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藏香楼
人间热闹,即便是夜色朦胧,也依旧灯火通明。
藏香楼的姑娘们倚靠在栏杆边,对每个过路的男子放电,娇笑声不断。藏香楼里笙歌燕舞,女子妖魅撒娇,男子污言秽语。
倒像是另一方纸醉金迷的鬼窟。
沐晨身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衫,三千墨发随意地挽着。单是站着便通身一股仙气凌人的清雅。
沐晨好奇地瞧着妓院的景色,喧哗热闹,灯火葳蕤,觥筹交错,远比九重天好玩。
老鸨眼睛贼溜溜转着,迎上来同她说了好一番话,才依司命的意思让楼里最有经验的姑娘侍奉。
二楼雅间里,沐晨透过重重叠叠的轻纱帷幕,瞧见一个曼妙的身姿。
她穿着一袭轻得随时快掉下来的红纱,裸露着白皙的皮肤,媚眼如丝地勾引着她。
窗户开得大,一阵风吹进,沐晨打了一个哆嗦。她觉着那位姑娘穿得如此轻薄,定然生寒。
于是很细心地走上前去,为那目瞪口呆的姑娘拢了拢聊胜于无的衣服,关心道,“姑娘,你不冷吗?多穿几件衣服,莫要冻着了。”
司命捂着拳头咳嗽了一声,“这位姑娘,敢问如何称呼?”
“奴家杜九娘。”九娘的声音如珠坠玉,清丽婉转,像是夜莺的歌声。
“九娘,你可知道,灵修?”沐晨迫不及待地问。
九娘扭着腰,侍奉二人入座,随后一双玉臂时不时碰着她,为她斟酒,“灵修?奴家不曾知晓。”
司命坐在对面愤恨嫉妒地看着她有美人服侍,咬牙切齿道,“灵修是我们的家乡话,在你们这里,它叫房、事。”
杜九娘愣了愣,随后便漾起笑意,意味深长道,“哦~自然知晓,熟悉得很。不便是鱼水之欢嘛。”
“鱼水之欢?还有一个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儿?听起来好像很有文化的样子,不如我们深入探讨探讨。”沐晨眼睛亮了起来,“那我拜你为师,你可教我?”
九娘闻言凑到了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手还不安分地摸了起来,“自然可以,公子。”
沐晨被她摸得有些痒,憋着笑,她慌忙起身,“你别随便摸啊!”
“为何?你不是让奴家教你吗?”
司命在一边面色冷淡,“她是太监。”
嫉妒让司命失去了本该有的帅气模样。
沐晨略一思索,凡间有气派的厉害人物一般都带个“太”字,譬如太子,太上皇……都是极有权势的人才的称呼。
这太监她估摸着,也应当是什么身份地位很崇高的厉害人物,于是她骄傲嘚瑟道,“对,我是个太监!如假包换!”
司命噗得一声喷出了喝进嘴里的佳酿。随后忍不住一般,肩膀一抖一抖的。
旁边正准备上下其手的九娘猛然呆滞了动作。眼睛睁得贼圆溜,不可置信地上下扫视了她一番。
然后她结结巴巴道,“打扰了,公子。”
司命笑得抽搐,她不晓得他是怎么了,疑惑道,“司命,你疯了?”
司命一边笑得捂肚一边道,“没,没,没有……哈哈,哈哈哈,你,你先让我,缓缓……缓缓。”
真奇怪。
九娘手脚规矩的坐到了一边,夫子当得有模有样的。
她扔给了沐晨一本小黄书,还意味深长道,“公子想知道的,这册子里都有。”
“九娘你这个夫子当得很是尽职尽责啊,竟然还有教材?”沐晨惊喜道。
她坐到一边仔细刻苦的研究教材,眉毛紧锁着,她觉得这一项技能很是深奥,晦涩难懂。
她捧着教材寻坐在桌子边大吃大喝的司命和九娘。
“九娘,”沐晨指着上面两个小人,疑惑道,“他们好奇怪啊,为何要光着身子打架?难道是方便散热吗?”
九娘彼时正和司命较劲,吃了一嘴鱼肉,听到她的问题便猛得咳嗽起来,她翻起了白眼,“救救,救……救命。”
司命在一边优雅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我头一次见,世间竟还有人污得如此理直气壮,黄得如此单纯无辜。”
沐晨拍着九娘的背,看她终于不噎着了,正欲打破砂锅问到底,夜神便出现在此处。
他玉冠锦衣,长身玉立,面容俊美非凡,恍若谪仙一般孤高。
他皱着眉不悦道,“沐晨,你果真来了此处。快随我回去。”
沐晨瘪了瘪嘴,“不,我还未曾完全掌握灵修一事,我不回去。”
夜神殿下盯她许久,突然邪魅一笑,意味深长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夜神笑道。
“好,那便成交。”沐晨兴冲冲起身,准备随夜神走,瞥见自己手里的教材,“九娘,你的教材我便先取走了,待我学有所成,便归还你。”
九娘愣在那里不知不觉,恍然未闻,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神看。沐晨直觉不喜,一侧身挡住了他,“算了罢,我去旁的地方买。”
她拉着夜神便回到九重天。
司命在桌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