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水,柔情依依,清波碧浪,婉转萦回,河面波光粼粼,如一条条跳跃的白鲢鱼。
这是恒河,如此碧波荡漾的河面便是没有开战时的盛况,静谧而唯美。
恒河有一段极为悠长的河段叫恒河战场,绵延千米的巨龙数十丈宽,将佛国与神罗国分割开来。
两千多年前,神罗国还是一片各方势力割据的混战大陆中一不起眼小国,西方这边土地上数十个小国与无数部落年年征战,硝烟弥漫血光冲天,无数的种族在混战中消亡,但当这一个名为神罗的小国却异军突起,一路高歌猛进战败无数强大于它的国度,最终问鼎。
神罗国用教义统治臣民,最初神罗国向周边各国不断派出教廷特使,传播他们的教义同时学习各国的管理制度与先进文化,从功法到生产生活再到军事与兵器铸造,只要能对神罗国有促进作用的,这些特使便会将这些传回神罗国,他们就像蚂蝗一样从别国吸取血液,然后再壮大自己。
宗教的信仰对战火中困苦的人民是最好的精神粮食,教廷的特使们作为他们认为的信使向黑暗撒下光明,从而获得了无数的信仰者,神罗国教廷再以拯救信仰者的名义对那些敢于抵抗与反抗教廷的异端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无数的国度与部落被其吞噬,当然,更多的则是死在了神罗国的手中。
“经过近三百年的血战与教义传播,无数的西方人民成为了神父的子民,也成为教廷统治下的信众。”
就这样,经过了数三百年的征战,神玄大陆西方被神罗国教廷统一。
神罗国变得空前强盛,自然不满足于仅在西方大陆活动,在休整了数十年后,神罗国的神皇剑指东方,神罗国的铁蹄终于踏入他们期盼已久的东方土地。
然而,行军三月后,一道佛墙阻挡住了神罗教廷的铁蹄,然而强势的神罗国还是一路浴血奋进,将佛国恒河以西的大片领土收入囊中,只是随着这堵墙的东移,终于还是在恒河扎根了。
这堵墙这一横卧便是一千多年,一千多年来教廷与佛国的血无数次的染红了恒河。
没有人记得清这两个都是以宗教立国的国度战了多少回,只是恒河下游的血水草越发的红润与茂盛,让人们知道了恒河血水草又沐浴了更多的鲜血。
虽然都是宗教立国,但是佛国从未随意扩张与侵略,坚守的佛国却更加的坚毅与恐怖,两国终究是不相同的。
神秘的恒河这条大河见证了无数英勇的英雄男儿与高僧大德,让它被千古传诵,时至今日这场伟大的剧演还未落幕。
“即使佛国出现了如释佛主这种顶尖大能,如释也没有要结束这场跨越前年的剧目。
所有人都知道,佛国恒河以西已经属于神罗国千年,佛国人仿佛也如此认为,所以目前佛国只是让恒河这道墙更加的坚固,却从未想着要拿回失去的领土,虽然历史上佛国有过几位狠人曾杀入过神罗国教廷本土,甚至直逼教廷本部,但最终都差一点点而含恨。
今日清澈的恒河战场,烈阳高照水波粼粼,两边的河岸大营又同时响起了战鼓的擂动声。
数里外便能听到那咚咚咚的惊天雷响,如万马奔腾又似战舰横空。
宏念眯着眼睛看向河面出现的数艘琅琊大舰和后方的无数战船,内心却毫无波动,因为三十年前他就经常这样站在河岸边看着这些威武不凡的琅琊大舰了,不同的是他当年很愤怒很惶恐,他当时最担心的便是自己回不去随时死去。
但现如今他很多的是担心别人会不会死去或者死多少,想着这个问题,他便回头看了看佛国大营的这些年轻面孔。
这些年轻人有热血的,有惶恐的,有带着杀意,很多还是带着仇恨的眼光看着对岸。
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僧人多数不怕死,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他们就此死去。
就这时候宏念身后一位老年僧人看着沉默观察的宏念,他缓缓地对着大营说道:出击迎敌,将那群狼崽子赶回去。
宏念摇摇头说道:多少年了,这口号还是这样,毫无新意,还是当年的小师叔给力,他的口号是跟我上,干翻他们!将他们都宰了喂鱼。而不是现在将他们赶回去这么一句挺起来很被动的号令口号。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当年那么多人为何会愿意追随对方,一路血战杀入神罗国教廷大本营,那是多么壮烈而热血的记忆。”
天诲师叔是半路出家的僧人,他此前修的还是犀利的剑道,刚正而直率,所以他天生与众不同。
杀!
