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婉珺吩咐完毕后,便留下如玉,只身一人回到永德宫,立刻找了倪克连问话。
倪克连听闻婉珺要如玉另立主的事情,有些惊讶道“娘娘,恕小的直言,这如玉是您最贴身的人,为何要立给旁人?”
婉珺淡定的回道“如玉聪明懂事,这你我都知道,只是贤妃特别喜爱如玉,所以只能忍痛割爱了。”
倪克连又道“虽说贤妃喜欢如玉,但是这未免有些太过了吧,小的知道娘娘大度,可哪能由着贤妃的性子呢?”
婉珺劝道“我与贤妃有姐妹之情,不必在意的太多,既然贤妃喜欢,就是将如玉让给她也无妨,你就不用再劝了,只要办好这差事就行。”
“是!小的明白了。”倪克连虽然惊讶,但是也不再多问,倪克连在这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很明白,怕是要出什么大事了。不过转而心想自己不知道的也好,要是知道的多了,恐怕以后会给自己沾染上麻烦。
月色朦胧,明月升起。
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让屋内多一丝凄凉的问道。
婉珺看着月光,似乎觉得身上冷了一些,抓了件衣裳批在身上。
这也难怪,往常里都是如玉陪在自己的身边,虽说长夜漫漫,但是过的也很快,而今日里,没了如玉在身边,这夜似乎真的如漫漫的了。
但是虽说长夜难熬,但在婉珺的心里也多了一丝安定,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想牵连到如玉身上。
隔日,梳洗完毕,用了早饭,便让倪克连带着去皇后的如意宫里请安。
自从这皇上能下地后,皇后也不用日夜照料,这后宫的规矩的便恢复起来。
请安过后,皇后便让宫女依次上茶。
在上茶之际,婉珺瞅着机会,待一个宫女走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偷偷伸出脚去,把那宫女绊倒,宫女摔倒在地,手中的茶水洒了座旁荣妃的身上。
这后宫里火气本来就大,这一泼水点燃了荣妃的怒火。
荣妃连忙站起身来,用手绢擦着身上的茶水生气道“你这狗东西,怎么倒水的?”
倒茶宫女急忙跪地求饶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荣妃擦着茶水,恼怒道“你可知我这一身缎子值多少钱?你这不长眼睛的狗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荣妃怒不可遏,准备伸出手来准备打那宫女,可是手还未打在宫女脸上,便被婉珺接了过来,紧紧捉住。
荣妃见状有些斥责道“你这是干什么?”
婉珺镇定自若道“这宫女只是不小心罢了,你干嘛那么大的火气,还要动手打人?你作为一个妃子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小的宫女过不去呢?更何况这是皇后的如意宫,皇后还没说话,你急什么?”
婉珺的话像是刀子,字字刺进荣妃的脸面里,她不曾想到自己身边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婉珺今日会为了一个宫女找自己的不快,生气道“你一个小小惠嫔竟敢管本宫的事情!”
话音还未落地,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婉珺脸上,婉珺没有说话,只捂着脸。
皇后见婉珺被打,终于开了口“荣妃!你竟然在本宫面前无礼?”
一时之间,这如意宫里鸦雀无声。
皇后接着道“荣妃,你怎么能当着各位姐妹的面打人呢?这宫女污了你衣裳你要打了也就罢了,但你打惠嫔干什么?就是要教训人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放肆!”
皇后的语气不紧不慢,其实在皇后心里,她就是要戏演到这里,然后自己才是那真正的主角。
婉珺听完此话,立马跪在地上,面无表情道“皇后,请给臣妾做主!”
皇后喝了口茶,思虑了一下,开了口“罢了,都是姐妹,今日之事荣妃赔礼道歉就算了......惠嫔,你先起来吧!”
婉珺听完皇后的话没有起身,冷冷的说道“皇后,臣妾觉得不公!”
婉珺的话刚出口,这如意宫内的嫔妃们不敢相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旁的贤妃更是惊呆了自己的眼睛。这后宫的事情素来就没有什么公正不公正,今日这一直默不作声的婉珺竟然质问皇后公平不公平。
皇后很冷静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嫔妃,冷冷的说“那惠嫔你说,怎么做才算公平?”
