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凝和金鱼儿在地球上非常开心,相比较之下,这里简直就是安乐窝,温柔乡。
金鱼儿在这里学会了玩手机,上网,购物,坐过车,开过飞机,就差乘着航天器上天了。刚开始,金鱼儿的生活习惯令陆语凝颇为头疼,动辄走走路就窜上了天,或者在看电影的时候总是太过入戏,但凡是有关爱情的悲剧电影都不敢带她看,因为每次看完的时候,金鱼儿就会眼泪汪汪的问陆语凝:“他们怎么就死了?”回家之后肯定能哭上一阵。
后来不知道怎么,金鱼儿学会了买买买,好在陆语凝挣钱容易,否则根本支持不起这败家娘们。陆语凝这样超脱于阶级之上的人,可以从上帝视角来看待问题解决问题。就像他有一年私自调查了一个官员的隐私,发现了种种问题后,直接拿到明面上来举报了,而私下里直接将那官员的数十万的钱财卷走。这样的事屡试不爽,最后弄得许多贪官污吏提心吊胆,以后好多年都不敢做坏事。这五年里,陆语凝逐渐成为了地球上全知全能的守护神。
两人结婚后到了全球各地去旅游,成天在蜜月,可以说:陆语凝最愿意听的音乐,就是金鱼儿唱的歌;金鱼儿最愿意吃的东西,就是陆语凝做的饭。
身为地球人才能知道地球人的快乐,陆语凝和金鱼儿成天在快乐着,没有烦恼。然而快乐的时间总是飞快的,五年之期将至,陆语凝和金鱼儿不得不停止自己的娱乐,把心收了回来。
陆语凝又带着金鱼儿去了老刘家做了告别,陆语凝说他以后要出国工作,不能常回来,电话号码也会换,到时候再说。老刘夫妇没有挽留,只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饭菜,陆语凝和老刘两人喝了点酒。
走的时候几人全都眼泪含眼圈,老刘夫妇送出老远才回家,老两口回家后又唠了挺长时间,老刘这才回到他的藏宝库,发现里面堆得密密麻麻的古董文物,惊讶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到给陆语凝打电话的时候却打不通了。
陆语凝和金鱼儿等在火星上的通道处,因为提早到了一天,所以金鱼儿格外珍惜太阳系的风景,陆语凝则在那发呆,想着自己的家里人。
第二天,身着黑袍的道源闪现至此,向两人问道:“没有空间类的物品吧?”两人摇摇头。
黑袍道源打开了封印,那条雪白的时空隧道又浮现出来。黑袍道源说:“进去吧,你们师傅在那边等你们呢!”
陆语凝猜测这位可能不过去了,也自然就不谦让,拽住了金鱼儿闪进了通道。黑袍道源在地球这边又将入口封死。两人在通道里快速飞进,过了半个时辰,那边隐隐见到了道源。
道源看见陆语凝和金鱼儿,传音道:“再快点,不然天雷就劈下来了。”
待两人闪出通道,道源打出几个法印将时空之门封死,塞入永恒钟下面。
陆语凝取出一个卷轴,这里面是水墨画,金鱼儿拿出一个小型棋盘,两人一齐献给师傅。道源接了过来,开怀大笑道:“好徒儿啊,你们两个这五年可还好?”
