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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暗黑炼金师

神仙后背痒痒的时候也会用痒痒挠,虽然可以将手臂变长,但是这样看起来很惊悚。也可以要别人帮你挠,也可以蹭墙,总之方法很多,然而痒痒挠是最好的选择。这东西好做,弄根木头一头削成小爪子状就行,记住别削太利,不然挠一背血。痒痒挠不用时可以插在腰间,用时随手一带就可以拿捏在手。其实,兵器也是这样的。每个神仙都有他自己的法宝,法宝这个东西功效很多,不尽相同,法宝根据神仙的身份不同而不同,各种身份的神仙有各种功效不同外形迥异的法宝,很多神仙还不止一样。李靖的法宝是他每天端在手里的七宝玲珑塔,这可是个好玩意,上古仙器,本来是燃灯老祖的,塔分七层,每层各还有一件绝世神兵,塔内自成须弥戒子世界。没有这个塔,老李早被他儿子削趴下了。还有一些比较有名气的法宝就是八仙的那几个玩意了,铁拐李的葫芦,号称可容百万雄兵,至于容雄兵没有我没见过,我每次见得都是装的酒。钟离权的扇子,听说可扇阴阳可扇四季可扇水火,我也没见过,我见过夏天他光着膀子倚着树扇扇子给自己乘凉,也见过他拿着扇子扇火炉烤串。张果老的法宝是一个渔鼓,听说敲有梵音,可占卜人生,不过我认为他的真正法宝是那头胖驴,我觉得那头胖驴比他本事大。最不正经的法宝属于曹国舅,拿一块笏板就当了法宝,这玩意能干嘛?还不如驴呢。吕纯阳的剑还算实用,还能扎人,蓝采和的花篮号称蓝里有乾坤自成一方天地,看来看去装的除了花还是花,连馒头都没掉出一个过。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宝也倒符合他们八个马戏团的身份。法宝这个玩意拿错了可不好,你想想,观音大士要是不是托玉净瓶,而是拿着巨灵神的大锤会是什么画面。所以,神仙各有不同,法宝根据自己主人的需求身份也是不同的,武将法宝多是兵刃,文官多是器具。

今日上午,我营里来了个人,道童模样,人畜无害,看起来怯生生的样子。但是你要把他当孩子的话你要小心了,被他啃得连渣都不剩你也没明白这么回事,这位孩童可是老君身边的贴身道童之一,名字不可知,老君一般都唤做金炉童子和银炉童子,这老头使唤人家连名字都不给一个,端地是小气。今天来的这个是金炉童子,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背后可是至少有五千岁的年龄,几千年的风雨都藏在了一幅孩童模样之下,这种人,可不敢得罪。我迎出账外,按照同袍礼仪接待了金炉童子,看座敬香茗,掸尘上果品,童子坐下吃吃笑不说话,我赶忙询问事由,童子笑道:“元帅,你今日有天大的造化,可得通天的好处,你说我来得好不好?”我对兵丁一使眼色,兵丁赶紧退下,我笑眯眯的问童子:“童子尽是说笑与我,不知好处从何而来啊?”此时,兵丁托着托盘进来了,我接过托盘,推到童子面前,说道:“一路跑来也是辛苦,这些小敬意是我感谢仙童的,请收下,我这地方贫瘠,还望仙童莫嫌寒酸。”金炉童子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一边说着:“元帅多礼了,小童不敢。”一边将托盘里的丹药珠宝装到怀里。小小身子装得鼓鼓囊囊的,吃力的站起身来说道:“老君差你过去兜率宫一趟哩。怕是有好事的。元帅赶紧收拾收拾前去吧!我还要去别处禀事,就不打扰了。”说罢行礼离去。送走这个老妖孩我一边换衣服一边琢磨,老君唤我去作甚?还有好事?我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呢。不过老君唤我去,我还是得去的,我收拾停当,前往兜率宫。

