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喧哗的街市渐渐平静了下来,一路上静悄悄的,不时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忙的小商贩。
青璃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云溪灵包着绷带的手腕上,心中疑惑。
云溪灵半靠着车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肤若凝脂的脸上扬着几分温柔的笑容,往日那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冰冷褪了不少。
这样的云溪灵还真是第一次见,青璃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刚刚那几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大。
“等会儿回去若是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吗?”云溪灵突然对上她的视线。
青璃想的入神,乍一对上她的目光心里咯哒一下,口中下意识道:“小姐念及画老太君和颖郡主的身体,所以特意去拜访了一位名医,因此耽搁了些时辰。”
“嗯,记得就好。”云溪灵轻轻颔首,“千万别说漏嘴了。”
青璃认真的点头。
马车渐渐停稳,夜七伸手拉起帘幕,“小姐到了。”
云溪灵慢慢从车上走下,青璃也紧跟其后。画国公府门前的侍卫一见她,就连忙小跑了过来。“云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云溪灵淡淡一笑。
侍卫还没回话,画子息就走了过来,半是玩笑半是严肃的说,“你要是在不回来,奶奶就要让我带人全城查找了。”这都出去快两个多时辰了。
云溪灵轻笑着摇头,“老太君还没睡下吗?”说着,她先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又瞥向青璃手上的药包,“是我考虑不周。”
画子息轻轻扯动嘴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药?”
“一些养身安神的药,也许对老太君和郡主有用。”云溪灵说着,青璃就将药包递了过去。
画子息命人接过,“麻烦你了。”视线却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绑着绷带的手腕上,“我让丫鬟带你去颖颖的院子里休息。”
“有劳。”云溪灵说着,就要从他面前走过,画子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二小姐,奶奶她很喜欢你煮的茶。若是明日有空,可否将这煮茶的一些简单技巧教给我?”
云溪灵脚步微顿,她侧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画子息,半响后,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后院偏阁内,云溪灵屏退了伺候她脱衣的丫鬟后,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将一头青丝散开。她打理着头发,可心思却早不由得跑到了闻闲…不,准确地说是容澜渊的身上。
闻闲……容澜渊……
虽然之前就猜到所谓‘闻闲’不过是一层伪装,但真的知道了那人的身份,还是免不了让她吃了一惊。
北越高高在上的九千岁闻闲,居然会是南秦四大王府之一,容亲王府的世子--容澜渊!
云溪灵对南秦的了解不深,但对这容亲王世子多少还是有所耳闻。传闻中的容世子似乎身体非常弱,一点儿风都受不得,而且他向来是深居简出,鲜少与人打交道。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伪装自己千里迢迢跑到北越来呢?是为了寻药?寻物?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云溪灵眼中的疑惑渐深。她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木梳放下。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枉然,还是等和他见面后在好好问问吧。
尽管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再见到他。之前听药老的语气,他这次的毒发异常凶险,只怕短期内身体是无法恢复了。
那么,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再见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在南秦那边好好休养,她也可以安心的把该报的仇报了,该了解的恩怨了解,等把这些糟心事处理完。难说,她还可以赶在他来找自己之前,就先一步去见他!
