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特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仍亮着抢救中的红色警戒灯。
第一星系最高级别的弗丁大将军,全名弗丁·斯科特,就是华尔斯的父亲。
正处于顽劣的国中生年龄的华尔特其实和弗丁并不亲热,因为弗丁一直是个过于严厉的父亲。
不苟言笑,也难以让人亲近。
并且因为是军人的身份,常年为联盟效力,在军事基地工作,少有回家的日子。
华尔斯的童年记忆里,温婉的母亲也是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家庭里因为思念和怨怼逐渐衰败褪色。
母亲死后,弗丁似乎意识到了些自己作为家人的不尽职,将华尔斯接到了身边,企图想做个好父亲。
可华尔斯觉得,有什么用呢?
亲情从来不是只关乎责任的东西,没有好好照顾的玫瑰,最后只会连狗尾巴草也不如。
两个男人自此陷入了僵持。
只是华尔斯没想到打破僵持的是弗丁驾驶的机甲爆破的事故。
史密斯医院的手术室都配有穹顶观察室,在手术室上方的一个小回廊,方便观摩。
华尔斯站在回廊上。
他看不清绿色的手术幕布下的弗丁,但却能清晰地看见穿着白色手术服,带着护目镜和手术帽。一丝不苟地为弗丁缝线的男人。
手术刀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和那个医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类似,十分冷硬的的感觉。
华尔斯看见他做完了伤口缝合,为弗丁的伤口似乎打了一个小小的手术结,系紧后剪去了多余的线头。
那股子硬邦邦的冷气似乎也慢慢倾泻、消失。最后留下的似乎还有些温情的感受。
剩下的华尔斯没有再看,但他知道手术应该很成功。
林白走出手术室的时候,眼神因为疲累有些厌世的味道。
华尔斯在手术室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颓废俊朗又有些苍白的医生。
仍然是国中生的华尔斯还没锻炼出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和无赖脾气。
带着些未脱的稚气,在略微严肃的环境萌现出的就是一点如同大狗般的奶气。
当然,还有强装出来的镇定。
华尔斯走上前,想对林白道谢。却不想,神经疲损的林白已处于对好好睡一觉极为饥渴的状态,对所有其他的外物都视而不见。
于是华尔斯就看着这位漂亮的医生先生臭着脸,没有理会他半僵在空中的手。
啪,错肩而过。
林白半缕黑发遮掩在眼睛上方,更显的眼睛深邃迷人,一身的白皮在医院明晃晃的灯光下带上了禁欲的味道。
简单的医生制服因为没有打理显得松散,里头的衬衫解在了第二颗扣子,露出了因为渴而吞咽的喉结。
林白转过身,拍了一下华清的肩示意,然后头也不回地迈腿离开。
跟在后面的华清知道林白一贯以来的习惯,所以紧赶在后面,负责下了与华尔斯的沟通工作。
“手术很成功,弗丁将军的腿也保住了。现在等弗丁将军醒就行了。”华清一向擅长和病人家属交流,面上总是能露出让人感到亲近的表情。
病患家属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下,总会是忧患交加,有很强的不安全感。华清这类的抚慰人的治愈系笑容,很容易被接纳。连林白都总会感叹于华清的共情能力。
华尔斯看着面前眉眼温柔的华清,大致了解弗丁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有了大碍。
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看了眼林白离开时的方向,眼底晕染上了幽深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