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跟小的来。”不久后,小二带着好消息回来,他对风荷玄冥恭恭敬敬地说完此话后,便带着他们上二楼了。
风荷一路上左顾右盼,发现这客栈二楼比一楼还让人沉醉其中,茉莉花香越来越浓,让人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茉莉花海。二楼每一间雅间的门上都挂着“六界随缘”四个字,不约而同的是,都闪着蓝光。这让风荷想起了刚才那位超凡脱俗的女子,心想∶“难道她就是栈主?”
而玄冥对于这一切却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用余光扫视着这客栈里的每一处,因为他总觉得他曾经来到过这个客栈。
“进来。”到一间房前,小二停下了脚步,轻叩两下门,听到里面的人的回应后,便自行告退了。
风荷玄冥对看一眼,然后推门而入。整个房间十分有格调,简洁大方,却处处充满茶香,这也让风荷解开了茉莉香的谜底,此时此刻的她,对这位栈主充满了钦佩之情。
他们等了许久依然未得到栈主的第二句话,便小心翼翼地往里走。房间的最中间挂着一幅画,画中那女子一袭白衣,手抚古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旁边是一条泛着淡淡的金光的河,风荷不禁吓了一跳。
“这,这不是冥河吗?那这,这女子岂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冥主?她虽常年隐居,但六界无人敢不给她三分薄面,近几年来,她不知怎的性情大变,直接亲手毁了自己建立的山庄,后消失于六界,无人知晓她身在何处。”风荷暗想。
“就是你们,想要见我?”冷淡的声音让风荷心头一颤,面色惨白,随即扭回头,看着眼前这位白衣飘飘的女子,小声“嗯”了一声后便低下了头。
玄冥对于风荷的一举一动自然是不解,他上前一步,看着眼前女子,缓缓开口∶“在下玄冥,初到此处,却觉得此客栈异常眼熟,敢问栈主此客栈存在有多少年?”
“大概有数万年吧。”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玄冥追问。
“苍梧。”这二字一出,风荷惊恐地用手捂住嘴,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你们认得我?”苍梧面容不动。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
“小姑娘,你的一举一动,我可是看在眼里的,说谎可是要遭天遣的。”苍梧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而玄冥却疑惑地看向风荷。
风荷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她…她是六界无人敢得罪的冥主苍梧,仙皇挚友!”“什么!”玄冥虽常处于凡界,但对于这位冥主还是早有耳闻的。
“六界无人敢得罪?还都给三分薄面?我这冥主面子可真大啊。”苍梧自嘲一笑,随即闪到桌前,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小姑娘,你的身份我也不揭穿了,希望你也不要乱说,否则!”苍梧原本平常的黑色瞳孔突然变成蓝色,风荷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什么身份?”玄冥故作不知。
被玄冥这一问,风荷无地自容,心想∶“我总不能跟一个凡人说,我是天帝派来的仙子吧?”
就在她纠结时,苍梧的声音响起。“公子也不是一般人。”
风荷玄冥两人相视,却不知怎么打破此时的尴尬气氛。
“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我还猜不出你的真实身份,只是你情缘复杂,望你日后妥善处理吧。”苍梧话罢,长袖一挥,风荷玄冥便被强制性地坐下。
“这茶是仙皇近年来新采下的万年仙茶,既你们有缘与我相见,便品尝一下吧。”
“好茶!”玄冥没有像风荷那般拘束,不仅品了茶,还对茶连连称赞。
“小姑娘,你不必如此拘束,外界说冥主性情大变,杀人如麻,我是知道的。但那毕竟只是传言,谁又曾亲眼目睹过?”苍梧语气虽有些柔和,但她依旧面如冰山,眼神清冷。
“苍梧上神,我该如何称呼您?”风荷依旧小心翼翼地问。
“苍梧。”
“啊?不好吧?”风荷几乎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好吗?或者你们叫我栈主便好。”
“是是是,栈主。”风荷傻愣愣的笑着。
时间过得很快,几杯茶的工夫便已到暮色降临之时。苍梧无奈地看了眼窗外,便与他们告别∶“你们让小二给你们一人一间房,我今日还有事在身,便恕不奉陪了!”随即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把古琴,便转身离去了。
冥河。
“落子书!今日我又回来了!”话罢,苍梧一阵仰天长笑,手中出现一把紫色长剑,剑上挂着一块白色的玉佩,玉佩上“龙绝剑”三个字熠熠生辉。
苍梧拿起剑,猛地一劈,顿时山崩地裂,电闪雷鸣,天降血雨,她跌坐在地上,手抚古琴,落下了苦涩的泪水。
苍梧清晰的记得,当年她出门办事,途中遇难,又深受重伤,幸有一男子出手相救,此人名曰∶落子书。她为他在自己隐居之处冥河建立了一座山庄,两人日久生情,经常在山庄中的花海遨游。
曾经他们相依在花海之中,落子书许下∶“此生此世,非她不娶”的誓言,让她顿时笑靥如花。她为了他拿出不曾为人弹过古琴,亲手抚琴,而他,将这一幕作成画赠予她。
一年后,他考取功名,她如约穿上了凤冠霞帔,在山庄里等待着那个叫落子书的男人来迎娶她。可世事难料,他八抬大轿相迎之人却是当今丞相之女。她得此消息,雷霆大怒,在迎亲路上如一厉鬼挡在了花轿前,大家看了她的衣着后便知晓她此番用意,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大开杀戒。
“落子书,你既负了我,便用你们新婚夫妇的血来偿还吧!”她面色不动,一双瞳孔已变成蓝色。随即,提剑冲入人群,杀人如麻,毫不留情。
那日她满身是血,染满血的婚服格外妖艳,她手中宝剑一动,蓝光大现,天降血雨。她一人独挡天劫,落地裙散,苦笑着躺在血水中。身旁宝剑的光芒逐渐消散,只落下“龙绝剑”。
她心中自是清楚,自己用迎亲队与新婚夫妇的血,解了手中宝剑的封印,但同时也让她受了天劫,若不是挚友及时赶来,怕早已丧命于此。
想到这儿,苍梧抚琴的手停了下来,收起古琴,长袖一挥,白衣变红袍。头上的凤冠沾了些血,而那红裙如同绽放的血色曼陀罗花,妖艳无比,苍梧来到那片花海前,眼神充满了忧伤。
“落子书,当年我毁了山庄,唯独没动这片花海,就是等你有朝一日回来,能想起我这个冷血的女人。”
苍梧话罢,便躺倒于花海之中,那一身红裙仿佛成了花海中最耀眼的花王,让人一眼就可在茫茫花海中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