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读心？
不不不，没有那个高度，对话框内显示出的应该是它心里即将或者正在对他说的话。
这个能力，仅仅多了一个和恶灵交流的可能吗？
自己能不能这样说话？
抬头，发现自己头顶也有一个白色的不规则圆形的对话框，里面暂时还没有任何字，等着他去填满。
看起来像一本黑白漫画的聊天气泡。
emmm……怎么输入？
不管是用手点击，还是默念输入，乃至直接从口中说出，头顶的聊天气泡皆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面前的恶灵同样失去了耐心与好奇，慢慢走开，它的聊天气泡和那句“你好”一起消散。
留下弗朗西斯皱着眉头的脸。
这个能力，对象如果不想和他交流的话就会直接消失吗？
这也太鸡肋了吧。
查看一番触须内的灵力储量，发现的确少了一截，只不过没有继续减少的趋势，说明这个能力已经不再生效，与恶灵的连接的确断开了。
敲了敲窗户把恶灵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回来，发现它头上的聊天气泡显示的话语变成了“好无聊”三个字。
它有些不耐烦了。
决定换一个思路，弗朗西斯睁开眼睛，果然，头顶的聊天气泡依旧存在，没有因为心眼结束而消失。
心眼能力，只是隔着窗户建立连接的桥梁罢了，只要看得见，连接就不会断。
抬头，看着恶灵小孩的聊天气泡，自己头顶的气泡慢慢靠近和它贴在一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弗朗西斯的心头升起，他能本能的在聊天气泡内输入想说的话。
弗朗西斯眼角微跳，琢磨半天，结果最终答案就在眼前的感觉让他有些郁闷。
心眼建立连接，对视与之沟通。
或者没有阻拦的直接对视也能代替心眼的功能，毕竟心眼不是旅行家自带的能力。
这个能力与那双全黑的眼睛也的确扯得上关系。
交流方式与心灵有关。
需要用眼睛对视。
眼看着恶灵小孩越来越不耐烦，弗朗西斯回神摇了摇头不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灵力在消耗，不能浪费，赶紧在聊天气泡内输入他想说的话。
“你好，你认识你左边第二间教室的同学吗？”
这句话，弗朗西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他在测试他的能力能否处理略显复杂的对话，再然后也想知道电梯内小女孩的情况与恶灵们的智慧程度。
“不认识，她……不和我们玩。”
也就是知道，但不熟，黑雾组成的脸上灵活的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小孩们的思维方式很简单，在一起玩的就是好朋友，不和他一起玩的就是排斥的对象。
下课时间，这些恶灵小孩都是能从教室里走出来得，它们之间也是有交流的空间的。
弗朗西斯想是否能从她的人际关系上发展。
“那你知道她有什么朋友吗？”
“她没有任何朋友，整天待在教室里，谁都不想理她。”
学校的孤僻小孩吗？
“是她不想和你们玩，还是你们故意不和她玩啊？”
“肯定是她先不理我们的……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她不理我们，我们也不理她……”
还真是小孩思维，首先把过错推开，这也让弗朗西斯不敢确定是她被排斥，还是老师的计划影响了她。
本想继续问关于她相关的问题，发现聊天气泡在即将崩溃般的抖动，感觉到不对的弗朗西斯急忙闭眼断开了连接。
再次睁眼后，聊天气泡已然消失，查看一番触须内的灵力储量发现了原因所在。
动作太慢了，灵力本来就所剩不多，这下彻底被榨得干干净净，整条触须正无精打采的缩着。
身体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莫名的让弗朗西斯有些虚弱的错觉。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精神起来，默默离开窗户前，没有了能力沟通，这些恶灵小孩的动作再活灵活现他也看不懂。
望着空旷的走廊，弗朗西斯突然有点累，不是精神上的疲惫，而是身体上的乏累。
职业能力帮他滋养身体也否认不了多次剧烈运动的事实。
倒是忍得住，只不过没必要。
现在刚好也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安心睡一觉。
那就是电梯房，那个小女孩比起外面的恶灵始终还是要安全许多，最起码不会错手触发了未知的杀人程序死在梦里。
也可以顺手与她打好关系。
回到电梯房门前，做好准备，尽量放空精神这才推门而入。
小小身影已经不再趴在电梯按钮上，正蹲在墙角哭泣。
看见弗朗西斯走进了，身形微动习惯性的想要去护住电梯按钮。
“放心，我不会主动去按了。”
听见这话，小小身影相信了他的真心，又蹲了回去，把哭泣的声音用手捂着压到最低，不会打扰弗朗西斯睡觉的程度。
悄悄擦了一把汉，和她交流，不需要用能力，但需要付出真心，忍着思维被看光的不适，因为就算明知道自己的思想会被看光，谁又能保证不胡思乱想，尤其是隐私，有时候故意不去想反而会越发的驱之不散，不断在脑中回响……
正胡思乱想着，听见花子说道。
“花子…不会故意去…看…大哥哥的隐私。”
弗朗西斯：“……”
冷静……冷静……不要胡思乱想了。
弗朗西斯躺下，以一副睡前聊天的随意姿态说道。
“花子，你为什么不想和外面的同伴玩耍呢？”
“花子…想和它们玩……”
“哦，是它们故意排斥你吗？”
“花子…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听不懂恶灵再说什么……老师的计划已经让花子不属于恶灵了吗？
但也没变成人，卡在中间是个什么状态？
这么说来，那个恶灵小孩还真没乱说，的确是花子先不理它们。
花子没有回应弗朗西斯心中的思考，显然这些问题她早已熟知。
“那你之前是怎么和它们交流的，老师来之前你们应该是一个种族吧？”
“时间太长…花子…已经忘了。”
忘了……
弗朗西斯脸色一黑，所有线索都中断在了这。
猜测了一个个可能，包括失去了独特的发声器官之类，唯独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想不起来吗？”
花子摇摇头，它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老师告诉我…成为…生命后，花子…会有更多的朋友！”
花子的语气中难得听得出明确的情绪，是一种对未来的期望，就连话语都流畅的许多。
弗朗西斯看见花子的激动一愣，隐隐有些触动。
老师……究竟是好是坏？
他并不了解老师这个人，仅仅是对它袭击了自己有着先天的恶意，对于这些黑雾恶灵，老师的形象或许是另一副景象。
算了，剩下的事，醒来再思考吧。
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花子，弗朗西斯闭上眼睛，在它身边，感觉不到压力与危险，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花子，盯着窗外的灯光发呆，黑雾组成的脸勾勒出淡淡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