陆语凝笑道:“那当然是好的很,只是金鱼儿胖了不少,简直都要肥死了。”金鱼儿在他旁边用眼神去骂他,陆语凝视而不见。
道源拍着陆语凝的肩膀,看着他一身的名牌,说:“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再说别的。”顺便将如意袋还给了两人。
不久,两人又回到道殿。陆语凝问道源说:“师傅啊,你那分身是怎么回事?是练了你那功法之后都会那样吗?”这是他关心的问题,万一练到最后两个分身都不听话到处跑就不好玩了。
道源叹了口气,说:“没有的事,你放心练就好了。”他神态疲惫,似乎不愿多说。
陆语凝只好作罢,于是和金鱼儿提出几个修炼上的问题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金鱼儿好奇地问:“你怎么不问问大师兄的事。”
陆语凝说:“师傅要是想告诉我,刚刚直接就说了。师傅那么惯着大师兄,问了反而不好。”金鱼儿点点头,然后和陆语凝一起去了人间,两人来到金鱼儿邻家的老奶奶的墓地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老奶奶他们一直托县长照顾,早在他们到地球两年后就西去了。这个消息令金鱼儿难受了好久。
道门内,湖沿桥边处,一座小型别墅在不到一个月改了起来,成功的取代了生活了四年的小木屋。没办法,金鱼儿住豪宅习惯了,而这只是习惯之一。
现在,金鱼儿最喜欢的手机电脑和网购都没了,就连外卖都没了,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好比一个现代人没有网地待在深山里,那一定是在等死。
过了好久两人才有心思修炼,金鱼儿与陆语凝不同,金鱼儿能够感受到风的力量,经常借助风带来的灵力,一直以来的修为都要超过陆语凝,所以一有什么事都是她先冲在前面。
在地球上的时候,有一次路过索马里,他们二人竟遇上了海盗。海盗的快艇来到游轮旁边,几个海盗就上来抓走了几个看着像有钱的人,给推到海里在捞上来就给带走了。
恰巧,这里面就有陆语凝和金鱼儿,两人相比旁边的几个男女倒是淡定的很多,不过衣服湿漉漉的十分狼狈。
绑票这样的事在索马里已是见多不怪了,据说这沿海的城市里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干这非法生意的,着实可怕。
陆语凝和金鱼儿被带到一个海岛上,海盗给他们五花大绑,一共五个人背对着被捆在了一起。这里面就他们两个是中国人。海盗里面居然还有会汉语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竟然是这海岛的主人。
小家伙打量着陆语凝,问:“中国人?”陆语凝点头。
小家伙看着陆语凝说:“你知道吗?这海岛是我的,我现在需要钱来建一座码头,这次绑了你也是出于无奈,如果你能给我钱你就可以让我做回正常人,但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不能让你做人!”陆语凝好笑,呦呵,还会玩段子?于是他朝这小家伙一笑,说:“那得请你给我解开啊,不解开我没办法给你拿支票。”
小家伙不傻,怀疑到:“刚才你落水支票没湿吗?”
陆语凝说:“放在密封袋里,肯定没湿。”
小家伙半信半疑,但还是把绳子给他解开了。海盗团伙立刻有人拔出手枪,指着陆语凝,陆语凝活动活动手腕,指着金鱼儿说:“把她解开,她是我妻子,若不然你别想拿到钱。”
小家伙又给金鱼儿把绳子给解开了。金鱼儿站起来盯着那个拿枪指着她和陆语凝的人。
陆语凝问道:“你这么码头多少钱?”
小家伙一听立刻激动了,说:“五百万美金。”
陆语凝怀疑道:“五百万能够吗?给你一千五万。媳妇儿,有笔吗?”向金鱼儿转过身来,金鱼儿一愣,随机“哦”的一声了悟了。陆语凝趁着小家伙正在那自嗨个不停,往金鱼儿手里塞了一把小石头字,传音道:“扔进枪口就行。”
地上坐着那三个人见陆语凝这么痛快的就要给钱,用英语不断大喊救命。陆语凝一听,皱着眉头对那小家伙说:“都杀了吧,在这乱叫唤。”
这可将小家伙吓到了,那边码头就要有了,这边却还要给背上三条人命,绝对的赔本买卖。小家伙愣着惹来了陆语凝的不满,陆语凝面色一沉,说道:“想要这钱却又不敢杀人?我不愿意听他们叫唤,也不愿意看见他们在这,怎么办你心里得有数。”
小家伙用那并不流利的汉语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赶紧对身后站着的海盗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串。立刻有四个海盗将地上的三个人提溜到刚刚的小艇子上,给送了回去。那三个人不断地用英语说,谢谢,谢谢!