一声声震天的呼啸传开,佛国的水上大营数十艘战舰也对着河面扑去。
双方没有试探,直接在满天的箭雨中对轰开来,各种流光开始飞舞,各种身影在天空与水面纵横,一时间连绵数里的战况拉开。
惨叫声与碰撞声回荡在已经开始泛红的水面,无数的残肢断臂开始落入水中。
宏念没有动,他盯着场中一处看去,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僧人连续数个般若印如花一般对着身前的三人飘去。
三人直接有两人被打爆,然而,有一人一刀两断了一道光印,对着他直接冲了过来,一刀金色刀茫划过了少年僧人阻挡的手掌,再进入了对方的眉间,没入了进去再贯穿了后脑,飞出一段距离才消散。
手掌断落,脑袋分开两半,一道血光伴着刀光冲起,少年僧人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整个人摔去水中,就此死绝。
东风吹,战鼓擂,鲜血滚滚入江水;刀茫飞,剑光起,魂魄悠悠落酒泉。
这是恒河战场的歌谣,宏念轻轻的哼着,这是他又一次回到恒河的记忆,虽然他自觉早已经适应,但亲眼再见还是那般难受。
如刚才少年僧人一般的战场还有无数个,每一个都是那般的血腥而残酷。
战场从来不讲情面,只讲究实力与运气。
宏念身后的老僧人对着一位副手说道:战舰分列式进入,直插左方舰队,从那薄弱处杀入,撕裂对方的阵型,快速将前方的那艘琅琊舰吃掉。
随着老僧人的命令,以为中年男子以号角为信,呼吁呼吁的声响将陷入混战的船舰快速整合。
队形如剪头一般的船舰猛然插入地方阵型北角,无数的箭雨与火球铺天盖地的对着对方砸去。
落入水中与船舰上的火球再猛然爆裂,无数的惨叫响起,随即对方整形快速包抄而来,双方再次正面硬撼。
神罗国的教廷大军,也在反攻无数的战船上响起火炮声,无数的投石器从琅琊舰后方抛起巨大的石块,对着僧兵们像雨点一般落下。
两国对战千年,竟然在这广阔的水面上各自形成了一套战法,并不是全部的肉身赤膊,还有着无穷的智慧与指挥步奏。
这也是仅仅属于这两国的传奇,此时就如水晶中的影像剧一般正在真实的上演,无数还在等待的僧兵看着河面上的满天火焰,心情无比沉重。
因为战场上的都是他们的同袍,很多人午间还在一起吃饭,现在却倒在了血泊之中,很多人眼中流下了泪水,当然这种还在哭的很多都是新人,用他们常常说的一句话:老人哪里还有那么多眼泪?
两国的战争是历史更是宿命,没有人能够调解,这是世世代代是世仇,从神罗国教廷杀过来的那一刻起,双方都注定了要在战场上见面,没有和谈过,一千多年了一次都没有过,这个现象很奇怪。
一千多年的战争,若不是两个国度都很庞大而不贫困,所以一直有着战争经费。
若是一般的小国,只怕战争早已经停歇,国民早已经拖垮,但是这两国不会。
佛国的国民一直都是赚的给寺院一半,神罗国是说有的大产业都在教廷手中,每一年固定的战争预算从不间断,所以两国打的不只是资源与修为,更是两国的底蕴与财富。
表面上看佛国其实不是很富裕,但是佛国的物产实在是太过丰富,无数的晶石矿脉,无数的稀有材料,就光佛国的农作物每年都能收成两次。
所以佛国一直比世人眼中富裕,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裕,千年之战陆陆续续从未间断,这种消耗何其可怕,但是现在两国都没分崩离析,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就在宏念在想着是不是要自己再操练一只当年自己带的那样的僧兵队伍时,便在这时候见到两道身影从大营冲了出去。
他眯着眼再次感受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也随即悄悄的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战场的上空出现了三位红衣大主教,三人气势滔天,对着此前领队的一位夏月国将军杀去,那人也不过是一位神境后期的修士,但红衣大主教的修为有两人已经在他之上,也就是神境之上的恐怖高手。
所以佛国大营才飞出两人,但遗憾的是仅有一人是神境只上,宏念知道对方三人其实实在钓鱼。
“到他知道对方还不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位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