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了一跤，晕过去了，醒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或许之前我的关节折叠了，这一跤正好把关节摔正了。或者我的骨头本来就是折叠在一起的，像几层套筒一样。摔了一跤，正好把套筒给拉开了。”
“跟你们说，这都不算什么。上次云之塔的人来找我，是个悬赏任务，一个黑利茨的人需要海蟹。他的保镖有一个人就是弹簧腿--看起来可拉风了。”
高盛装傻的本事一流，三言两语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阿芙娜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开始觉得套筒理论，似乎也能说得通。
“哼--”
哈缇娜鼻子里哼了声，表示不相信。
“赶紧回家吧，老秦他们还在等你呢。听说红帽子两天后就到，李维斯、埃佛拉和老秦在商量，怎么安置他们。你去追踪黑蝙蝠，见到了吗？”
“见到了，好大一群，每一只都想吃掉你。阿芙娜，因为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哈缇娜呢？”
“也逃不过黑蝙蝠的魔爪。它们对美女很认真的。”
“就知道开玩笑，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才没有。阿芙娜，说你的时候，不要带着我。”
哈缇娜嘴硬，搀着红头发约翰站了起来，高盛过来搭手，他们一起回家了。
路上见到的人，第一句话，都是问高盛，怎么就长高了。
高盛嘴里哪有实话，硬说自己原来就这么高。哈缇娜和阿芙娜也在旁边帮腔，让问的人摸不着头脑，不由得怀疑自己记错了。
李维斯和埃佛拉都在高盛家，老秦也在，他已经放弃研究武器了。
他在一门心思研究，怎么防御，能让黑蝙蝠放过雾水镇。
“黑蝙蝠大概还有一个星期能到。数量在三千三百只左右，已经有了首领，一只巨大的银蝙蝠。它们飞行不快，但是超声波很厉害，能用超声波驱赶鱼群上岸。……”
事无巨细，高盛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一点也没有隐瞒。
埃佛拉一直在记录，完了又念了一遍，让高盛签字。
至此，侦查任务才算完成。
“三千只，真是麻烦啊！它们实力怎么样？”
“最弱的跟我差不多，比我差点有限。蝙蝠群的首领应该是一只四星月纹异兽，没敢细看，我不是对手。”
嘶，屋子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们商量吧，商量完了告诉我就成。”
高盛往后一倒，瘫在椅子里喝茶。
现在他长个子了，椅子都放不下他。高盛努力了好几次，也不能让一双腿伸展舒服。阿芙娜拿了一张凳子过来，支在高盛脚下，才让他把腿伸直。
“腿长了也有不方便。阿芙娜，你腿挺长的，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呢？”
哈缇娜安顿好约翰，端了一杯水出来，看样子是要给高盛的。听到高盛说的话，立刻端着水杯回里屋去了。
商量来商量去，李维斯、埃佛拉和老秦竟然商量出来一个主意。
那就是静观其变，等待黑蝙蝠群过境。
如果高盛带回来的消息不假的话，那么黑蝙蝠群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鳕鱼群。因为鳕鱼也是以超声波沟通探查的鱼类，海里还有其他鱼，也用超声波沟通。这样的鱼，也会被蝙蝠群从海里赶到岸上。
老秦的分析，让大家回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蝙蝠吃人根本吃不饱。人还会反抗，还不如吃鱼划算。
这么说的话，只要采取龟缩策略，坚持到蝙蝠群离去，那么雾水镇就安全了。
李维斯眼中精光直冒。
他喜欢龟缩，他喜欢这个策略。
“对对对！老秦说得对。只要我们骗过了蝙蝠，我们就安全了。下次蝙蝠来了，我们还是照此执行，不就好了么。妥了，这下妥了。”
埃佛拉脸上阴晴不定，但是手却没停，一直在兽皮上记录。
李维斯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全部记录下来了。
“李维斯，埃佛拉还有老秦，我们做的蝙蝠窝棚太小了。而且遮光也不够。我建议立刻改进，把两个窝棚合在一起就差不多。绝对够所有蝙蝠住了。如果蝙蝠在这里过冬冬眠的话，我们随时改变策略。还有海岸线上只有珊瑚海上，有能供蝙蝠栖息的洞穴。如果你们同意，我去把那山洞处理了，保证蝙蝠不喜欢住。”
最后，李维斯拍板，大家一致同意，龟缩起来，直到蝙蝠离境。
同时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高盛负责把离雾水镇近的洞穴全部处理掉。还有，近期组织捕猎队，储备足够的食物，做好长久龟缩的准备。
说真的，要不是底下的虫子也很厉害，李维斯能给自己挖个洞一直往下挖，住在里面不出来。