现在人质就剩下陆语凝和金鱼儿了,小家伙满脸的期待,希望尽早地看见那张价值一千五百万美金的钞票,眼神随着陆语凝的手摆动。
陆语凝抬起手,对小家伙说:“看见没,这一根手指就值一百万。”说完一个耳光就将小家伙打在了地上,说:“这是给你绑架的五百万。”
一群海盗顿时傻眼了,拿着枪的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了人质就没了,不打,这小家伙就没了。不过所有带枪的都掏了出来对准了陆语凝,嘴里面哇啦哇啦一大堆,说的陆语凝也听不懂。
小家伙爬起来,嘴都被打歪了,现在看人都是重影的。陆语凝回手又是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小家伙一头栽在了礁石上,头上立刻被磕出了血。陆语凝沉声道:“这是你碰我老婆赏给你的五百万。”金鱼儿在一旁解了气,夏天穿的少,刚刚给她解绳子的时候可是占了她的便宜的。
海盗那边全都举起了枪,有几个还上了膛。金鱼儿见陆语凝被瞄准了,两人都不想尝试子弹的威力,陆语凝拎起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小家伙,又扇了一个大耳光,说道:“这才是给你建码头的。”
这个可怜的小个子飞到了那群海盗的脚下,脸肿的比猪头还大。
对面十几个人,不过陆语凝和金鱼儿倒是不怕,两只手里都握着几粒石头子,全都加上了法力,陆语凝传音:“我打右边,你打左边,准备,扔!”
两人手里的石头子全都突破了音障,在空气里划出道道纹路,瞬间就打在了对方的手上或者枪伤。
海盗后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前面的人不是手里的枪就飞了出去,就是被打翻在地,几米对于陆语凝和金鱼儿来说那真是无距离,海盗的前排顿时倒了下去,而后排的几个则被吓傻了,没有什么反应就被打翻了。
之后陆语凝和金鱼儿用绳子把这些海盗手和手全绑在一起,等着那四个送人的海盗。
陆语凝埋怨金鱼儿道:“我说我来就行,你还偏要来,被人占便宜了吧。”金鱼儿嘟个嘴,说:“其实没摸到肉,我只是看他眼神怪怪的。再说了,我来不是比你安全嘛,这么多人,必须要走法律程序,就得这么麻烦。”倒还挺委屈,陆语凝看着她就不想再抱怨她了。
两人等了不到五分钟,看见了好几艘警察的巡航艇怪叫着窜来。两人定睛一看,那四个海盗正在上面,想来是刚刚回去送人的时候自投了罗网。
当地的警察特别感谢陆语凝和金鱼儿,将他们送回游艇,剩下的海盗和枪支被一并抓获。审讯时,警察问那群海盗被抓过程,海盗们七嘴八舌道:“别去惹中国人,他们太厉害了,他们会中国功夫!”
虽然金鱼儿这次稍微吃点亏,不过还是愿意为陆语凝挡在前面,永远都是他的小师姐的派头。陆语凝也确实十分的珍惜着金鱼儿对他的爱护,也愿意去全心全意地对她好。
两人前前后后经历了九年,这样的时间即使是再不成熟,再幼稚的人,也能有了十足的进步。所以两人在认真的时候对方都十分听话,两人不认真的时候怎么开玩笑都行。
永恒钟里,梁赞传音给道源:“师傅,我可以出来吗?”
道殿里,道源叹息道:“你若是真的想明白了再出来。”
梁赞说:“我想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我想自己去人间经商,做我最想做的事业,我觉得我绝对会成为最富有的商人的。”
道源似有不忍,最终道:“你想好了你就去吧,但不可以以师门来压制其他商贾。”
梁赞道:“是,师傅,徒儿谨记教诲。”然后就打开了永恒钟,飞身而去。
道源起身,打开大门,早已没了梁赞的身影,但正看见一只雏鸟向着天空之上奋力飞去。
道源面色平静下来,传音给道门内的所有弟子:“所有人,来道殿。”
陆语凝此时正修炼最高深的步伐:缩地成寸。他现在是初学者,练起来未免有些步履蹒跚,像极了半身不遂。金鱼儿不在修炼,吃着陆语凝给她炸的薯片,在那笑话陆语凝。
忽然耳边传来师傅的声音,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事情,飞向道殿。
陆续间,人都到齐了,围坐在道源面前。道源缓缓睁开眼,看着每一个弟子脸上映着的烛光,众人谁也没有讲话。
道源说:“刚才,我让你们大师兄去经商了,他也愿意发家致富,你们呢?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弟子们面面相觑,陆语凝自然也是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低着头思考着。
二师兄庞杰顿了顿手里的宝剑,问道:“师傅,我们可有一战之力?”
道源语气平静道:“至尊战,你们哪有一战之力。”
三师姐眨了眨眼睛,问:“师傅,我们若是呆在这他们还会杀我们吗?”