云溪灵的眉头渐渐松开,眼中的担忧散去,恢复成以往的平和冷静。
翌日,云溪灵早早去拜访了画老太君,老人家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云溪灵陪着她用过早膳后,又细心安慰了她一番,画老太君这紧悬的心才微微放松。
老人遍布皱纹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她双手握着云溪灵微凉的手,眼中难掩担忧。
云溪灵温柔的放低声音,“老太君你要放宽心,一切都会没事的。”说着她站起身,轻抚着老人的后背,“现在小凡的烧刚退,腿上的伤大夫说没有大碍;颖颖的身体目前也没有出现什么恶化,这个时候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若是连您也病倒了,那么整个画国公府就有画世子一人了。”
画老太君低垂着眼,无奈的深叹,“是啊,我不能也倒下……”
“我昨日给您带回来的药,您记得让身边姑姑每三日熬一次。”云溪灵安慰着,“那些药可以帮您调养身体。”
画老太君听着她又重复了一次,失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记住了。”
“二小姐。”画子息突然站在门口,“茶具都准备好了。”
云溪灵浅浅一笑,而后对着画老太君点了点头,就跟着画子息走了出去。他们绕过两个走廊后,来到一间安静的茶室。
青璃青浅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停下了脚步,两个小姑娘就留在茶室外,找了个地方坐下欣赏画国公府的风景。
“你这两个丫鬟倒是很懂规矩。”画子息洁白的衣袖轻拂过桌面,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木椅,“坐。”
云溪灵坐下看着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瞧他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是个极为爱茶之人。“世子有话不妨直说。”云溪灵接过他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
画子息拎着茶壶的手一顿,慢悠悠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英俊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浅笑。“二小姐果然心思剔透。”
云溪灵淡笑不语。
画子息放下茶壶,认真的看着她,“昨日的刺杀,二小姐可有什么看法?”说着,他也不等对方回答,又道:“以二小姐的观察力,应该发现了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否则她无需刻意去看下人统计的名单。
云溪灵抿嘴,“画世子太看得起溪灵了。”
画子息不置可否,“从那些人的行动看,似乎是冲着太子,不过……”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云溪灵垂眸望着茶中倒影,“应该不是冲太子殿下。”
画子息瞳孔极缩,脸色沉了下来。
“既然世子都开口问了,那么溪灵也就直说了。我看过世子让侍卫统计的名单。”云溪灵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划过杯沿,“有不少官员及其子女受伤,但那些不过是些皮肉伤不会致命。真正伤亡严重的除去齐湘悦外,基本上就是各家的丫鬟小厮。”
说着,云溪灵的唇瓣上扬,“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郡主和小凡…更甚至是老太君。”
粉衣少女的脸上神色温柔,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与其说是冲着太子,溪灵倒认为……他们是冲着画国公府而来。”至少按照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
更重要的是,前世,画国公府最后也险些落了个家破人亡。虽然现在可以确定这事与秦沐风有关,但目前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贸然与人提及决非上策!
如今之际,只能隐晦的给对方提个醒,具体的还要靠他自己去查。
打定主意后,云溪灵看了一眼面色微冷的画子息,“世子有没有这样设想过,假如这些刺客真正的目的就是画国公府。那些人不过借着刺杀太子的名头,实际是在对你们下手。寿宴当天事发突然场面混乱,在刺客暴起的一瞬间,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保护太子的身上。以至于小凡受伤,老太君也险些遇害。”
“你的意思是……”画子息眉头皱起。
“于北越而言,画国公府的影响力非同寻常。寿宴上的这场刺杀来的快去的更快。事后太子安然无恙,但颖郡主中毒昏迷,小凡中箭落水险发高烧。老太君看似只是受惊,但在自己的七十大宴上,孙女和小孙同时命悬一线。这对她来说,又会是多大的打击。”云溪灵语速渐快,“况且,我听府里的侍卫说,昨日世子也险些受伤。假如你们三个同时出事,那么……”
云溪灵的话没有在说下去,她淡然的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画子息眼中冷意渐深,“那么奶奶很可能会因为忧心过度而一病不起。”
届时画国公府必然会乱作一团!
“如果画国公府乱了。那么,无论是皇家还是其余握有实权的世家,多少都会有些动作。在这种情况下,只怕难免有人要趁机浑水摸鱼,分一杯羹。”云溪灵故意将事情严重化,可内心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真是好手段。”画子息冷笑起来,难怪他一直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如今倒是让云溪灵说开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溪灵的凭空猜测。”云溪灵轻抿了一口茶,“具体事实如何,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二小姐太谦虚了。”画子息抬眼看着她,意有所指的说道:“昨日你身边的侍卫,是千岁爷…的人吧?”
云溪灵笑容不改,“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有关吗?”她平静的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与其研究我身边的侍卫,倒不如好好查查那些刺客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如果对方真如我所言是针对画国公府,那么世子可就要多留心了。”
画子息眸色渐冷,但嘴角却噙着浅笑。云溪灵见他神色自若,想来是心中已有决断,“画世子,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溪灵就先告辞了。”说着,她慢慢站起身。
“我送你。”画子息也站起身。
几人走到院口,云溪灵婉拒道:“世子不必相送,我还要到颖颖那边看看。”
“二小姐,奶奶的精神还是不太好。你可以多陪她几天吗?”画子息说。
云溪灵微愣。若要多留几日,只怕要让人回去知会一句。画子息似乎是看出来她的打算,道:“云侯那边,我会派人去说。”
云溪灵闻言,点了点头。又带着青璃青浅的往内院走去,“那就有劳世子了。”
等三人走远后行远后,画子息才转身走入前院,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那人单膝跪地,“世子,云小姐带来的药还用吗?”
