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笑的见牙不见眼,他小心的将银子揣好了,这才双手捧着缰绳递给了即墨御寰。
全程即墨御寰看都没看他一样,他随手将缰绳接了过来,然后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苏晴雪朝着闹市而去。
庙会是每个月都会有的大型活动,每次庙会举办那天,大部分的巡防营都安排在这里驻扎,这也保证了庙会的稳定进行,不会有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或者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起争执,进而发生一些更加可怕的事情。
苏晴雪虽然已经来了京都一段时间,可她还从没参加过庙会。
如果一定要说原因,有一部分原因是来参加庙会的大部人都是待嫁的姑娘,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知道庙会这个事情,而即墨御寰也从没提过要带她参加庙会。
这而已不能怪即墨御寰,他从小到大都是那种不能浪费时间的人,让他来庙会上消遣机会是不可能的。
因着是第一次参加庙会,两个人都表现的很兴奋,这里走走那里看看,遇到好看的东西不管便宜贵贱便买。
当然,苏晴雪是那个买东西的人,而即墨御寰则是那个付银子并提东西的人。
一条街还没逛完,即墨御寰的双手已经提满了东西,到最后他无奈的吩咐人将他的马并苏晴雪买的东西提前送回即墨府,他自己则继续和苏晴雪一起闲逛。
一路上苏晴雪已经吃了几块糕点,吃了一串糖葫芦,还喝了一碗绿豆粥,以至于早过了午时她却没有任何饥饿的感觉。
只是许久没走路,今日走的路实在是有点多,她的脚酸了,拉着即墨御寰坐在沿河边的凉亭里不肯再走了。
原本凉亭里坐着不少休息的人,可是当大家看到两个男人在里面腻腻歪歪的,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样貌英俊的男人还在给另外一位娇小清秀的男人捶腿,凉亭里的人终于受不了了,大家纷纷摇着头默契的离开了。
苏晴雪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身男装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奇效,居然可以在人山人海中独享一整座凉亭,她不由得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下一刻她已经不客气的将头枕在了即墨御寰的腿上,舒舒服服的在长椅上躺了下来。
虽已经过了日头正毒的时候,可她就这么躺着还是觉得刺眼,她掏出一方手帕遮盖在脸上,感觉这样舒服多了。
即墨御寰轻轻笑了起来,隔着手帕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苏晴雪真的睡着了一般。
待她感觉身上又清爽了之后,她重新坐了起来,瘪着嘴巴对着即墨御寰说道:“相公,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即墨御寰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双眼睛已经是眉眼弯弯的模样。
“我肚子饿了,想吃饭了。”苏晴雪摸着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小嘴已经瘪了起来。
河岸边的垂柳随着风微微的晃动着,在蓝天白云下仿若是碧玉一般,细长的柳叶又像是挂在绳索上的铃铛一般,飘来荡去却不会离开绳索。
苏晴雪的笑脸在这样梦幻般的场景下有一种清透的琉璃感,即墨御寰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他不紧紧的抓着苏晴雪,她可能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他一把将苏晴雪揽入怀中笑道:“庙会一月可只有一次,这会子回去了,难不成晚上又出来吗?”
“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苏晴雪闲闲的靠在即墨御寰的怀中,说话的神态说不出的娇憨。
即墨御寰全程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看一般,他的双眼如同钉在苏晴雪的脸上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好了,你乖乖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欧耶,太好了。”这话一出苏晴雪已经一蹦三尺高了。
虽然她知道即墨御寰一向不挑食,可她也清楚即墨御寰对于美食有自己的一套高标准,既然他说好处,那就必定很好好吃。
苏晴雪一路蹦蹦跳跳的跟在即墨御寰的身后,两个人往前行了一顿时间后来到了一个渡口。
即墨御寰抬眼打量了一下,拉着苏晴雪的手上了一座小船,船上用四根木头支起了一个棚子用来遮阴。
这船平淡无奇,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摆渡船一样,不同的是这个小船上除了船夫多了一位穿着厨衣的中年女子。
苏晴雪和即墨御寰一左一右的在船舱里坐定后说道:“相公,,我们不会是在这小船上吃饭吧?”
即墨御寰点了点头由衷说道:“雪儿,你真是聪明,我总是怀疑你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苏晴雪得意的笑了起来没说过,她刚刚只是上船的时候多打量了一眼,看到了船尾摆放的炊具之类的东西罢了。
船夫吆喝了一声,船已经如同离弦之箭飘了出去,河岸与他们的距离瞬间拉远了。
苏晴雪还是第一次边坐船边吃东西,心里觉得十分的好奇,她左看看又看看,不时的打量河面上的情况。
只见河面上时不时会有这样的船只飘过,上面坐着吃饭的大多都是一男一女,最多的是两男两女,很少有像两位男子或者两位女子单独吃饭的。
想来这船也是庙会的一大特色,在江面上为年轻的男女提供一个可以单独聊天吃饭的敌法。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突然凝固了,原因无他,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两个熟人——林锦源和丁敏清。
这两人距离他们不过五丈左右的距离,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菜,而船尾还是炊烟袅袅,显然那边还在继续烹饪。
林锦源依然是她之前看到的那套普通丝绸衣服,而丁敏清已经换上了女装,她的发髻也梳成了已婚女子的样式,眉眼之间倒是多了几分为人妻后的温柔婉转。
可惜的是,丁敏清以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在苏晴雪心中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以至于她看到丁敏清此刻的打扮,总是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就像是丁敏清抛弃了她本身的特点,然后将一些外界认可的女性的优良品德的壳子硬往自己身上套一样,这无异于邯郸学步。
她微微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觉得这么好的氛围还是不要被这两人打扰的好。
即墨御寰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背柔声问道:“看到了什么?怎么摇头叹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