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国石悾十年二月十五日,大泱岭。
中队长见自己劈空,便又一个健步冲上前接着再斩向枸星河。
枸星河往上一跃,躲开中队长的横斩,然后落地一脚踢开他旁边的那人,顺手把那人的剑抢在手上,这些是他下意识完成的,他有些不敢相信上一秒的“友”下一秒又成为“敌”了。
中队长倒吸一口凉气,这反应也太快了吧!本来他是计划将枸星河逼退,然后和手下一起封死枸星河的走位,但是枸星河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往上一跃,这打乱了他的步骤。他实在不会想到枸星河会往上跳,因为这样的风险太大了,首先你必须得跳得高才能不被斩到,其次你跳总要有预备的过程吧,若你反应慢一些就会在预备的阶段被打到。而这枸星河的一跃看似简单,但其实是在自己出剑前就开始预备了的,不然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也就是说枸星河在自己冲上去的时候预料到自己要横斩了,这种预判能力是连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没有的吧,最可贵的是在战场上能临危不乱。
其实中队长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枸星河的下意识行为。
中队长占了上风自然不能把主动权给枸星河,于是往枸星河那劈去。
枸星河眼见剑就要劈来,便侧身一闪,又闪过。
就这样枸星河一边一直闪躲着中队长的攻击一边与众人保持距离。毕竟众人在中队长和枸星河的缠斗中是不可能上前的,若是被枸星河抓住漏洞,那他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于是众人还是保持阵型观望着。
枸星河惧怕协脉阵,不敢与中队长硬斗,一直躲闪着寻找中队长的破绽。
枸星河眼见中队长转劈为刺,刺往自己胸口,心想机会来了,他用手中剑挑开中队长的剑,然而他的剑还只是刚碰到中队长的剑就已经碎了,他嘴角上扬,将剑往中队长那一扔,又是侧身一闪,转到中队长侧面,一个“断钢掌”打到中队长右手手腕。
中队长忙着躲枸星河扔的断剑,没有时间管枸星河往哪躲,刚躲过那剑结果被枸星河这么一近身,伴随着一阵剧痛袭来,他手上的剑已经到枸星河手上了,协脉阵溃散。
枸星河夺了中队长的剑后,直接将中队长甩飞到一旁,不让他影响自己的战斗。“断钢掌”是典型的脉附类脉术,通过将脉附于手上来强化自己手掌的威力,伏墨山人教他的时候可是一掌打碎了半人高的巨石!
中队长被枸星河一甩,撞到树上,一时间昏厥过去。
枸星河将中队长扔开后也就没管中队长死活,还有十五个人需要他应付,虽然他已经有了绝对的优势,但这个时候还是没敢大意。
十五人见中队长败落,又见枸星河向他们走来,心头一凉,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羊咎指挥:“全部后撤,到我和黎平身后,我们开协脉阵!”
说完,黎平和羊咎就形成协脉阵,众人纷纷跑到他们俩身后,那跑得比兔子还快。
枸星河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向他们,毕竟枸星河对协脉阵有阴影,不敢单独面对协脉阵,哪怕对方只是两个人组成的协脉阵。
羊咎和黎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试探性地四道脉门全开发出一道脉冲打向枸星河,说实话脉冲的威力一直都不大,因为脉冲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导致震幅过大震频过慢而威力减小,一般情况下脉冲是杀不死人的,只是作为威慑性攻击,来表示自己脉术的强大。
枸星河见脉冲打向自己,也不慌张,只是打开身上六个脉门,抬手挥剑从剑锋处发出一道脉冲,两者脉冲相碰,枸星河的脉冲将羊咎和黎平的脉冲击溃后依旧存在,继续打向羊咎。当然枸星河的那道脉冲也被羊咎和黎平的脉冲消耗的差不多了,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枸星河心头大喜,这纹耀战器的能力加持竟然这么大,不过是六个脉门的脉冲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蛮康贵为了纹耀战器能用半个家族的财宝去黑市上换,虽然最后这事还是被家族长老给搅和没了。
这纹耀战器能使人的能力直接上一个层次,好比一个能打开五个脉门的人若是有把纹耀战器可以与六个脉门没纹耀战器的人打得不相上下。