兜率宫在离恨天,天界分为几重几重,看起来很神秘很玄幻,其实就和你县城里王家庄李家集一样,就是个地名。离恨天也是。我来到兜率宫门口,作为三清之一,兜率宫还是很讲究的,有意思的是兜率宫这个名字来自佛教,里面却住着道祖。相传这个地方由七个部分组成,常年仙气缭绕。入口称为天门,进去有一个玄典台,经过这个台能进入五材宫。五材宫旁边有一个天一金池,池水常年流淌,雾气缭绕让兜率宫居住怡人。金池旁边有一个会仙福地,是接待宾客的地方。会仙福地后边就是太上老君的炼丹室。炼丹室里的炼丹炉常年都折射出金光,炼丹室后面就是太上老君日常居住的宫殿大清殿。后来熟悉之后才发现,雾气缭绕并非并非水池,而是老君常年点的炉火,有火就有烟,这是天理。老君的炉子常年烧着,你真的以为常年燃烧的都是三昧真火吗?开玩笑,要是那样,道祖也得累死,大多时候是烧的劈柴,有时候遇上柴火潮湿,那叫一个黑烟滚滚,整个天庭最大的污染单位就是兜率宫,奈何居住者身份太高,没法整改。走近这里,你就能闻到一股子烧柴火的味道,我琢磨老君绝对不光拿丹炉炼丹,因为我能明显闻到烤腰子和砂锅烩菜的味道。我想起我在凡间时爱去的一个酒铺,生意很好,只卖砂锅烩菜,一个个砂锅摆在桌上,砂锅低下铺着菜叶,冬瓜等菜食,一口大铁锅里煮着一大块一大块的羊肉,汤色奶白浓郁其状似膏,客人点了羊肉后,店家捞出羊肉,按客人需求切分好,连肉带汤一块浇入砂锅,再将砂锅放置在小火眼上,一会功夫,浓汤煮制滚开,蒸腾着肉和菜的香气。最后上桌时,在撒上一把花椒和茱萸,淋上热油,滋啦一声,辛辣味散开,人生百味尽在此间。而这兜率宫却硬生生让我觉出了饭馆的味道,我吸溜了几下鼻子,大声叫门。片刻,门开了,一个门童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我。老君府上童子众多,你想啊,光劈柴就得几个吧,府上干活的人肯定不会少,今天来的是老君最贴身的两位童子之一。我报上名号,童子听闻,招招手,示意我进去,我踏步进院,童子对我说:“主人在后院炼丹房等你,你直接过去吧!”说完挽起袖子走开了,我估计是劈柴去了。我迈步向丹房走去,太好找了,哪里烟最浓哪里就是丹房无疑了。

传说中老君的炼丹房金光常年冲天,而你真的站在门口就发现这里像个澡堂子,没有金光,只有烟气腾腾和油烟味道。我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我推门而入,里面极热,且乱,满地散落着瓶罐,锅碗,炒勺,酒瓶,食盒,锤子,火钳和一些看不明白是做什么的工具,还有满地的断刀残剑破铜烂铁,各类看似法宝残骸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架残破的马车。这些东西堆满了炼丹房,唯独没看见丹药和金光闪耀仙气缭绕。丹炉边上有一个很大的木桌,一个黑瘦的老头穿着一件贴身白衫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个大木盆,我凑上去看了看,盆里装着水煮的栗子和荸荠,老头正在剥栗子,弄得满手黏糊糊的。这个黢黑精瘦的白胡子老头就是号称元炁之祖宗,无极之主宰,万教之祖宗,天地之父母也。夫大道元妙出于自然,生于无生,先于无先,挺于空洞,陶育乾坤。号曰无上正真之道,神奇微远不可得名的道祖太上老君是也。老君见我到来,朗声道:“混沌初开不计年,世间独有道为先。上上上上上无上,玄玄玄玄玄又玄。道往东土传孔圣,道达西域化金仙。道尊万教广无边,亘古至今永流传。”我走到桌边坐下,拿过一个荸荠啃着,对老君说:“道祖,你要布道你穿上衣服行不行,你这身扮相看起来特别像一个扒灰失败的老公爹。”老君啐了一口嘴里的碎栗子渣,指着我说:“你师父那一身本领你学了没几分,这一肚子腌臜倒是学了八九分。”“老祖,你唤我来有何机缘给我?”我一边问他,一边在盆里翻找着荸荠,栗子煮熟吃太粉,不如炒着或烤着好吃。听见我的问话,老君一下子来了精神,黢黑的老脸一下子神采奕奕起来,忽地站起来,一把拉着我来到金炉面前,嘴里说道:“嘿嘿,今天我送你一桩天大的好处。”说罢,拿起一个铁钩子,勾住炉门,往外一拉,“哗啦”一声,一堆炉灰渣子冲出炉门,我好奇的看过去,炉子里灰蒙蒙的烟晕晕的看不真招,这时,老君并没有着急从炉子里拿东西,而是蹲下去用铁钩子翻找着炉灰,居然从炉灰里翻出一堆菱角,老君把菱角堆做一堆用簸箕铲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满脸欣喜的样子就像逮住羊羔的老黄鼠狼,一面吹着菱角上的炉灰一面说:“这东西就要用炉火细细的煨熟,火还不能大了,要趁炉火熄灭之前那一会的功夫,把菱角埋进去。