他也恨异兽，但是他处理的方式是，除了万不得已把异兽当成食物其他情况，他尽量不跟异兽照面。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一股神秘力量出现，所有异兽就不见了。大地恢复了清平，世界恢复了原样。或者世界会变得更糟，但是他早已经死了，不用看见，也不用烦心。
灾变彻底让李维斯变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
谁都能看出来，李维斯庞大的身躯下，藏着一不思进取的心。
埃佛拉根本就没有说话。
只等大家都说话，她把所有人的话记录在案，然后就同意了。
会议记录封上了火漆，埃佛拉郑重收了起来。
“埃佛拉，这些记录，要送到哪里去？”
高盛站了起来，手中把玩着十字回旋镖。他终于比埃佛拉高了，可以低头看着她说话。
“云之塔！至于到了云之塔，谁会看见，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另外告诉你们一件事。红帽子是云之塔的武力，以好战著称。他们要是来了雾水镇，你们的龟缩政策，不一定能如愿！”
嚓！
竟然把最为重要的一环忘掉了。
云之塔比黑蝙蝠可厉害多了。龟缩政策对黑蝙蝠有用，对云之塔却一点用也没有。虽然云之塔只往雾水镇派了个税官，整个雾水镇都按照云之塔指定的条条框框运行。
要是云之塔不同意龟缩策略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高盛愣了一下，不着急去处理山洞了。
此时麦克马洪跑了进来，神色慌乱，眼角还挂着泪水。
“高盛，我家小约翰不见了。有人看他离开了镇子，和一个瘦高的男子。高盛，救救我家小约翰。求你了高盛，你是治安官，你一定要把小约翰救回来。”
很快高盛就弄明白了。
下午的时候，镇子里收皮货的游商红眼睛查理来了镇子，想捡便宜没有捡着。因为最近镇子上不缺吃的，不缺吃的，就不需要钱，大家突然对皮货来了兴趣，都想做几身衣服或者软甲。镇子里需要的不是皮货商，而是裁缝。
红眼睛查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是却不是一个人走的，他还带走了麦克马洪的儿子。
麦克马洪是个寡妇，儿子小约翰就是他的全部。
在镇子里转了几圈，高盛就打听清楚了红眼睛查理在镇子里的一切行动。
而且有人看见是红眼睛查理带着小约翰离开镇子的。
高盛回家拿了几样东西，准备去追踪红眼睛查理。
刚走要出镇子，却被气喘吁吁的麦克马洪叫住了。
“高盛，明天再找吧！马上就要天黑了，太危险了。小约翰的爸爸会在大地母神的神国中保佑小约翰的。”
“放心吧，麦克马洪太太，我没问题。阿芙娜会送你回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追踪红眼睛查理。”
阿芙娜说了声小心，就带着麦克马洪往回走。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高盛走出了雾水镇大门。
“高盛，我也要去。”
高盛一下蹦到了树上，紧紧扒着树枝他才听完了整句话。
高盛又被吓了一大跳。
哈缇娜，哈缇娜跟来了。又是如此，悄无声息。
“胡闹！回家去。我是治安官，不是保姆。”
“治安官任务也和我一起完成的。”
“我是治安官，你不是。”
“至少，我是治安副官。”
“任命呢？拿出来我看看。伪造政府文件是违法的，我正好管这一块。”
“你现在就任命我。”
“我不！”
“反正你也发现不了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黑漆漆的森林，不知道藏着多少异兽。万一有种异兽就是能发现悄无声息的哈缇娜呢。她的身法看起来神妙，却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稍稍慌了神，就成了异兽的食物了。
高盛不敢让哈缇娜冒险，只要能劝她回去，骗回去都行。
“你怎么样才愿意回去？”
高盛拿哈缇娜一点办法也没有，低声下气。
“我要当治安副官。”
“你保证？”
“我保证。”
“好吧，哈缇娜，我任命你为雾水镇治安副官，即可生效。好了副官，我送你回去。”
“不行的，既然我是治安副官，那么追踪红眼睛查理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跟你一起。”
高盛傻眼了，他低估了女人的狡猾，自愿走入了哈缇娜的圈套。
高盛一路走一路叹气，是他大意了，轻易相信哈缇娜能遵守约定。
怎么可能呢。
小屁孩连什么是约定都不懂呢，更不用说契约精神了。
就当哄孩子好了。
高盛找来树枝和红藤，三下两下做了个大背篓，让哈缇娜坐在了背篓里面，他再背上背篓。
让哈缇娜跟着他穿行在黑夜中的森林，高盛才不敢干。
长期练习强身十八式，让高盛的五感都强化了。他不但能看到新鲜足迹，还能闻到皮子味儿。
循着这些线索，高盛迟早就能找到红眼睛查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