画子息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用。”
暗卫微愣,“可是…万一这药有问题,那……”
“无碍,那些药不会有问题。”画子息说着摆了摆手,眼中神色难辨。昨夜云溪灵接近子时才回来,不出意外应该是去了千岁府。那么她带回来的药十有八九是药老抓的,既然这药出自药老之手,那么就没必要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再来,云溪灵那个人虽然心思莫测性情冷漠,但她定然不会伤害颖颖和奶奶。这点自信画子息还是有的!
不过,刚刚和她一番话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虽然云溪灵有些夸大其词,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的这番猜测却是最合理的。
可是他想不明白,这朝中有谁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来对付画国公府?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人难道不知,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画子息心中思绪万千,余光瞥见还守在一边的暗卫,“还有什么事吗?”
暗卫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老王爷不日就会回来,可如今府上出了这事,可要派人去接应老王爷。”
画子息微微思索了片刻,沉声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暗卫摇头,“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老王爷此次回来的消息还没有传开。”
画子息闻言微点了点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们秘密去接爷爷。”
暗卫应下后,又无声的退了下去。
另一边青浅忍不住问:“小姐,你刚刚和画世子说了什么?”怎么感觉他整个人都冷了几分。
云溪灵微微一笑,“没什么,算是给他提了个醒。”画子息那人本就心思细腻,话点到那个份儿上已经足够了。虽然她确实是把事情夸大了不少,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能引起这位画世子的重视,那么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会轻松很多!
青璃看了一眼云溪灵含笑的嘴角,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催的被小姐给盯上了。
与此同时的云侯府后院
萧姨娘正满脸焦急地拉着云溪梦,“梦儿你快告诉娘亲,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夫人和我说要让你嫁给吕大人?!是不是她们逼你的?你告诉娘,娘去帮你找她们理论!”
云溪梦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娘,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么?”
萧姨娘嘴角动了动,但是见她面色淡然,又只好耐下性子,“好,好…你说吧。”说着她坐了下来,在云溪梦开口前又道:“如果真有什么……”
“娘!”云溪梦打断,她悠哉的给萧姨娘倒茶,“嫁给刑部侍郎也没什么不好啊,而且我还是作为正妻。”
“可那吕永昌家境清贫,又一把年纪。梦儿,你可知他都够当你父亲了!”萧姨娘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你才多大,去给个三十五六的男人做妻,还不如……”
“还不如学学娘亲,嫁给一个年轻世家公子做妾。”云溪梦嘲笑般的哼笑,她对上萧姨娘有些躲闪的眼神,问道:“我说的对吧?”
“娘,你说你当初嫁入侯府,看着好像是荣华富贵一生,可你这些年过的真的顺心吗?”云溪梦平静的看着她,“在外面,喊的好听点叫云侯贵妾,可贵妾,到底还是个妾。在那些贵族正房夫人面前,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在家里,又要看大夫人的脸色生活,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仰人鼻息!娘,扪心自问,这些年你过的真的好吗?”
萧姨娘闻言,本欲劝说的话突然间变说不出口了。她微低下头,似乎是想转移话题。但云溪梦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她自嘲般的笑起,“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你。毕竟这些年,为了能活的自在,我也一样。不惜听从大夫人和大小姐的话,做她们母女的马前卒,在府中得罪了不少人。”
“可是…大夫人答应过,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萧姨娘喃喃自语。
云溪梦无声地嗤笑起来,“可能吗?”说着她伸手撩起自己额头上厚重的刘海,女子白皙的右侧额头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娘还记得这个吗?”
萧姨娘看着她额头狰狞的伤痕,一时无言。
“在大姐及笈的那天,被她划破的。直到现在,这疤都没有消退。”云溪梦眼中难掩愤恨,“大夫人所在乎的只有大姐和大哥,就算以后她为我找亲事,也一定会率先考虑对她们有没有好处!那样的亲事,又能好到哪里去?!娘,我不想一辈子都低着头!更不想永远都是别人手下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云溪梦的脸色越发冷漠,“与其等着她们随意把我打发出去,还不如我自己争取!”