道源听到这个却笑了出来,反问到:“你若是伐了株树,你还会把树枝和叶子留在原地让他们继续生长吗?”摇摇头,不再看他们。
众人思考不语,陆语凝只好抱拳道:“师傅,可有生机,若有我就留下来,若无我留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成为累赘。”众人都抬起头,显然都是这样想的。
道源略感欣慰,说:“你们其他人也这么想?”其他人也点点头。
陆语凝问道:“师傅,可知这大战何时将起?”
道源缓缓合眼,声音缥缈道:“何时?将起!尔等尽快准备吧。生机会有,机缘也还在,谁知道呢。”说完一笑,身形被黑暗吞没,不见人影。
座下的弟子行礼退去,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大战不远,未免心头不安,不过还是尽全力去修炼。道源没有告诉他们生机是什么,他们也猜不到,此刻只是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天下的怪事真是多了去了,三师姐当晚就卷铺盖走人了,还是隔了几天去听道源讲课的时候才发现的,大家这才知道她原来是师门里面的叛徒。
道源并未生气,大概也料到了,没有去平复那些因三师姐逃走而心里动摇的弟子,反而说道:“你看,老三她招呼不打就溜了,你们也别在这了,可能白白丢了性命。”
陆语凝心里面也是挺悲伤的,这人一走心就不齐了,所以挺为道源感到惋惜的,道源私下里跟他说:“这至尊战一旦开始了,结尾的答案一定有一个,那就是我死。否则他们不会来打的。之前刀狂来这试刀,只一刀就差点把道殿劈开,看来他们一定找到了什么破解时间的力量。”
当时陆语凝就留下了眼泪,他知道这个道源与其他两个不一样,真是没什么野心,而却要承受另两个的恶果。道源看他难受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说:“若是他们杀不死我的真身,真身还能把我这具分身给分出来的,虽然性格上会有一些改变,不过还能变回来的。”道源见陆语凝惊奇,又说:“其实是骗你们的,我就是一道分身,来迷惑其他人的。我收的徒弟则是良莠不齐,也是来迷惑别人的。不过你们做徒弟也都和我胃口,咱们很合得来。”
陆语凝没有什么其他情绪,只剩悲伤。道源装作拉下脸,说:“你哭哭啼啼来了女儿情作甚,我可告诉你,我这里没什么宝物,有的都给你们了,别想再抢我的遗产了。”
陆语凝嚎啕大哭,相处了好多年里,道源生活不拘小节,洒脱旷达,最喜欢的就是给徒弟们讲课,最愿意和梁赞一起玩。在这仙界,道源处处守卫着他们,简直就是他们这里的守护神。
如今将起大战,徒弟有逃有叛,还被自己的真身所抛弃。这至尊战一旦打响,另两个道源绝对不会去放弃手里的势力来救他的,把他推到明面上就是做个摆设,若是没用了扔了也并不可惜。这样的处境真是可以说跌入深渊,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掌管时间的神明居然会死在时间之下。
没有办法,真身都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至尊找到杀死,分身又能怎么样?道源劝陆语凝说:“日子得过,不过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将梁赞保下来。”
陆语凝含泪道:“师傅,如果我活着,或者金鱼儿活着,绝不会让大师兄死掉。”
道源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问,到时候就明白了。”然后道源就将陆语凝赶了回去,说他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等陆语凝回到自己的住所,把这些话都告诉了金鱼儿,两人又痛哭一场。陆语凝只感觉到,死神在慢慢靠近这里,而阳光一点点褪去。
现在道门里面的人除了修炼不敢做别的,好像是做别的都不能让他们感到安全和放心,其实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作用。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多数人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了紧张。陆语凝突然觉得高考来临前好像就是这个模样,而且甚至比这要严重。
这个世界拥有真正的主宰,这个主宰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让这个世界诞生完美的法则。这就需要这个世界不断地完善和创新,而创新基于多样,只有能够创新的个体多了,创造有了无数的可能后,创新的能力才会提升,所以由此产生了生物的第一要义:繁殖。
创新之后需要经过实践的检验,继而产生了生物的第二要义:死亡。
创新出的东西需要经过群体的放大达到共识的地步,则产生第三要义:欲望。拥有欲望之后有了需求,才会渴求正确的知识和方法,才会有统治。在个性与多样性之间的矛盾下,欲望产生,每个个体都是需求更多的东西,而每种资源都是守恒的,所以产生了第四要义:阶级。
所以猜测之下,若想没有阶级,首先需要没有欲望,若想没有死亡则没有了生命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