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雪知道太后的衣服都是慈宁宫宫人做的,听闻刺眼不由得惊讶了起来,她讶然道:“不知道是谁有这么玲珑的心思,居然能想到送给您这么好看的衣服?”
“是容妃。”太后随意的说道:“要说起来容妃对哀家也算的上用心了,每年送过来的衣服加起来只怕有几箱子,且每一件衣服都是费了心思的,许多哀家都还很喜欢。”
太后的话说的苏晴雪和溹儿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苏晴雪只是简单的卖了个好,太后居然就引出了这许多的话,倒是让她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甚至苏晴雪还忍不住想,太后到底是随口说的这句话,还是有有意为之呢?
按照太后今时今日的地位,她随口说这句话的可能性很低,那就说明她是故意说的这番话了,那这其中又有什么深意呢?
苏晴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刚刚的念头不过是在她的脑子里瞬间转过而已,此时她已经连上带着笑意捧场道:“太后娘娘说的甚是,容妃娘娘给您送的衣服能有幸被您看中,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
太后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但不知道是苏晴雪的错觉还是怎么样,她总感觉太后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溹儿的身上,似乎有话要对溹儿说的样子,可是最终太后只是转头对着身旁伺候的人淡淡吩咐用膳。
溹儿和苏晴雪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后身边用膳,苏晴雪本想着溹儿这个正牌孙女在,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关系的人就该默默的吃自己的饭,让人家祖孙两共享天伦。
可是事实却与她想的相去甚远,溹儿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受之前的事情的影响,她的话少的可怜,即便是太后主动和她说话,她也是一板一眼的回答,说的话也是能少则少,绝不多言。
以至于整场午膳用下来,太后和苏晴雪说的话比她和溹儿说的话还多,关键是明明午膳是三个人一起用的,可是却比平时苏晴雪和太后两个人用的时候还要冷清的多。
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苏晴雪心中不由得感慨了起来,在皇宫里人性被压抑的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纵观溹儿和皇后,滢儿和容妃,溹儿和太后,太后和皇后,母女不是母女,祖孙也不是祖孙,婆媳更不是婆媳,一切在明间理所当然的一切,在这里好像都是变了味。
最令人奇怪的是,以往太后一日三餐必定会问苏晴雪白日都做了些什么,可是今日午膳的时候太后却一个字也没问苏晴雪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要知道不仅是皇后溹儿押了这道题,就连苏晴雪也一直以为太后必定会问她上午的行踪,也正因次,她才会让溹儿进慈宁宫。
苏晴雪看了看,只见太后和溹儿都神情淡然的坐在那里喝茶,依然是一副岁月静好但是却疏离的样子,仿佛全然不打算来个饭后谈心。
她想着这两人是亲祖孙都不说话,她这个外人更没道理来活跃气氛了,这么想着她倒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开始品尝饭后的茶水。
不知是否因着太后的穿着,今日的茶盅上一朵朵红梅点缀其上,再配上白瓷底色,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今日的茶水也格外的不同,并不是素日太后喜欢的大红袍,反而是绿茶与黄梅搭配,晒干的梅花在用水泡开,一朵一朵在水里漂浮着,倒像是随水流动的落花一般。
她觉得这花实在是好看,不由得一下一下的用茶盖拨动着,梅花也随着她的拨动而上上下下浮动,更添飘逸之感。
一杯茶喝毕,三人说的话加起来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茶毕滢儿似乎想到了自己身为孙女的职责就是要哄太后开心,是以她努力想要说几句哄太后开心的话。
而太后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当然也没有说不理会滢儿,只是聊了没几句太后露出了一点疲态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都自去吧,哀家要休息了。”
苏晴雪和滢儿连忙告退,她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刚刚的一切简直就是在受刑啊,都快活生生把人给憋死了。
两人缓步从偏殿出来,苏晴雪一直将滢儿送到了慈宁宫门口:“公主,前面的路得您自己走了,我对宫中实在是不熟悉,不能送你了。”
滢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留给了苏晴雪一个灿烂的笑脸。
……
即墨府
太阳从雕花窗户投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稀稀拉拉的影子,细看话你感觉就像是春日里盛开的第一颗梨花的树影一样。
即墨御寰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了足足一刻钟了,书桌前的铃铛还在轻微的晃动着,只是已经没有再发出悦耳的声音了。
片刻前黑衣人汇报的事情还在耳旁回荡,即墨御寰寒潭般的双瞳也已经收缩了许久,他的脸上确实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你会看到他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即墨御寰的眼神瞬间恢复正常,他对着门口朗声说道:“进来吧。”
随着吱呀的一声响,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股热浪随着大开的门一起涌了进来,不过瞬间而已,已然将书房里莫名的冷意冲淡了。
即便如此进来的刘管家还是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冷。”
“查到了吗?”即墨御寰面无表情的问道,一双眼睛牢牢的锁定在刘管家的身上。
刘管家再次打了一个冷战,他低着头不敢与即墨御寰对视,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说道:“少爷,打听到了,他现在在百花楼。”
“百花楼?”即墨御寰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困惑之意不言而喻。
“那个……”刘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尴尬的说道:“百花楼就是那种地方,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即墨御寰脸上有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显然他事先并没想到百花楼是这么个地方,他冷哼一声道:“堂堂宰相居然去这种烟花之地,真是令人意外。”
“是啊。”刘管家立刻附和了起来:“我看林锦源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听说他经常去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