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娪婠眸中泛着狡黠,敢爬她院墙,不付出点代价可不成儿。
“就这么定了,过会儿我便与母亲说。”
“太太定会同意的!”春杳抿唇一笑,语气充满了肯定。
秋杳也暗暗点头,毕竟太太从小就让姑娘学这学那,巴不得姑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而好不容易翻墙翻回去的楚熙泽,则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怪了,入夏了怎还凉嗖嗖的?
摸了摸鼻子,楚熙泽一溜烟回了自个儿院子,收拾一番后,便慢吞吞出了屋子。
宁府修建得极好,入门便是弯曲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石磴穿云,雕甍绣槛。
急着找婠婠叙旧,还没好生拜见舅舅舅母。毕竟要住上好几日,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不然回头娘问起,他有的是好果子吃。
可楚熙泽潜意识里是不愿的,两家关系这么好,还讲究这有的没的干嘛?
算了,明日找婠婠玩。
……
次日清晨。
楚熙泽辰时一刻便下了榻,往常家中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可住舅舅舅母家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也是要脸面的。
况且,有伤的那段日子趴塌上都快趴吐了。
这般好日子,定要找婠婠玩才行。
他没想好玩什么,但不妨碍他找人。
“凌安,梨杏院,冲冲冲。”
凌安应了声“是”,若不是民风开放,若不是他与秋杳一般,是同表小姐与自家少爷一块儿长大的。
他可不敢随意闯内宅。
也只有少爷有这个胆子了。
只可惜他每次拦秋杳,都要攀上好一会儿亲戚,认她做个妹妹什么的。
今日也是免不了要认妹妹的了。
楚熙泽出了门,绕过弯弯的长廊,路过华园时,便见门口有几人神色匆匆,还有人搬着木头桩子。
摇了摇折扇,他被好奇心勾得心痒痒。
他自小就知华园算是婠婠最喜爱的,不单是他与表姐干了什么坏事,好躲园子里,更是因为园子里有个他俩建的秘密小屋。
以至于,婠婠跑园子的次数真是不仅要数双手,俩脚丫子也要跟着数,还不止一人儿四肢那般多。
再就是,舅舅舅母都知这个女儿喜欢逛华园,便极少打理这个园子了。
俨然婠婠才是这个园子的主人。
可如今……
楚熙泽扒着墙头,看着建了一半儿的墙壁,这一看就是要建个屋子,说不定还有个院子!
难道是婠婠又要建个秘密小屋?
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而且,要那么多干甚?也不嫌稚气。
这是小时候喜欢玩的好嘛!
果真他近日没带婠婠玩,婠婠竟这般孩子气了吗?
叹息一声,楚熙泽暗暗决定,他要带婠婠玩近日江南上了名头的新潮玩意儿!
“少爷,您好了吗,小的肩膀不行了……”凌安看着斯条慢理安安稳稳站他肩膀上的少爷,冷汗直冒。
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痛苦。
天知道他这小身板,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好好好,我这就下来。”楚熙泽松开扒着墙头的手,弯腰一跳,落地后便顺着拍了拍手。
拍完后,他不免一呆。
凌安看着少爷一动不动,刚想问怎么了,只见自家少爷像是怀疑人生般,默默说了句:“为何我不光明正大进华园?”
语气透着深深的疑惑。
难道这真成他老本行了不成?
还是说他爬多了?
那边楚熙泽自我怀疑着,这边凌安已是低下了头,有点小感动。
少爷还算有脑子,真好。
……
楚熙泽扑了个空。
看着春杳那张圆乎乎的小脸,以及紧闭院门的梨杏院。
“你骗人!”楚熙泽表示他信了就真是傻子了。
秋杳与他是一伙儿,可只负责看院子逗趣儿的春杳却不是。
“表少爷,奴婢怎会骗人,姑娘真不在。”昨个儿才听姑娘她们说表少爷住府里了。
今日一见,还真是。
春杳把话说得死死的,毕竟她真没骗人,自家姑娘一大早得了太太许可,就屁颠屁颠到小厨房选食材了,准备随时做出个菜尝尝。
“凌安!”楚熙泽喊道。
凌安听到这熟悉的二字,真真儿不想回应。
就让他在这个小角落画圈圈不好吗?
已经认秋杳做妹妹做了整整八年。
看样子还要再认一个,还是极少能见到的春杳。
可听见自家少爷喊了一遍又一遍,凌安泄气了。
“少爷。”他垂着头,低声道。
楚熙泽拍拍他,顺便给了个眼神儿。
“春杳妹妹,春杳妹妹,告诉我家少爷二姑娘去哪了可好?”凌安一蹦一跳地上前,抓着春杳的袖子开始摇。
见春杳一句话不说,凌安一阵狐疑地抬头。
这一抬头,他心里“噗噗”直跳。
好生可爱的妹妹!
这圆乎乎的小脸蛋儿,像天上的满月般光彩照人,还有这黑眼窝儿,长睫毛,晶亮的眼珠会说话似的,红扑扑亮闪闪的。
凌安呆了。
几年未见春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风风火火的春杳吗。
反应极快的他再次低头,摇的力度温柔了不少。
她如同明亮的月光,照射他那微红的脸上。
“哎呀,别这样别这样,姑娘去小厨房了,这个时辰正学做菜呢!”春杳只好妥协。
不过这也是不是什么大事,随便找个府上的人打听一番,不就知道了?
干嘛非要她说。
“多谢春杳妹妹了。”凌安松了手,这般抓着女孩子的裙子,不太知礼。
他再次一蹦,蹦到了自家少爷背后。
作为一个合格‘避风港’的楚熙泽,什么事儿不知道?
这般模样,他一看便明白。
跟婠婠那日戏馆里一模一样。
楚熙泽摆了摆手,春杳这才进了院子,他拍了拍凌安的肩膀,语重深长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少爷会替你保密的。”楚熙泽高昂着头,“说不定还能想法子替你追上一追。”
“真的吗?”凌安颇为心动,眼睛不由亮了几分。
“多助我翻几次墙,多拦着秋杳那个丫头,再多帮我瞒着母亲的眼线,那自是不成问题。”
“凌安知了。”
他能说什么?不得只能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