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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单单为你心有独钟(1)

琉璃因为在寻找孟晓蕾的路上脚滑摔倒,不慎摔伤膝盖。而叶程然也是因为自行车事件膝盖淤青。现在整个剧组都拿他们两个开涮,每每叶程然扶着她去片场的时候总会有人调侃,哟,两口子昨晚干啥去了?

而孟晓蕾每次听到这个梗都会笑到肚子疼。

这一天早晨天上乌云密布,头顶上的那块黑云彩简直黑的像是洗砚池一般。剧组等雨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来真的是一场及时雨啊!

宁阑珊好像今天看起来格外神清气爽。琉璃“呵呵”了一声,心下道,今天不就是拍雨戏吗,湿个衣服而已,宁阑珊你要是还敢揣着花花肠子,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那天晓蕾联系来的老戏骨——赵中华老师也在场。叶程然在和赵老师一起攀谈着,赵老师一边说一边极尽声色得比划,大概是和叶程然交代着一会儿拍摄时候要进行的动作。

不大一会儿,宁阑珊带着自己的助理走了过来,走那两步,柔弱无骨似的。两个人,两双手,拎了四个保温饭桶。小助理一边把吃饭用的翻桌子摆在中央,一边招呼道:“大家来喝姜汤了!”

宁阑珊微笑的拆着纸杯,而小助理在用汤勺分着姜汤,看着看着,琉璃扑哧的笑了。

刚才,宁阑珊特意留了一保温杯热的递给叶程然,而叶程然拿过一个保温杯和一个纸杯的,随手就把保温杯递给了赵老师。那一瞬间宁阑珊的脸别说比洗砚池黑了简直比墨都黑。

而且赵老师一口一个谢谢,分明是给宁阑珊火上浇油嘛!

孟晓蕾见到有姜汤于是打算要一杯给琉璃,想必这“主仆”二人也不至于在这么小的事情上大动干戈,孟晓蕾就毫无防备的去了。小助理刚舀完一杯,然后头也不抬眼也不睁的递给晓蕾,晓蕾一个没接住,洒在了手上不说,还迸溅在了衣服上。

孟晓蕾刚要开口骂,却见小助理佯做关切的帮她擦手。宁阑珊也是睁着大眼,一点演技都不带的假惺惺得跟她道歉。贱人就是贱人,不能跟贱人讲理。孟晓蕾气哄哄得回到琉璃身边,憋了一肚子气。

“好了好了,咱们跟宁阑珊的战争想必还长着,她这点小伎俩算个什么。手没事吧?”琉璃拉过孟晓蕾的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

晓蕾还在气头上,“幸好不是很烫,要是真的烫到我,我可是会要精神损失费的和医药费的。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毁我容我可不甘愿!”

啪嗒,啪嗒。天上落雨,陈亦则忽然鼓起掌来,样子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孟晓蕾还以为耳边放雷了。

“好了,好了,下雨了,各方位做好准备。咱们马上开拍。”

这场雨积蓄了很久,仿佛每一滴雨水都有黄豆粒那么大,拍在地上声音很响,仿佛在地上还能溅起微小的灰尘。

监视器里的叶程然正在拉着宁阑珊狂奔。后面的赵老师拿着木棒紧跟着。雨势很大,很快三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透出皮肤的颜色。

“起幅。”陈亦则在对讲里喊道。

此刻的赵老师已经追上了奔跑着的二人。镜头随着几人的动作移动很快完成了落幅,画面里,叶程然和赵老师厮打在一块。

宁阑珊捉住赵老师的衣袖,脸上分不清是雨水和泪水,蛾眉紧蹙,带着害怕的神情,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声音听起来似是大恸,喊道:“沈路,你快跑,不要管我!”她继而抓住赵老师的腰,“沈路,你快跑,阿娣命贱……不值得你这么做。”