说到这里,萧姨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双眸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莫非……”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云溪梦放下刘海,用木梳梳好,“我就是故意脚崴,让吕永昌救了我。再借着寿宴的混乱,让大家看到我和他抱在一起。”
“为什么?”萧姨娘声音微抖,“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
云溪梦深叹了口气,轻轻握着萧姨娘微凉的双手,“娘,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女儿已经长大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她抬手摸了摸萧姨娘的脸庞,语气柔了下来,“吕永昌这个人我观察过,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为人还不错。况且他如今心中对我充满了愧疚,等我嫁给他之后,他必定会以礼相待。”
“可……”萧姨娘还是心有不愿。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老男人?这不是糟蹋了吗?!
云溪梦对此倒是无所谓,“娘,梦儿做的是他的正妻。在这世家中,妻妾嫡庶之差,我们体会的还不够彻底吗。”
“哎……”萧姨娘面色悲哀的叹了口气,“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可这些年都过来了……”她说着突然无奈的笑了起来。
云溪梦见状心中微微苦涩,“娘,我嫁给他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在去争去抢,不用仰大夫人鼻息过活。以后让女儿养你,不好吗?”
萧姨娘身体微愣,她诧异地看着云溪梦,显然没想到她还抱着这样的心理。“你……梦儿你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在谋划了?”
云溪梦不置可否。
萧姨娘心中震惊,“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一个女孩子,不惜拿自己的清誉做筹码,这其中要经历多少挣扎。
“百花宴的时候,或者说……狩猎之后。”云溪梦道。
萧姨娘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简直胆大包天,不顾礼教!
“当然是云溪灵给我的启发呀。”云溪梦轻轻笑起,“自从看着她一步步摆脱大夫人操控,又慢慢站到一个连父亲都不敢妄动的高度。我突然就明白了,人不能站在原地等着别人施舍,而是要去主动争取自己想要的!”
“云溪灵当初不顾礼教,不在乎人言,亦然决然的陪在一个阉人的身边,当时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议论。”云溪梦说着说着扯出一抹笑容,“但如今事实证明,她的舍是有回报的!她一个普通的庶女,因为有九千岁做靠山,渐渐走入了贵族世家的眼中。慢慢的,大夫人不敢得罪,父亲也开始重视。最后,就连皇宫中的贵人们都对她另眼相待,太后宠爱,颖郡主引为深交。曾经那些嘲笑她的人,如今见了她还不是要恭恭敬敬的称一声‘二小姐’。”
萧姨娘听着,渐渐沉思起来。
“尽管最开始,大家看不起云溪灵,但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后来,凤凰楼舞、大姐及笈、百花宴、狩猎、陪太后礼佛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在氏族面前出尽风头。如今谁还会在意她庶出身份?氏家皇族的人提及她不都是夸赞有加?”云溪梦一字一句道。
“所以你也跟她学。”萧姨娘有气无力的揉着头。
“不好吗?”云溪梦反问,随后又讥笑起来,“不过我没二姐姐那个胆量,更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萧姨娘摇了摇头,“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让我同意这门婚事么。”
云溪梦略带请求的看着她,萧姨娘轻轻一笑,“既然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要你过的好,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云溪梦闻言紧抿着唇抱住萧姨娘。萧姨娘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轻叹,“做人正妻也好,至少活的自在些。”
“娘,等我嫁过去之后,你就学学当初的薛姨娘吧。”云溪梦抱着她腰的手收紧。萧姨娘却是一愣,“你要我去和云溪灵交好?”说着,她的脸色有些怪异。
云溪梦轻轻的笑出声,“娘想到哪里去了。梦儿是说,学着薛姨娘深居简出,不要去掺和到大夫人她们那些事里。”
萧姨娘点着头,“嗯,我也是说。”
“不过,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娘也一定切记,不要得罪云溪灵!”云溪梦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
这些年以来,她看的非常清楚,云溪灵那个人绝对不是大夫人她们可以对付的!
萧姨娘显然有些别扭,云溪梦直起身,“虽然她们都不是什么善类。但到底是不同,云溪灵有她的底线和原则,只要不去招惹她,她不会对你动手的。”
萧姨娘见她面色严肃点头,“嗯。”
“等我找到机会,就把你从侯府接出来。再不掺和这些烂事!”云溪梦认真地说,萧姨娘欣慰的看着她。
母女俩又在屋内说了些体己话,而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内,云溪可还沉浸在撞破云溪雅和秦沐风两人私情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