枸星河对协脉阵的阴影小了一些,不再慢步走而是直接冲上去,欲图一剑斩破协脉阵,毕竟当初中队长就是一剑将协脉阵内的蛮家八护卫击倒的。
羊咎和黎平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道脉冲,枸星河就已经给他们来了一剑,一时间羊咎和黎平如蛮家八护卫一般倒地不起,他们体内的脉紊乱不堪。
其余人见整个中队中能打的三个人都没战斗力了,便纷纷哭喊着溃逃。
枸星河自然不给他们逃去通风报信的机会,十几道脉冲便将剩下的十三人杀光,虽然脉冲威力不大,但是作为远距离脉术还是很方便的,枸星河十二个脉门发出的脉冲可能杀不死能打开第四脉门的,但杀死那些三个脉门的人是真的绰绰有余。
枸星河见敌人全倒下了,舒了一口气又有些恶心的感觉,强忍着不吐出来,突然想到远方倒地的蛮家八护卫。于是又跑到蛮家八护卫身边试探他们的鼻息,蛮家八护卫很凉,也没有鼻息,看来是没救的了。枸星河有些惋惜,用手中的剑刨坑将蛮家八护卫埋进去又盖上土,可惜没有立碑,他也没那个能力立碑。在给蛮家八护卫下葬的过程中,他逐渐冷静下来。
一个人的心真正冷静的时候才能全面地思考问题。他结合之前使用剑的手感发现自己手上的纹耀战器不是一般的纹耀战器,因为这剑的剑柄处镶有纹耀。
而他听过蛮康贵提过纹耀战器,一般的剑类纹耀战器都是在剑身处镶纹耀,这样可以增加剑身的锋利,但因为手与剑柄是直接接触的若是由剑柄输脉到剑身那么在输脉的过程就会有部分脉流失。
不过若是在剑柄处镶纹耀的话虽然输送的脉能第一时间与纹耀结合,但输出的脉恐怕一般的剑身承受不了,所以很多纹耀战器的纹耀都在剑身处而不是剑柄。但这剑却是将纹耀置于剑柄处,那么剑身的材料一定不会是普通的钢铁,而是稀有的金属材料。
这纹耀战器本就罕有,好像就连游尾郡郡守都没一把,而能拥有这种特殊的纹耀战器就显得这中队长的身份不一般了,莫非这中队长官居高位?可是若身居高位,又为何会在这游尾郡做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呢?也不知道那人死了没,若是还活着,留下来想必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吧。
他又突然想到,要是有人装死怎么办,要是给那家伙跑了我不就亏大了吗?于是立马跑了回去试那些人的鼻息和脉搏。
中队长此刻已经醒了,只是双目有些呆滞,不再如之前那般得意威风。
枸星河刚跑回来,便看见中队长失魂落魄地坐在树下,他一时间也不去管地上的人,而是径直走向中队长。
中队长还是呆滞地看着地,仿佛丝毫不知道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般。
枸星河望着那双失去灵性的眸,问道:“怎么?你不趁机跑吗?”
中队长这时才抬头看向枸星河,无奈地苦笑:“有必要吗?我能去哪里。”
枸星河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中队长,中队长见枸星河没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剑能在接触到对方的脉时候将自己的脉混入其中,可以紊乱对方的脉,我送你了。还有,给个痛快点的,别折磨我了,我实在太累了。”
枸星河转身走向地上的那些人,试探他们的鼻息,除了中队长外没一个人活着,他不能留下这群人的尸体,恐怕到时候会暴露自己,于是又将这地上的十五人草草地埋在土里。
中队长见枸星河只是埋人并不理会自己,于是在枸星河埋人的过程中,恼羞成怒地喊道:“你不能来点痛快的,非要看我这般丑态来羞辱我吗?”
枸星河没理他继续埋人,埋完人后才走到中队长身边,蹲下望着中队长,问:“你叫什么名字?”
中队长有些搞不懂这少年在做什么,下意识地回复:“石邗。”
枸星河微笑:“石寒?好名字啊。”
石邗苦笑着:“快点动手吧,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个世上了。”
枸星河不理会还是面带微笑:“做我的仆人吧,我能庇护你的。”
石邗摇头:“怎么可能,若是当奴隶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枸星河还是微笑着:“你没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吗?”
石邗若有所思。
枸星河见状便起身,丢下一句:“你没那么脆弱,人总是要活命的吧。”便走向远方。
石邗看着枸星河逐渐远去的背影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