琉璃转头看到另个画面里,叶程然的脸上,简直全都是戏。他本是想要走,略退了几步,但是双眉微蹙,脸上划过一丝犹疑和惊惶,他现在的表情,简直跟当时的沈小路一模一样!赵中华老师讽刺的嘲笑了宁阑珊,意图掰开宁阑珊束缚的双手。叶程然伸出手一下子把宁阑珊揽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赵老师又举起了木棍狠狠地打,这一下子打在叶程然的后背上,带起了一条血粼粼的痕迹。叶程然似是应激一般得弓起了身子。

叶程然松开宁阑珊转过身来,眼看当头一棒就要落下来,叶程然当即握住赵老师的手腕,赵老师亦不甘示弱,伸出拳脚,反击叶程然。搏斗之中,赵老师手中的木棍滚落。宁阑珊趁机捡起木棍。然后双手举了起来,木棍却因为胆怯和犹疑晃来晃去。

赵老师破口骂道,语气真的很像琉璃那个现实中的父亲。

“你个小贱人,来砸老子啊!你看老子怎么把你抓回来!然后使劲折磨你!把你卖给村里的张家的大儿子,给他生七个八个孩子!”

宁阑珊原本害怕的只往回吸气,闻言之后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走上前去,把木棍举得更高,狠狠得对着赵老师就是一击。索性,宁阑珊只是表情做的很吓人,而不是真的下了狠手。

不过,在监视器里看着的确还是过瘾的。

这一条过了,为了害怕雨突然停了,陈亦则要求大家紧跟着拍第二场。琉璃只道,这火箭都是择机发射,而咱们剧组是择机拍摄啊!

这场是雨夜里的宁阑珊的单人独白。叶程然虽然也在,但是功能就类似于道具。

宁阑珊搂着假装晕过去的叶程然,哭的梨花带雨,手还算是老实,不过就是环在他的身上太久,两个身上湿透的男女靠的太近未尝不让人瞎想。

场面调度和其他方面都没有太大的问题,粗剪之后看起来也还不错,剧组这天就潦草的收工了。

翌日,早晨九点,刚拍摄不久,琉璃养母的电话就拨了进来。电话里颤抖着的哭音,不禁让琉璃心下也是一悬,“琉璃,你爸爸今天早上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抢救……”

闻言,琉璃整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抓在她的心上。她接电话的手都在颤抖着,“妈,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

琉璃知道,傅叔叔是个好人,十多年来是傅叔叔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如果没有傅叔叔也许她就不会上大学了,最多是高中毕业,内向自闭,社交恐惧。更可怕的,她也许因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就撤出这场生命了。

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琉璃的眼眶,她捂住嘴巴一瘸一拐的走出片场。孟晓蕾也跟着追了出来,“琉璃,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孟晓蕾也是着实吓坏了。

琉璃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我爸……突发脑溢血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我想……这几天,不能在这儿了,你帮我……请个假。”

晓蕾抚摸着琉璃的后背,帮琉璃平复情绪,柔声道:“我会帮你请好假,照顾程然的,我孟晓蕾在她宁阑珊别想得手,你就好好回去照顾傅叔叔,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一定随叫随到。”晓蕾一边帮琉璃收拾着行李一边道,“我记得昨天房东太太说,房东叔叔今天可能要下山置办东西,不如你让他载你一程?”

琉璃闻言连忙联系到了房东叔叔,搭着房东叔叔的面包车火急火燎得不舍一分一秒得往海城赶,到了海城市区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因为医院门口的位置不好停车,所以琉璃干脆在医院对面下车了。临走前她还塞给房东叔叔二百块钱,补偿他这么晚了还送她来医院。

就是在这个路口,红灯刚刚变绿,琉璃刚要过马路,便被一个骑着摩托车男人堵住,她恐慌的的后退,正要张开嘴大声呼救,另一个男人就开始抢她身上的笔记本电脑。她抓住笔记本的带子,想要把笔记本拽到怀里,她本是把笔记本斜挎着的。可是男人拿出雪亮的刀一刀把背带割断,抓着笔记本的带子,然后跳上摩托车就嚣张而去了。

