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疏笑了笑“最近杂事有点儿多,我倒是不记得殿下说过这种话了……”
穆清夜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聂疏“你当知道,靖国二殿下极重承诺,若是你上次忘了,本殿下不介意再说一遍”。
聂疏又是抿嘴一笑“不必了,臣女只当二殿下并未说过这种话,今日也未见过二殿下,若是二殿下觉得这雪景甚美,殿下便坐在四央亭中好好赏雪,恕臣女不奉陪了”。
聂疏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穆清夜身形一闪便来到了聂疏面前,挡住了出口。
“你到底怎么了?前几日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又在和我闹什么脾气?”穆清夜说完以后皱了皱眉,心底里纳闷了,早上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了一个样子了,莫非是因为亲了她?
“若是因为早上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日后绝不再轻薄你”穆清夜急急的开口。
聂疏往后退了一步“二殿下言重了,臣女也不值得二殿下如此,还请二殿下让开”。
穆清夜身形未动,只是看着聂疏,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
聂疏也未曾移动,她知道,若是穆清夜不让开,纵使这四央亭不止这一个出口,那她也出不去。
过了许久,穆清夜都觉得天色很晚了,外头的雪势很大,风重新卷起了四央亭周围暖帐,梅花在四央亭里面肆意纷飞,穆清夜终究是侧了身。
“你走吧”
聂疏抬眼看着穆清夜,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走了出去。
“疏儿,以后我们……”穆清夜还没说完话就被聂疏打断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还望二殿下记清楚了”聂疏说完以后,匆匆的便回了房。
沛儿早就备好了热水,聂疏泡了泡手脚便钻进了被子里。
黑暗中,外头的灯笼烛光从窗户透进来,聂疏细细的盯着这束光,又回想这上一世的那些事情。
“疏儿,你嫁于我就是三皇子妃,我身边亦不会有别的女人”
“疏儿,你放心,待大战结束,我便带你回府,从此以后只宠你一人”
“疏儿,待我日后登上了皇位,你就是我的皇后,只有你才配与我一同看这靖国的风景”
“疏儿,疏儿,疏儿……”
聂疏只觉得从前当真是天真了,他们这些皇室,哪里存在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说法,且不说上一世三皇子府中还有唐柔的存在,就连别的尚书府家的小姐心悦穆清瑜的也是数不胜数,他从未拒绝各种场合的女人,毕竟侧妃的位置也很吸引人,可偏偏自己就是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如今,穆清夜也同她说这种话,当真是头疼,她承认,穆清夜给她递糖葫芦的时候,把失态的她从流影楼带出来的时候,她的确很感动,甚至喂药的时候她有感觉,也回应了,可是现在这副身子还小,情情爱爱的事情,可以慢慢来,这一世她目前还没有嫁入天家的想法,毕竟看到穆清瑜,她还是会失控。
夜逐渐的寂静,寒梅落了一地,穆清夜坐在屋顶上喝着桃花醉,看着不远处那未曾关紧的窗户,那里面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早上他们还好好的。
他真的不愿意让父皇用圣旨来强迫她,他不愿意让她不快乐,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一身素衣的婉儿,就坐在他旁边,双目含情的看着他。
“婉儿,你连嫁给我都不愿意吗”半晌又笑了笑“也是,你应该还在怪我曾经没有保护好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桃花醉入口本应该的香醇的,可是此时却十分苦涩,突然心口传来一阵悸动,手中的桃花醉从屋顶滚了下去,引起了宰相府暗卫的注意。
穆清夜皱了皱眉,脚尖一点便朝远处飞去,回到了自己府中,司仓寻早就候在了门口。
“殿下,快回房”司仓寻扶着穆清夜回到了房间,房间早就摆满了炭盆,如夏日一般,可是穆清夜却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此时整个府中都乱成了一团,穆清夜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昏睡不醒。
乌启从外面回来看到此番景象也不由得头疼“禀了贵妃没有,贵妃可有法子?”
司仓寻愣了愣“贵妃还有什么法子,不就是老法子吗,可殿下不同意这般啊”
“你去把人带过来吧,今日的情况比往常都要严重不少,出了事情贵妃自然会处理”。
“好”司仓寻回答了一声便去了离这主院最远的院子,将人带进了房中。
“蘅洛姑娘,麻烦您了”乌启对着眼前之人鞠了一躬,和司仓寻一起退出了房间,守在了门外。
洛蘅是南宫家旁出的外甥女儿,样貌,身段,才情也是极好的,更重要的是喜欢穆清夜,二人年龄也相当,且沁贵妃极为看重她,因为她长的同婉儿一般无二,性子也是极为相像。
褪去了全身的衣裳,洛蘅爬上了穆清夜的床榻,抚平了穆清夜紧皱的眉,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缩进了穆清夜的怀里,搂着穆清夜的腰,满心欢喜。
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喜欢过的男子,也是她最喜欢的表哥,她姨母(沁贵妃)说了,除了婉儿郡主以外,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走进他的心里,这是不是就说明她也有机会!