婉珺提高了语气,高声说道“让臣妾打回这耳光才算公平!”婉珺的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把这空气切割了开来,这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火花。
一旁的贤妃有些担心婉珺,连忙相劝道“皇后,我想着这惠嫔定是被打迷糊了,才口无遮拦,希望皇后莫怪!”
皇后有些生气的指着婉珺道“这后宫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宫说了算?你这么天生逆骨,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就算是荣妃打了你又如何,按位分,你只是一小小嫔位。我今日已让荣妃给你道歉,已经是向着你了,你怎么还咄咄逼人,讨你所谓的公平?”
皇后的语气带着一些不快,铺面而来。
此时,跪在地上的婉珺站了起来,她看着这座位上的众嫔妃看了一眼,大笑几声,这笑声如同嘲讽一样难以入耳。
待笑完,婉珺接着道“皇后!就因为我是嫔位,位分低,就可以随意被人打骂嘛?荣妃动手打了我,难道我就要忍气吞声的轻贱自己嘛?难道臣妾如同这宫女一样可以被人肆意凌辱,都觉得理所当然嘛?所以请问,皇后,这公平在哪里??”
皇后听完婉珺的话已经明白,这丫头今日是来找自己的不快的,心里隐隐生起了怒火。
没等皇后回话,婉珺又道“皇后,这后宫里的事都是由您来管理的,可是,请问皇后,这后宫管的怎么样?皇上多久都不来后宫了?就算来了也只去了有家世背景的李贵妃那里......皇后,这公平嘛?有没有替其他的姐妹考虑考虑?我们这些背景低微的姐妹们怎么办?今日我说的这些事,在座的姐妹们心里都很清楚,只是无人敢说,所以只有我就说皇后您听听!”
婉珺的斥责非常刺耳,但她的这一番话让宫里众人觉得心里暗爽。
皇后明白了婉珺的心意,这妮子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想着她送了一把玄铁剑却没见到皇上,今日是故意来找茬来了,笑着道“既然,妹妹要个公平,那么今天便给你个公平!你不是要打人家荣妃嘛,可以,你打便是......但是!若你打了,本宫就把你逐出后宫!”
皇后的话,婉珺已经明白,这是皇后最后的裁决,但是这一次她已经心意已决。
“啪”的一声,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婉珺一个耳光已打在荣妃脸上。
“皇后......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荣妃捂着脸,哭着跪了下来。
一旁的贤妃见状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求情道“皇后,惠嫔今天是失了心了,千万不要生气!”
皇后见此状,恶狠狠的瞪了婉珺一眼,怒不可遏道“今儿可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得本宫!”
婉珺笑着嘲笑道“哈哈......皇后,臣妾已经要回了公平,其他的已经无所谓了......臣妾只是觉得,跟您做姐妹还不如跟这些可怜的宫女做姐妹,最起码在一起还有真心,和您......哈哈......只有虚情假意!”
皇后站起身来,走到婉珺面前,瞪着婉珺道“惠嫔,你这么逆骨,我可真是没想到。我看你今日是失心疯了,还说什么跟宫女做姐妹......也罢,本宫就满足了你!卫国安!给本宫去那永福宫里取了如意,今后就没有这个惠嫔了!这惠嫔不是喜欢当宫女嘛,这样吧,把这惠嫔带到李公公那里去当个宫女吧!”
卫国安连忙答道“小的明白,这就去办!”
话音刚落,卫国安便走到婉珺面前,冷冷的说了一句“走吧!惠嫔娘娘!”
婉珺连看都没有看皇后一眼便跟着卫国安出了门。
荣妃见婉珺被带了下去,哭喊道“谢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马贵妃有些不忍,劝道“皇后娘娘,惠嫔虽然有错,可是不能被罚去做宫女啊!”
“是啊!皇后娘娘!”贤妃也跟着求情。
“各位姐妹不必再劝了,今天之事全是她自找的。你们要记住今后没有惠嫔只有宫女刘婉珺!”
皇后恶狠狠的丢了句话,便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