她几乎不顾信号灯的跟着摩托车跑去,擦身而过的汽车不满的向她鸣笛,可是她都不管不顾不在乎。在汽车道里奔跑着的琉璃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安全,那电脑里存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贵重,那是她在尘世之间唯一和过去沟通的纽带,虽然那记忆并没什么值得纪念,但是却有一个人在那段时间里给予她寒夜之中最温暖的光热。

那台电脑里存着,她有的唯一一张,沈小路的照片。

那是一张后来用手机拍下来的,沈小路粘贴在福利院学生档案上的学籍照片。

夜风吹得她满脸泪痕的脸颊生疼。她拼尽力气得跑啊,跑啊,直到她跌倒在地上,再也没力气去追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是害怕失去她最爱的人的模样。

蔺家良看到坐在马路上哭的歇斯底里的琉璃,亦然不顾周围的信号灯冲向他。他本是从医院出来接她的,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她,心就悬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来迟了。

“琉璃,你怎么了?”

琉璃抱着蔺家良的脖颈,温热的眼泪滑进他的衬衫,哭得蔺家良的心都要碎了。

“我的电脑被抢了,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我们先去报警吧!”琉璃指着歹徒消失的方向,都忘记了腿上的伤就强要站起来。

蔺家良站起身来,抱着她,站在红灯的斑马线里,躲避着来往的车子,“那不要紧,一会儿我会去报警的……你没受什么伤吧?”

琉璃呆呆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电脑丢了不要紧,你没事就好了。”

可是琉璃还是想要去报警,她还是舍不得电脑里的照片。

街边的信号灯变绿,周围的车子都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拥着琉璃往医院走去。

医院里傅远征刚被转移到重症室,赵曼丽在病房里不舍昼夜的看护着,顾梓慧也是在医院守候了一天,赵曼丽劝她回家去,此刻她在走廊里正等待蔺家良送她回去。

刚过了马路,蔺家良突然觉得琉璃走路一瘸一拐的,这才看到她膝盖处有血迹渗透出来。

“傻子!你受伤了你怎么不吭一声!”他翻看了她的双手,她的手因为挫在地上被石子硌得青一块紫一块得不说,有的地方还磨坏了皮。

他连忙蹲下身来,挽起她的裤腿,查看她的伤情。原本的伤口又重新裂开,红色的血液从深红色的结痂里流出来。蔺家良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他一揽就把她抱了起来,顾梓慧看见琉璃腿上的伤不禁大惊,蔺家良把琉璃安稳的放在椅子上,梓慧蹲在地上查探着琉璃的的伤势,“这是怎么了?刚才出了什么事吗?”

蔺家良略带自责,“刚才我去晚了,琉璃的电脑和包都被飞车贼抢了。”

“哎,人也受伤了,我和阿姨叫你早点下去你怎么就不听!行了,你快去买点双氧水还有雷夫诺尔别忘了带上纱布和棉签。”

顾梓慧把琉璃搂在她的肩膀上,琉璃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却觉得脑袋地转天旋,“梓慧姐,我父亲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转移到重症室了。不过你放心,这次手术完成的很顺利,傅叔叔的状态看起来也很乐观。恢复得好应该没有大碍。”

蔺家良从楼下跑了回来,头上戴着细密的汗,把手里的袋子扔给顾梓慧。顾梓慧略带生气的瞅了蔺家良一眼,她还在埋怨蔺家良刚才的迟到。说实在的,蔺家良不需要任何人的埋怨,现在心里已经如刀绞了。

琉璃的伤口好像比刚才又红肿了一点,蔺家良颇为内疚,待顾梓慧处理好伤口之后,蔺家良便送顾梓慧回去了。只剩赵曼丽和琉璃在病房里陪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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