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的消息散得极快。
破荒难得的一件喜事。
各处纷纷送了当地封土的特产。
遇水在木屋收拾东西,见他来了问:“这又是谁送来的贺礼?破荒有这么多人吗。”
“有两百二十四位。”
她有些意外,“噢,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我当最多只有一百来个……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遇水。”他上前抱住她,环住她双肩,“我带你去个地方。”
琉璃镜前。
“路人?”她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不想她后悔。
以后她也会想起来过去的事,与其到时候无可奈何,如今正是该选择的时候。
他想,就算知道过去她也并不一定会离开这里。
他要的,是她一心一意不后悔。
也就算她放弃了他。
这回因为她在,琉璃镜可探视她的过去,先从破荒一幕幕画面倒流,点点滴滴过去了一百年。
他突然觉得这一百年太短。
他们相见的时候太少。
画面到两人互知心意那天。
看着琉璃镜,她故意说:“现在再看那天,发现你的确古怪,为何觉得你说话酸酸?”
他笑:“你问琉璃方镜,我以为你想离开。”
不想她离开。
也不想替她选择。
“现在就不怕我会离开?”
怕。
“我们马上便要大婚,我不想你后悔。”
琉璃镜里不断闪过画面,死寂黄土十年的事自然而然占了明显一部分。
镜子里人了一句说:“你很厉害。”
他环抱着她,依旧承认:“你真的很厉害。”
“你当时把我带去了死寂黄土。”
像极了夫妻之间小闹,他笑:“都这么久了,不许再秋后算账。”
破荒的事很快结束。
“你说过,破荒是避世之地。”她转身,拥入他怀里,“你可知,我为何到破荒?”
你可知她如何进的破荒?神脉献祭开荒寻门,这是进破荒的唯一蹊径,她是用自己的血献祭的自己,她这生也只能进破荒这一次。
他知道。
血祭。
所以他必须让她知道过去,没有人会无缘故血祭自己,也许当时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导致她入了破荒,破荒于她可能就是个错误。
他心疼又心塞。
“破荒是个牢笼,要么我是为了忘记过去自愿到了破荒,要么,我便是被放逐到了这里。”
破荒是个牢笼?
怪那只狐狸!
当初就不该让苏言见她第二次,他没笑了:“不管是哪一种,能到破荒的人都不是寻常人,过去已成定局,但未来充满了未知,你迟早会有一天想起来,若是如此,何不现在有个反悔的机会,我只会给你这一次机会,过了,我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
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引动琉璃之灵,抱着怀里慢慢睡去的人儿。
琉璃镜中并无影像,他也不知道她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她眉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稳,他抚上她眉间,散不开她的愁。
琉璃忆梦,一个时辰便足够。
而她待在他怀里了一天一夜,也蚩梦唤了一夜“无音”。
天空与昨日的并无差别,琉璃镜还是空白的镜子,她的梦太长,仿佛会一直睡下去。
荒烨帝君化光而来,长袖一甩,对无名骂了一句:“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