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万物都不知道自己的渺小,自己是一只狗,有了主人了就觉的自己比别的狗厉害,咬不过它就感觉自己的主人能揍它。自己是井底的蛤蟆,就感觉世界就是这样的。人没有走出自己的围墙,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北猫山很高,半月山更高,梧桐山比半月山还要高,凤栖峰特别高,一山还比一山高。人的眼界就是这样,没有见识过就不会知道。就好像你坐在海边看海,你站在地上看路,你好像看得到尽头,但是最后你找不到尽头。
岳平就是这样的人,整个乌龙江上人也好,妖也好,没有人不知道岳平的人。及时是不知道岳平这个名字,也会知道川濑船坞这个名字。整个乌龙江畔形形色色的人,她见的多了。人嘛,低等生物,活的又短又蠢的要死。有的人短短一生,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像家养的土鸡,甚至不如土鸡。有的人一生都在奔波劳碌,运气好的功成名就死了,运气不好的功不成名不就的死在了半途中。那像她一样,每天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心里没有半点烦恼。要不是这个臭蛤蟆来了,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本来想着只是出来随便玩玩,杀个蠢蛋人类就行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
她站在自己船头的甲板上,气呼呼的望着乌龙江,手上紧紧的攥着弱川尺,何通在她身后一声都不敢吱声。人类怎么可能强成这样?她几百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自己拼尽全力也只是和她打了一个平手。而且另外的那个女的一招就把她俩硬生生的分开了,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而且跟何通把牛逼吹出去了,这结果让自己太丢人了。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攥着弱川尺对着乌龙江就是一通乱挥,江面顿时翻滚滔滔,平地喷起巨浪,好一阵江面才恢复平静。此时甲板上平白出现一道彩色光芒呼的一闪,一个人站在了甲板上。何通立刻警戒起来,岳平淡淡的一回头。
来人一身黑色长袍,小眼睛塌鼻梁。
岳平冷冷的问:“阁下是?”
徐虎行了一礼之后说:“姑娘不要介意,我并无恶意。”
“这话说的,谁会承认自己是贼?呱~呃~”何通没好气的说,硬硬把自己的口语咽了一半。
“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言简意赅了。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你们?”岳平一脸的疑惑说:“你们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
徐虎正色道“冥府。在下冥府十大阎罗都市王——徐虎。”
“冥府?噗嗤~~”何通没憋住笑说:“还能说得更牛逼点吗?你咋不说你是天帝呢?”何通一脸嘲笑的说。
“滚!老娘不去!怎么天天都有人给老娘寻晦气,谁去你们冥府?你们咋不叫西天呢?”岳平气的两手直哆嗦,本来今天就一肚子火,这又来个找抽的。
“姑娘我是诚心邀请,你发什么火呢?再说你这点功力还是得继续修炼才能有所修为。”
“岳平奶奶,我看这家伙就是来羞辱你的,咱们也别惯着他,给他点教训让他滚蛋吧!呱呱!”说着何通右手托起一个水球。
徐虎却就只是微微笑了笑,岳平一看这不是在嘲笑我呢么,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举起弱川尺就向徐虎挥了过去。何通看着岳平动手了,也将手里的水球向徐虎招呼了过去。徐虎左手掐了一个手决,右手轻轻一抬手,手上闪了一下光。之后看不见了何通的水球,只见徐虎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着岳平的弱川尺。岳平怎么拽扯那弱川尺,那尺连动都不动一下。徐虎右手轻轻一松,岳平走了一个趔趄,何通抓紧扶住了她。
现在这种情况,岳平也知道不是徐虎的对手,何通却全都是看岳平的意思。看岳平没有再动手,知道自己功力卑微,也不敢轻举妄动。徐虎伸手到自己的怀里拿了一块石头,然后递给了岳平。岳平谨慎的把石头接了过来,一看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大约一个鸡蛋大小,上面似乎画着一些符号,一脸的疑惑。
徐虎说:“这玩意叫传送石,两位要是想通了就搓搓这个石头,石头亮了的时候你俩拉着手就会到冥府我的无量太华殿了。并不强迫,两位可以考虑一下,在下告辞了。”说完右手在侧面挥了一个圈,空中就出现了一个光环,徐虎信步走了进去,光环随之变小一闪就不见了,徐虎也凭空的消失了。
岳平和何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手中的石头,都沉默不语了。
太平湖畔,敬文书局内,小师弟正在沙盘旁边皱着眉头抓耳挠腮的,而旁边的大师却在那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了半晌之后说:“这要是让你师兄知道你让他徒弟被尿了一头,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心情,哈哈哈哈。”
“这不对呀,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这么发展呀!”
“这回你知道为师为什么喜欢玩着个了吧?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你只能设计一个大体的方向,但是要想他们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是很难的。人生要是什么都能遂人意,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行!我这局刚设出来,他们怎么能就跑了呢?”
