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留她吗？
其实这话也很直接了。
都是活了至少上百年的人，谁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除非他想婉拒。
他如深渊的眼眸幻化成幽水:“我……”
她使了术法瞬间让杂物消失，瞬移到他面前。
两人突然近的连呼吸都感受得到。
她后悔了方才的优柔寡断，直接逼着他看向她。
“你可喜欢我？”
突然的靠近，他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脸，清晰看见他黑眸中她的眼。
问完又觉得他可能会错她的意思，补充道:“男女之间的喜…”
“喜欢。”
“…欢。”
他回答得很笃定，又很快，快得她补充的话还未说完。
他听清楚了吗？
她心底没底，后退了一步，仰头眯眼:“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他这次不缓不急回道:“是。”
她四肢刚刚紧张过度，有些发凉，还有些虚力，她就是这样，看起来勇猛直前，实际自己才知道。
不知是他抱住了她，还是她拥入他怀里，她知，这一入怀，她已定下此生要与他白头偕老。
埋在他胸口问:“你可喜欢过别的女子？”
他环住她的双手慢慢收紧，说:“没有。”
“什么时候喜欢的？我怎么没觉得。”
“记不得了。”
如此老实坦诚，倒显得她略厚颜无耻。
顿住不再追问，他也静静的不说话。
本也以为他不会把这种事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没想到，问了他便说。
也是，都是活了不知多久的人，有什么可隐瞒的。
—琉璃镜中画面结束—
破荒没有四季变化，但有四季之景。
她站在琉璃方镜前，里面的情景恍如昨日，下一瞬间“她”和“他”消失，画面随时间倒回，呈现的是一片密林。
而今天，他在用琉璃镜追溯她的过去。
她故作轻松说：“现在再看那天，发现你的确古怪，为何觉得你说话酸酸？”
她自然知道他当时为何冷言相对。
路人温柔一笑:“你问琉璃方镜，我以为你想离开。”
这一笑被她尽数看去，以前路人的眼睛总是冰凉的，他眼中柔色让她心海泛出海浪，喉咙往下变得发涩，想抱住他，但她忍住了。
今日他开启琉璃方镜，让她看过去的事，没经过她同意。
她不能被他的温柔败了阵：“现在就不怕我会离开？”
她不敢拥抱他，因心底的不安，心上的姻缘红藤。
那是她来破荒之前便有的，换句话来说，很有可能她曾经与他人订过婚，甚至已经拜堂完成了大礼。
她表面看起来淡然无所谓，但心里却慌乱不堪。
她爱路人，不想想起过去。
万一她以前不仅成婚，万一她喜欢的另有其人，万一……种种。
虽然她总说过去了便过了，但她并不真的那么洒脱。
就假如她现在忘了他，之后她可以过得很随意，但一旦想起，必然是放不下。
同样，如果过去还有那么一个人曾让她深爱……
“我们马上便要大婚，我不想你后悔。”
一句安抚话，堵住了她的喉咙，鼻梁酸涩。
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睛里透着坚定。
若是我后悔了，你不就成了破荒的笑话。
她抿上嘴，沉默下来。
而另一边琉璃镜内画面变化，树木虽瘦，却十分高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