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顶,三个长老正在施法,见清淤带着浑身是血的牧棠,加上她背上已经断了气的都是一惊。四长老当即嚷起来,“掌门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陛下,陛下怎么……”二长老冷哼一声,“我早知,你目的不纯,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是嘛。”三长老最为吃惊,看看清淤看看二长老,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想撤手。清淤却云淡风轻地抬起右手,制止他,眼中很是不屑,“师弟们,勿恼。现在撤回法力,可是会被阵法反噬的。还是乖乖的完成法阵的最后一步,方能保住性命。”
三个人面色稍显凝重,不敢有什么举动。清淤甚是满意,回过身扶步履蹒跚的牧棠一步,指着三个长老所在之处围着的中点,“棠棠,你带着他去那里,爹爹会帮你的。”牧棠脸上露出喜色,一步步缓缓走到中间,紧紧抱着昊彦,心中虽然有忐忑,但她毫不畏惧,她一心只想救他,同时她也一心相信爹爹,不会骗她。走到正中的瞬间整个阵法发出耀目的蓝光,地上出现一圈又一圈复杂的图样,当图样最终完整,方看到原来是一只玄鸟的图案。蓝光被绚丽的金光取代,金光从地面一跃而出,幻化出一只金色的鸟儿,仿佛对这个世界许久未见,四处张望,发出巨大的鸟鸣。
“玄鸟不是一直在沉睡吗?”二长老自言自语到。
清淤仰天大笑,“什么沉睡,你们这些蠢货。那些人做了天下大不为的事,用一些虚话哄着你们,还真信了。主人被杀,自己被囚,它怎么能有一日睡得着。它活了多久,就对这世间有多少仇恨,如今它的恨终于可以得到释放了。”
四长老立刻骂起来,“你个**,十八年前忍了你为老不尊,生了个女儿就对得起你了,如今,你要如何,做什么毁天灭地的大恶人吗?别让弟弟我瞧不起你。”清淤开怀大笑,丝毫没有平时一副得道高人,云淡风轻地模样,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欲望,“四师弟,曾经学艺时,你还算聪慧,如今怎么这么愚钝,我毁了这天地为何。”清淤伸出手,金色的鸟儿落在他的手上,像模像样的舔舔爪子,一脸呆呆地望着清淤的脸,“他昊氏坐拥天下三千年,如今也是该改朝换代了,不过是一些卑鄙小人的后代,既然丧失了神力的传承就该乖乖让位,非要做些奇怪的事情,除道门,呵呵,真真可笑。”
清淤伸出另一只手,想摸摸鸟的冠羽,鸟儿一扭脖子,躲开了,眼中皆是防备,飞起来,落在阵法中央,摇头晃脑走到牧棠身边亲昵地用头拱了拱牧棠,牧棠伸出手摸摸它的头,“就是你帮我救他吗?”它开心地扇着翅膀作为回应。
清淤见了大喜,立刻抬起双手施法,“花了上百年找的祭品,苦心栽培十八年,如今总算是有些成效,这样,放出的玄鸟必定能为我所用。”
清淤开始施法,阵法完整,那金色的鸟儿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挣脱牧棠的手,高高飞起,发出一声长鸣,俯冲扎向地面,碎成片片金光,金光重塑层层叠叠笼罩在牧棠身边,形成金色的旋风,慢慢收紧,牧棠紧紧搂住昊彦的尸体,身上是钻心的疼。咬紧牙关,却还是无法承受,她大叫起来,无助地看向清淤,“爹爹,好疼啊。”清淤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手上聚集更多灵力,完全不在意牧棠正在承受的痛苦,敷衍一句,“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四长老看着牧棠的样子不忍,这个小姑娘从襁褓开始就生活在他们周围,小时候常常坐在他肩头,揪着他的头发,别人总说小牧棠竟是一点不像清淤,反而性格像是他一样,总是一点就着,他每次都开怀大笑,他从没有过家人,或许小牧棠是上天送给他的家人,他总这样想,所以对牧棠格外的好。听说牧棠找到了能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子,他高兴极了,当即下了山,躲在暗处观察她的夫婿。长得过于好看了,总让他觉得不太靠谱,可又有什么办法,那傻丫头喜欢,自己有能怎么样。他试炼了小少年几次,小少年说,会脱了宗籍,带牧棠住在逍遥门脚下的山庄里,牧棠不会受委屈,还能时常回门,还拿出了山庄的图纸。他甚是满意,坐在逍遥门山门上等着上门提亲。可师兄说,“不可以。”师兄总有那么多大道理,他听了觉得有些那么道理,小牧棠天性纯真,那皇宫向来波谲云诡,怎是她能应付的地方,就算小少年说得头头是道,那又怎样,脱宗籍就是最大的不现实。况且他清淤才是牧棠的父亲,他终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默许了师兄所为,并按照要求做了小少年的护卫。那小少年一天天忘了他的小牧棠,他心如刀绞,却还是天天加固着咒术。心中不停默念,小牧棠会找到更好的。会有更好的。
如今看着清淤的样子实在可恶,自己无论如何不能随了他的愿。四长老强行收回灵力,阵法中的三个人都慌张起来,二长老连忙劝他,“四师弟,不要冲动。”三长老跟上,“四师弟千万不要啊,不要拿我们的性命当儿戏。”
清淤不动声色加强右手上的法力,慢慢腾出一只手,“四师弟,你这样棠棠可会立刻爆体而亡,你可三思。”四长老停下了,看着痛苦的牧棠,红了眼眶,“小牧棠,你可会恨我?”手上的灵力再次汇聚,逆转阵法。
卢作按着自己手里的剑,险些直接跳出去,刺清淤一剑。见了清淤的小动作,忍住了往回退了一步隐藏住身形,心中默念,“还不到时候,还有人没有到。”