“哈哈哈哈,别着急嘛!人生嘛,得一步一步来,一点一点成长。这不是你雕刻一个石头,或者画一幅画,一会就制造出来了。一个人的成长是漫长的,即使你给他安排了所有,他也可能走上了另外的一条路。人生最美好的地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来来来,还是为师和你一起玩吧。你慢慢的弄你的局,我继续设计我这个角色的人生历程。”
“不行,我还得学习变化术呢。这才刚刚开始,我得继续。”
“变化术教你,你别瞎捣乱就行了。等你再成长成长吧。你再玩几天该给我玩坏了。”
“我不信我弄不明白了呢!你让我继续设计我的局,要不我就给你捣乱。”
“行行行,那你玩你那边那两个妖怪去。”
“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啥时候学会吹牛了,这个为师可没有教过你呢。”
“等着瞧吧,哼。”
大师微微一笑,去一边躺在了藤椅上拿起茶杯,慢慢的品酌了起来,留下了小师弟在哪里继续皱着眉头。
天空的云轻轻的飘动着,好像在悠闲的享受这生活。是谁躺在了它的上面呢?是神仙?还是妖怪?无所事事的人总是喜欢仰望天空,看着天空中的云呀风呀鸟呀雀呀的胡思乱想。王迎旭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手里拎着小酒壶,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葡萄,悠闲的哼着小曲享受着阳光。李天倚在车厢里,无聊的看着窗外。
“你看你那要死不活的贱样,我怎么看着这么来气。”
“哈哈哈哈,你懂个屁,这生活就是要享受,你看看你天天的紧张兮兮的,也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咱们就这么去大名府,就咱们这身份能进去么?”
“这你怕什么,你想想那小玉怎么也是国师的徒弟,那咱们是国师徒弟的朋友,那怎么也得稍微给个面子吧。”
“你就天天心大吧,刚死里逃生你忘了吗?”
“这就叫福气,懂嘛,那个叫什么来着?福如东海。”
“还寿比南山呢还,这也就是咱们跑的快,跑的慢点咱们现在就身首异处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现在那个母夜叉现在在干嘛,应该不会追上来吧。”
“那谁知道了,也不知道咱们多久才能到大言城。别没走到大言城,让那姐姐半路追上来,把你给咔嚓了。”说着李天用手在王迎旭下身用手一比量。
王迎旭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冲着车外喊着:“师傅,师傅,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大言城呀?”
外面的车夫喊道:“照着咱们这个速度呀,估计再有个四十多天就到了。”
王迎旭一听就急眼了,喊道:“啊?四十多天?那可不行!师傅,最快多久能到?”
车夫喊着:“那要是每个驿站都换新马,最快也得二十多天吧。”
王迎旭抓紧喊道:“那就用最快的速度,钱不用担心,咱们有的是钱!”
车夫又加了一鞭子,喊道:“好嘞,那咱们就快马加鞭跑起来!”
李天又望向车窗外,想着终于又能快点见到小玉了,也不知道小玉现在到哪里了。是在他们前面呢,还是在他们后面呢?会不会错过见不到呢?路边的风景李天是一点都没看下去,心思现在早就飞到了大言城了。
与此同时在梧桐山东岭的官道路边自在禅师正在一个人在树下发呆。
“咋了,惆怅呢?”
听见声音自在禅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怎么哪哪都有你呢?”
“找你的小蛛蛛呢?”浩然道人笑了笑坐在了自在禅师的身边,解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
“用你管?”
“缘这东西呀,你追它走,你要是退一步也许就和它碰上了呢?为什么人呀总是这么犟呢,就喜欢一条道走到黑,看到前面有一堵墙就非得撞倒了墙之后还冲,自己撞死了也还不明白回头是岸,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说什么呢你?叽哩咕噜的。”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你的小蛛蛛和小小蛛蛛现在干嘛呢,人家娘俩那才叫自在呢,想去哪就去哪。哈哈哈哈~~”
“快闭嘴吧,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
“哈哈哈哈,我可不陪你了,我看师傅和小师弟指不定在什么地方胡搞瞎搞呢,我得去擦屁股去了。你接着找你的小蛛蛛吧。夫妻团聚了记得给我个信,我来讨杯酒喝。”说着浩然道人一股烟御剑飞走了。
“给你信请你喝酒?想瞎了你的心。呸!”自在禅师一脸嫌弃的看着浩然道人飞去的身影,喃喃的骂道。
人与人的感情就是有时候特别的微妙,有时候就是不能在一起,有时候就是隔海相望彼此挂念,有时候就是思念,但是还知道两个人没有办法在一起,也只能思念。可能自己明明知道这些道理,但可惜自己不是局外人,不能置身事外。深入局中,便是局中的一枚棋子。横竖都是路,不知那条是正路。总想让自己不要走错,结果感觉自己步步都是错,步步都不能走出这个迷宫。
自在禅师想着左伯,想着小八句,在这个世界之中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发生那么多事。自己都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像那个死道人一样天天什么都无所谓吗?自己实在是做不到像他那样。是自己织造的枷锁把自己困住了,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这样的果也是应该的。
又叹了一口气,自在禅师伸出右手中指点了一下自己眉心,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皆都映入自己的眼帘,知道佐伯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又叹了一口气,一摆衣袖身形不见了。
昊国首都大言城国师府邸——大名府,宏伟气派,除了皇都之外大名府说是最豪华的地方,没人嘴里敢嘣出半个不字。举国上下都知道,大言城的人们更是知道,昊国有今天都是国师的功劳。起初有外戚朝臣忌惮国师的地位,想要弹劾国师结果都是徒劳,更有甚者可能祸及己身,具体原因谁都不知道。
高小玉现在已经回到了大名府,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生闷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李天突然就生气了,为什么看到那个岳平会那么生气。为什么李天会和那个女子有纠葛?究竟是为什么?他还说不认识那个女的,骗鬼呢?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高小玉房间的门,高小玉闷气已经生了好几天了,没好气的问:“谁呀?”
“玉小姐,自在禅师出门回来了,进门就说让你去见他呢。”
高小玉一惊,心想师傅不是出门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颤颤巍巍的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