的舞跳得太棒了。”
霍叛嘿嘿笑了几声，和矮胖女人挥手告别。他终于找回了自己“霍氏泡妞法”的自信。
周围很多和美女跳舞的男士则对霍叛投去了轻蔑的神色，显然是对霍叛的审美相当鄙视。
霍叛一点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径直走到牧飞身边，兴冲冲地说道：“豹头啊，咱们第一笔生意就要谈成了。扶女士对我们的小型织机很感兴趣，看了样板机觉得不错的话，会下单一百台。一百台啊！我们要发财了！你的第一台样板机做好要多久？”
牧飞则凝视着那名矮胖女人的背影，道：“是她？不简单，有古武术的底子。”
“嘿嘿，她是扶家的人，现在是冒险者之家的副店长！棉花种植、绵羊养殖、织布，这些都是扶家的老本行，他们对织布机的需求特别大。一百台仅仅只是开始！”霍叛两只眼睛都闪着银贝的光芒。
波凡目光一凝，沉声道：“这个女的不简单。扶家是名门望族，他们家的地位高低，从斗篷的品级就能看出来。她身上披着的是B级幻械‘冲天斗篷’，从等级上来看，应该是扶家‘市区’级别的代理人。”
矮胖女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回头冲波凡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