可别急着,等足三炷香功夫才能挖出来,这时的菱角肉最香,肉质酥糯不散,味道馥郁不腻,嘿嘿嘿嘿……”我开始明白老君为什么和我师父好得和一个人似的了,这两老东西根本就是一类人。看着焕彩缭绕法相虚弥,长眉蔽目五心朝元的坐在高台上朗声讲道传法,你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宽大的道袍下挠屁股。我对老君说道:“我先说明哈,我不爱吃这些。老祖你要是找我喝酒你要备些荤腥,吃这些我喝不下酒。”老君一边哈着气吹着菱角一边说:“想得美,别惦记我的酒,你们师徒几个把我这祸害的还不够啊。”“那您老唤我来作甚?我不帮你打铁,我还有军务在身。”我看着那把大锤说。“你说你五大三粗一个汉子,哪来这么多小心思哩。你把炉子里的东西掏出来看看吧!”老君说道。掏出来?能用掏字的能是什么好物件?我腹诽道。不过既然老君说了,那还是要掏的,我拿着铁钩往炉膛里掏去,像是勾住了什么物件,我用力一拉,勾出来一个棍状的玩意,一头宽大呈长型,上面都是炉灰,黑噗噗的。我问老君:“是这个吗?”“对对对,就是这个。”老君高兴的指着那根玩意。指使我道:“去把它洗刷洗刷再拿过来。”我暗道,这该不是根山药吧。我提着这根东西去井边洗去炉灰,露出了本来面目,我道是何物,原来是一把农家耙地使唤的钉耙,我扛着这根钉耙去复命与老君,心理琢磨着老君打这根玩意何用之有?天庭打算把发展中心放在农耕上了吗?不过我掂量了一下这根耙子,有个几千来斤的分量啊,不知这老头打造这玩意究竟何用?我拿着这根耙子问老君,老君轻捋胡须,说道:“此是锻炼神镔铁,磨琢成工光皎洁。老身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名为上宝沁金钯……”“老君老君,先别扯那些虚头巴脑的打油诗,您老认真的告诉我,你做一根耙子到底打算何用?”说实话,这个玩意除了耕地就是用来做銮驾礼仪礼仗之物,和金瓜钺斧这些东西一道组成仪仗。“大人是赠于你做兵刃!”老君神色自豪的说。我豆大的冷汗沿着脊背流下,我认真严肃的告诉老君:“老祖啊,我有兵刃天蓬尺,使得顺手了,您这份好意我受不起啊!”老君手一挥,说道:“不要推辞,这是你该有的机缘,这个物件重五千零四十八斤,乃一藏之数。符合你的使唤习性的。拿去吧,好生保管利用。”“等等,老祖啊,这个玩意你是特意为我打造的?”我心存疑虑的问道。“当然是啊!此物简直为你量身锤炼啊。”老君笑盈盈的道。“老祖啊,我的脾性你知道的,我要心有疑惑的话,我会一直探寻的,到时候,可不敢保证啥时候会来您这向您求教啊。随时可能来,一日可能来几回也未可知的。”我正色说道。“哈哈哈哈,莫要这样莫要这样,拿去便罢不用记恩的。”老君闻言神色一变。我一整衣襟,继续说道:“那我就拿走了,不过我若是想不明白会随时回来,随时。”说罢我转身欲离去。老君叫住我,老脸笑得和被马踏而过的床单一般,呵呵的说道:“这个呀,老身本想为你打造一把三股钢叉,不过这个……这个头打得歪了一些,就顺便做成了这个。我想这边是天数吧。”我的天啊,钢叉?我再一次为老君的手艺折服,他曾经把宝剑打造成砧板,把长枪打造成灯台,今日把钢叉打造成钉耙倒也不算的太悖于自己的手艺。我问道:“此物叫做上宝沁钉耙?重一藏之数?”“是的是的,那真可谓是挥得风雷山河动,斩却清浊阴阳天啊,你拿去吃不了亏上不了当。放心吧!老身出品的东西,都是上品啊。”老君眉飞色舞的道。我怀疑老君在凡间做过货郎。不过,老君铸就之物哪怕是一根牙签,都绝非凡物,我心知肚明,卖相差点就差点,此物我还是受下了。我对老君深施一礼,谢过。正欲离去,忽地我想起什么,我回头问道:“老祖,赠我此物是否为了那件事?”老君乐呵呵的正打算继续剥菱角,头也不抬的说道:“和尚没有使唤铁尺的,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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