洛蘅眉眼弯弯,看着穆清夜的容颜满心欢喜,亲了亲他的嘴角。
穆清夜只觉得自己又身处南海极寒之地,突然怀里便多了一个暖源,便紧紧的抱住了,只是意识有些不清醒而已,有人亲了他,他自然是感觉得到的。
强忍着浑身的寒意,穆清夜睁开了眼,瞧清楚怀里的人以后,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侧身把怀里的人压在了身下,头埋在她的颈窝,还是一样熟悉的甘菊香味。
“婉儿,你终于回来了”房里明亮如白昼,他瞧得很清楚,这就是他的婉儿
洛蘅脸顿时变得绯红,姨母不是说过,表哥寒症发作的时候不会醒过来的吗。
穆清夜看着身下熟悉的脸,身前也并未有什么遮挡之物,体内顿时便有一股寒热之气乱窜,穆清夜额头青筋暴起,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婉儿,帮我”穆清夜强忍着,他尊重她,需要知道她的想法。
洛蘅本是娇羞,听了穆清夜这话仿佛得了莫大的勇气,双手勾住了穆清夜的脖子,迎了上去。
穆清夜用手拖着洛蘅的后脑勺,轻吻着这个让他失而复得的人儿,他只想得到她,所以也忽略了一丝本不属于房中的异香。
此时的穆清夜只觉得周身的温度徒然变高,他也不觉得寒冷,便褪去了衣裳,抚摸着怀里人儿的每一寸肌肤,只觉得是那样如玉般的光滑。
洛蘅第一次和男子坦诚相待,只因为此人是她最中意的男子,因此也比平时大胆了很多。
“清瑜哥哥,我想要”洛蘅声音细小,因两人贴的极近,穆清瑜当然也听得仔细。
穆清夜轻声一笑,刮了刮洛蘅的鼻子“你怎的如此心急”却也是加快了动作。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温香软玉在怀,没有人可以把持得住,何况此情此景?
洛蘅此刻也是没有忍住叫了出来,守在房外飞司仓寻和乌启顿时尴尬的各自回了房间,又多调了一批人过来守着。
“还望二殿下自重,从此以后臣女同二殿下桥归桥路归路,还望二殿下日后莫再对臣女有任何不妥的举动”
聂疏清冷的声音骤然在穆清夜飞脑海中想起,穆清瑜蓦然就停下了动作。
洛蘅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谁知身上之人突然停了下来,双眼泪濛濛的,又轻轻的叫了声清瑜哥哥。
穆清夜缓过神来,亲了亲洛蘅,给她擦了擦眼泪,抱紧了她,强忍着下身的不适,盖好了被子,缓缓的叹了一口“婉儿别急,你的初夜我定不会如此草率的便要了,等到我们大婚之夜,你想逃也逃不掉”。
洛蘅在穆清夜的怀里点了点头,紧紧的拥着身侧之人,被他错认,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能陪在表哥身边便好,她不介意她是婉儿郡主的替身。
人世间的情情爱爱本就是这样不公平啊,有那么一种人,她们就是可以为了别人心甘情愿的付出,上一世的聂疏是这样,这一世的洛蘅也是这样!
第二日穆清夜看了看怀里的人儿,依旧是满心欢喜,纵使她不是婉儿那又怎样?他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寄托而已,这样的话就不至于对着聂疏一次又一次的失控了,况且,穆清夜摸了摸“婉儿”的脸,她比聂疏更合适。
洛蘅一向浅眠,今日也是早就醒了,她不确定穆清夜醒过来会是怎样的态度,所以一直没敢睁眼,直到穆清夜摸了摸她的脸,她想他心里我应该也是欢喜的吧!想着昨晚的事情,洛蘅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嫩粉色。
穆清夜笑了笑,捏了捏洛蘅的小鼻子“小丫头,醒过来了还不把眼睛睁开,莫非想让本殿下替你更衣?”。
洛蘅这才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穆清夜,满心欢喜。
“殿下,贵妃娘娘带着皇上的圣旨来了,还望殿下去前厅接旨”乌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穆清夜的声音还是有一丝的沙哑,却还是抱起了怀中的女子,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披上,简单的洗漱过后二人便来了前厅,此时洛蘅脸上依旧是异常的绯红。
宣完旨的二喜公公得了皇子府的赏赐,心情甚好的回宫了,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婉儿郡主当年跌落悬崖并未惨死,而是被人所救,至于那名入了棺的女子面部早已是血肉模糊,这么多年想来是认错了,且昨晚救治二殿下有功,故得封号婉娴,意为温婉娴良,赐予二皇子为侧妃,得入宫福牌,可时时进宫陪伴贵妃,于本月十五日大婚,因未赐府邸,便安于二皇子府中。
洛蘅同穆清夜一起领了圣旨,喜极而泣,沁贵妃坐在主位上也是面露微笑,唯独穆清夜心中空落落的说不上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